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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四阿哥的别扭,康熙知道;我心底一份牵挂,康熙也知道。这般处置对于弘历来说固然是天大好事,又何尝不是应了我的心愿?原本我不辞每日早起晚睡以进宫侍应的繁琐也要住在十三阿哥府,私心是想从他那儿多听些弘历在四阿哥府内的消息,现在康熙让我回宫,弘历也在宫中,其间便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是。玉莹多谢荣宪公主想着,今晚就回信请公主放心。”我百感交集,离位朝康熙福了一礼,康熙招过弘历亲手抱于膝上,德妃、和妃生怕弘历压着康熙,分别从旁扶持,筵前衣香鬓影,廊上灯月争辉,他们祖孙同堂,看起来亦是其乐融融,令人忘忧。
半响,我收回目光,无意中投向四阿哥,却发现他正旁若无人的盯着我,他这样注视着我,已有多久?
十四阿哥出征后的第一个三月初一,正是康熙的圣诞吉日,十四阿哥虽不能与其他阿哥同班行礼,却在西地亲手做了万条龙须麦面,派遣他的头等侍卫佛保柱并臣近侍太监捧奏书敬献畅春园,康熙收到十分喜悦,不仅将闲闷时亲自监制之小物品数件命人携送给十四阿哥,又传画师为自己花了一幅新的画像题词相赠,竟意外在宫中掀起了画像热潮。
古时没有照片,因此能请到妙手丹青在画像上留下本人音容笑貌是一件很有体面的事情,一时间上至几位妃子,下至成年未成年的皇阿哥,几乎人手一份,只有十三阿哥膝有旧疾病根,不能久坐,也就没画,一日我到他府里文渊阁寻书,他眉开眼笑取了四阿哥送他的一张画像给我看,我一看画像上的四阿哥与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大不一样,就感慨道:“哎呀,这是人么?”
十三阿哥的脸当场就绿了。
我解释道:“我是想说,这是他么?”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阵冷气,我瞅瞅十三阿哥的表情,静静转过头去,果然四阿哥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身后。
四阿哥近来极少穿那种囔囔响的靴子,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我也见怪不怪了,顺手帮十三阿哥卷起画像,自然道:“这张画得挺不错,我看过的里头,还是这张画得最好。”
四阿哥道:“送给你。”
我手一停,十三阿哥已将画像卷入轴筒封口递给我,我便谢了四阿哥:“回宫带给弘历也好,他一定欢喜。”
四阿哥硬邦邦道:“给你。”
我望望他:“这是王爷的命令么?”
十三阿哥出声:“小莹子——”
我一笑:“遵命。”说罢,抬步就走。
四阿哥拉住我臂膀,我一个踉跄,怀中的书砸在地上:“不准走!把话说清楚!”
我诧异:“我对王爷无话可说。”
四阿哥手上的劲渐渐加重。
我深吸口气,只听十三阿哥在旁叫道:“四哥——”
第九十一章
四阿哥道:“你出去。”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说话,我也对十三阿哥说:“你别走。”我的视线移回四阿哥面上,“该走的是我,为何不放手?”
十三阿哥左右为难,躬身拾起地上的书:“这本着了灰,我还有一同版套印的,换新的给你。”
十三阿哥刚走开一步,四阿哥忽然紧紧抱我入怀,动作幅度太大,衣摆带翻了几上一副青花瓷茶盏,因室内安静,这响动就格外惊人。
我差点呼吸不过来,而眼角余光越过四阿哥肩头,瞧见十三阿哥的背影也原地僵了一僵,可是旋又故作无事,继续一个人走到书架那头。
“再试试看。”四阿哥说,“我们重新开始。”
有一刹那,我真的只想抱着他的背脊不想放,可我没有抬起双手,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复他:“到了今时今日,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还那么重要?”
“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名分。”
我略推开他一些,仰面直视着他,他的眉目离我这般近,却似怎样也触不着:“前些时日十三阿哥带我去柏林寺,我听得一句佛语——但凡强求,便是痛苦。你我分分合合这些年,不累么?”
四阿哥沉默片刻,道:“你累了?”
我咬咬牙:“是。”
四阿哥不发一言,只深深凝视我,直到我垂下眼去。然后他撤了手,同十三阿哥交待了一句回头去诚亲王府寻他,接着就转身离开。
十三阿哥拿着一卷新书折回,拖过张椅子给我坐,我慢慢坐下,甚觉脱力。
十三阿哥把书递给我:“其实四哥为你做了很多,他所能选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将四阿哥的画轴打开,又看了一遍:“这幅画明明是他送你的,为何又要给我?”
十三阿哥道:“他给我本来就是叫我转送给你,今日正好碰到你在,他才说这话。上回皇阿玛不是叫人也替你画了一张像,在哪?”
“那张我送了给弘历。”
十三阿哥走到我身后,低头看画,忽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四哥送你入宫选秀前,我带你去看中元节的花灯?”
“……记得。”
“南城夜市,你在一大片红灯下低了眼对我笑,从那一刻起,我下了决心。你入宫参选,我便向皇阿玛求你的指婚,十四阿哥却也向德妃娘娘托了同样的事。十四阿哥原是什么都要跟四阿哥抢一抢的,可是连我也跟四哥抢,多少犯了皇阿玛的忌,又连累了你。”
“忌什么?兄弟阋墙为女人?”十三阿哥不出声,我接着问,“你后悔了?”
十三阿哥道:“已做过的事我从不后悔。只是如今看着你郁郁寡欢,我经常会想,你和四哥之间经历这么多磨折的源头也许就是从我踏进乾清宫向皇阿玛提出请婚的那一刻开始。我不希望看你不开心,而四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更不希望。”
我动了动身,想要回过去看他脸色,但是他按住我的肩头不准我动:“还有,那年你跟着四哥和我到南边办事,在桐城替你过的十五岁生日,记得你是做了什么把四哥气坏了么?”
我对于年玉莹所有的记忆是从她过生日坠马后清醒算起,之前的一概不知,十三阿哥这样一问,我自然回答不上来,十三阿哥笑道:“那时四哥考你学问,出了个对子给你‘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你光顾着据案大嚼,半天才给对了一句下联‘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当场把四哥气得噎食,还是我给他拍的背。”
“是么?”
十三阿哥绕到我身前:“你看你现在笑得多开心?我已很久没见你这样。”
他的眼神温温亮亮:“你小时候爱读一些奇侠异志的书,成日嚷嚷着要封你个江湖第一美女的称号。你如是江湖人,岂止是江湖第一美女,你是江湖第一口是心非美女!你若不在乎四哥,当日吐血病重又何必要离开他?你若不爱四哥,怎会到现在也离不开他?”
十四阿哥离京西征后,刚开始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吃败仗,朝中亦是接连发生河南大旱、陕西大饥、保安地震及日食等异象,议政大臣及九卿等俱称“藏地迢远,路途险恶,且有瘴气,不能遽至,宜固守边疆”,极力反对进军西藏,但康熙便如定海神针,虽说交议政处议定后寄发降议政大臣之旨甚多,然而凡有具奏之文,均应乘事之便遣送,以免频繁具奏,有劳驿站,且京城之人不知何事,不能停止其胡乱猜疑。阵亡之西安将军额伦特之丧至京,康熙则命皇五子恆亲王胤祺、皇十二子贝子胤祹迎奠。又命截湖广漕粮十万石留于本省备荒,诏曰:“比年兴兵西讨,远历边陲,居送行赉,民力劳瘁。所有沿边六十六州县卫所明年额徵银米,俱行蠲免。”
而为使十四阿哥安心、高兴,康熙不仅将凡有各省进献之佳品,一项不漏皆立即赏给十四阿哥,此外还有康熙自己使用过的一些物品,如止血石鼻烟壶、千里眼镜子等等,所有这些东西送出前,康熙无不亲自检验,看视包装。遇有新奇物品,更是逐件亲笔写下名称,分别放入每个包里,即使这样,康熙仍然担心自已有考虑不到处,一再写信对十四阿哥讲:“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务必告诉朕,才能尽快给你送去。怎能够不向父皇要,也不写信告诉父皇,而只是在心里想着呢。”又亲自向青海蒙古王公罗卜藏丹津等人朱笔谕旨:“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即当与当我面训示无异。”云云,替十四阿哥牢牢打下威信。
在康熙如此惮精竭虑之下的近两年后,西线终于捷报频传,抚远大将军胤禵移师穆鲁斯乌苏,法海进驻巴塘,年羹尧、噶尔弼等先后率四川、云南兵进藏,拨兵接应,其他诸如和硕公主额附策棱、乌尔衮等各路将臣从乌鲁木齐、吐鲁番、布娄尔、布拉罕等地同时进击准噶尔,近数月奋战,取得阿克塔斯、卜克河、齐克塔木连场大胜,吐鲁番番酋阿克苏尔坦率众迎降,又败贼众于绰马喇,贼将策零敦多布遁。定西将军噶尔弼率副将岳锺琪自拉里进兵,克西藏,执附贼喇嘛百馀,斩其首领五人,西藏平。
二废太子后的康熙经历了皇太后之丧,且是过了六旬的人,身体状况曾一度一落千丈,年年都要到汤泉疗疾,而十四阿哥在外出征,面对种种错综复杂的军务政务,康熙却重新焕发了小宇宙,渐渐颜面丰满、寝食安适,不仅旧病除了,自去年以来,更是一剂药也没吃,腹泻一次也没有过,因双足甚健,上炕时不再需要旁人扶持,骑马时也不用安放马蹬了,每天还在园子附近放鹰,连水猎也不在话下,也因此不止一次公开盛赞我侍驾有功,将我的俸禄及例赏等级逾矩升了数次,几与贝子平级。
而就是驱准保藏战役大获全胜的这一年六月,我在热河过了第二十九岁的生日,心情大好的康熙送我的生日礼物则是御膳微红京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