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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谈论这类事情。”
他的眼睛很奇特。“也许,这正是出错的地方——我讲得太多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
“要不就是博伊妨碍着我们。今晚我们应永远把他抹掉。”
她的腮感到了他喘气的气息。“就是现在。”他悄声地说。
他粗鲁地把她拉向自己,用他那只空闲的手将她的头揽压在手臂弯圈里面,把他的嘴唇放在她的上面。
这是无法躲避的事,她知道,这也是她打算和害怕的事。
而事情眼下就发生了。这是正常的,也许,如果她不想,不想,由它去,让它随势而动,让他的嘴唇和手爱怎样就怎样,也许很快她也会正常起来。他的嘴唇又湿又苦,他呼吸的气体进入她的嘴里。她微弱地试着做出反应,把她的嘴压向他的,伸出手触摸他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嘴唇分开了。“好姑娘——好。”他咕噜着说。他重新吻她。而她也接受他的吻,闭上了眼睛,感到自己正被操纵着贴上他的胸部,感到他的手在她身后摸索,而且找到了拉链。“我的姑娘——好姑娘。”她在自己的耳朵里听到这些话。她想挣扎,但仍没有动,不过知道他正拉着她倒在沙发上,而且她的衣服解开了,他在她身边伸展开。
她呻吟着,痛恨自己为什么憎恶这种事,而他竟将这种呻吟以为是寻求情欲。他兴奋异常,伸手去摸她那黑色衣服的紧身围腰。
“特德,”她说,“特德——”
“放松,亲爱的——一会儿就行。”
她竭力想从他那里挣脱。“不,特德——别——”“我需要你,亲爱的——我需要你——”“特德,听我说——”可是他并不听,她伸手去够他的手腕,抓到它们,用尽平生之力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推开。
“亲爱的,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好啦,住手!”
她的猛烈的举止使他大吃一惊,他放松了自己的进攻,一动不动地朝下盯着她。
“你整夜都在乞求这事。”他恶狠狠地说,“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不是你,也不是任何别人!”
他咧开嘴露出了牙齿。“好一套妓女的言谈。”
他十分自信地重新伸手去扯她那解开的衣服,被她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他退缩了,向后倒了,亏他一把抓住了那张茶几,方才免于跌在地板上,他站直了身子,而这时她也坐起来,掩上了衣服。
“你真是个邪恶的人,”他怒冲冲地说,“把一个男人引向——”“我不在乎接吻,但是你若把我像对待一个廉价的应召女郎那样——”“你以为只有应召女郎才和别人睡吗?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我什么也没有!”她感到说话声已近歇斯底里了,她想大哭一常“我看没有什么了不起。博伊,哦,博伊——什么也不是;索然无味地像是根冰棍。”
她的声音骤变。“滚出去。”
“你说得太好了,我这就走。”他站起来,抚摸了一下头发。“亲爱的,如果你需要我或任何人回来与你约会的话,你必须尽快打电话——要不就晚了,你就要变成一个可怜的干瘪的无人要的女人。”
“你这个该死的,滚出去!”
“一定,一定。”他摇摇头,开始朝门口走去。“我过去听说无性感乏味,不过一直没有与一个冷若冰霜的人约过会。”
他打开门,并且转过头来。“可怜的老博伊恩顿。现在我弄明白了,他同其他那些女人同居简直无可指责!”
“你这个杂种——”
她手里拿着沉重的玻璃烟灰缸,不过还未等她扔出去,他已迈出门坎,走掉了。
※ ※ ※
她把双腿蜷缩在身下,坐在沙发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眼睛凝视着空中。她回顾了一下这天的夜晚,上百的其它夜晚,她的整个生活,她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独立无援过。
最后灾难退去,难以忍受的回忆变得使人厌烦。她站起来,走进厨房,关闭了炉子,她已没有胃口吃东西,于是决定上床阅读,直到想睡为止。
她机械地挑出可用的食品,放进冰箱,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一时间,她想可能是特德可怜巴巴地前来道歉,想到这竟因害怕而攫住了心。她犹豫不决,看那时间,已是8点20分,后来,某种事实告诉她,那不会是特德,眼下不是,永远不会是。
她走进入口门廊,啪的一下打亮了前灯,然后开了门。
一位高个子陌生人,拿着一个绿色的皮夹,踌躇不定地站在擦鞋垫后面。
他微笑着“我不愿意这样来打扰你,鲍拉德太太。不过,我们彼此认识,尽管我们未碰过面。”
“我恐怕不认识你。”她不耐烦地说。
“我是保罗·拉德福特。我是查普曼博士组织中的一名成员。”
“查普曼博士?我不明白。”
“我知道这不符合常规,不过——”
突然,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转而变成愤怒。“我们互相认识?你是说——你就是今天早上会见我的那一位吗?”
他点点头。“不错,这自然不是惯例。不过我怕你需要你的皮夹子。你离开时我在地板上发现的。”
他打开屏风门,把它交给她。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犹犹豫豫,然后接过去,她避开他的眼光,让自己忙于开皮夹,“不错,是我的,”她终于说道,“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可我并不想。”
他脸上表示歉意的微笑消失了。“你生气了?”
“你难道认为我无权生气吗?”她愤然地说,“我之所以参加那次愚蠢的会见,是因为我被告知它是正当的事情,而且我原先得到保证,说会见是匿名的。可你看,我所知道的第一件事,会见人竟来到我的住宅里。”
“呐,并非如此,如果你让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了,它完完全全是匿名的。我一点也不记得你所——”“我想这绝对是错误的,你的行为是轻率的,不可原谅的——这是一种厚颜无耻的行径。我无法告诉你它使我多么苦恼。让你在这儿直盯盯地瞅着我,而且是在你听见我所说的一切之后——这使我感到不干净。”
一时间,保罗对从那张可爱的脸庞上流露出的冷漠和愤慨的神色惊诧不已。保罗很想告诉她。她从会见中除了她说的那些谎言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努力去理解,把这一切当作会见时所发生的一个部分,因此,他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无法告诉你多么遗憾。”
“那么你为什么来这儿?”
他犹豫了一下,考虑自己想说什么,应该说什么,突然,他不再顾忌了。“我在皮夹子里看见了你的照片,”他说,“我猜想,我非知道你是否真的存在不可。除此之外我不能解释得更多。这是误会,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晚安。”
他转回身,迈着不稳的大步,沿着圆形车道,快速走下去。
凯思琳没有从门口处动一动。她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而她的愤怒却转成羞愧了。
她曾经查过“Frigid”这个词,它表示缺乏温暖和热情,它还意味着别的。对她来说,这是英语中最丑陋的单词。
过一会,她关死门。她走进卧室,服了一粒安眠药片,至少,那一夜她没有做梦。
九
贝尼塔·塞尔比的日记。5月29日,星期五。“……我的办公桌安放在布里阿斯妇女联合会大楼的走廊里。这时正是上午10时过10分。我不相信这会很快结束。我怀着矛盾的心情等待着它的结束。一方面,我将怀念这种激动人心的工作;另一方面,我想为此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它经历了艰苦的14个月。这是我们在此进行会见的第四天。这意味着,我们还有九天,其中七天为工作日。早上,我从妈那里收到一封长信。她的关节炎病痛加剧。这儿人人都显得紧张不安。我与查普曼博士驾车来到这儿。他倒是个例外。他总是那样好的脾气。而卡斯却令人够呛。倘若他不那么尖酸刻薄,还是蛮有魅力的。他今天早上对人很冷淡,他害头痛玻我告诉他是因为烟雾的缘故。他对我的日记好一阵嘲笑。而我回他说,要不是我写日记,怎么能记录我们的情况呢?我列举了菲力普·霍恩、塞缨尔·佩皮斯、冈考特兄弟、斯顿赫尔、安德烈·吉德,这使他无话可说。查普曼博士倒说他希望我处事谨慎,因为我们有对立面。我表示让他放心。我越来越感到这日记将成为现代科学史上的一个历史阶段的记录。我这样措辞,意思也就是说,一旦人们读到它,它就会让查普曼博士显得更慈善仁爱。”
“当我们到达时,霍勒斯和保罗已经在这儿了。像往常那样,霍勒斯对人冷若冰霜,保罗也好像被什么事情弄得坐立不安,通常,他是个好脾气人,但是每个人都允许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在9时,我登记了三位妇女作为第一批会见者,她们就在那儿。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制片厂的宣传部主任,邀请查普曼博士共进午餐,为的是祝贺正在拍的一个有关未婚十几岁的母亲的片子。对此,查普曼博士没有应约,因为这有损尊严。不过他告诉他们,他倒愿意对制片商协会发表性与审查制度的言论。对这个提议,他们表示赞成——哦,这审查判决。
啥时是个头?——不过,演讲一定得安排。第二个电话是从位年轻的妇人那儿打来的,要求我给保罗个口信,她说,在保罗方便的时候,她希望在水晶宫见面,共进午餐。我告诉她12时是最好的时间。她说如果他不能安排请打电话告诉她。她的口音很漂亮,宛如玛格丽特·苏拉温及其他人的那样好听。她叫鲍拉德夫人。保罗究竟为什么要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会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