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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罗兰说:只有生命是神圣的,对生命的爱是第一美德。要是按照这句话说,杨错还不是最彻底的失败者,他仅仅只是在那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刹那时才会忘记一切,而等到毒瘾过后,就会立刻意识到生命的珍贵,他和高小三不一样,高小三才是一个彻底的弱者。
百合和陈小南一样,是对爱情比较极端的一种女孩,她们为了得到自己心中的爱人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包括对方的幸福,这并不能说是她们的错——当杨错郑重其事的问起我时,我笑了笑,说:“是谁的错,谁自己知道。”
百合最近心情很舒畅,她知道杨错再也离不开她了,对我也是笑脸盈盈,丝毫没有再提那记狠狠的耳光。以爱情的名义伤害对方,我想它应该是一剂解除自己痛苦的良药。看着满面春风的百合,我的心突然痛苦的痉挛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泪流满面。
现在是金钱的时代,没有票子干什么都费劲。这是事实,公司现在给我的薪水是每个月4000多,交了房租什么都办不成,今天去刷了一下卡,满心都是一片失望。前几天我偷偷溜到米兰的公司,却没找到她,只好给她留了一封信,上面给她写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
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回音,我想她也许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我已经伤害她够深了。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女孩即将也会抛弃我,心里突地一酸,差点当着同事的面就流下泪来。
下班后小曹给我打电话,说几个去南方发展的同学刚回北京,想聚一下,还问我杨错能不能来。我想了想,说:“你给他打电话吧,我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百合把杨错污米兰的钱那事告诉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耐心去看他那双总是信誓旦旦的眼睛,我开始厌恶那种欺骗的感觉。但我又不能和他彻底地分道扬镳,杨错说得很对,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了,我也是,我也只剩下他了。
小曹的地点又选在三里屯,又是那个同学聚会的酒吧,进去之后我坐下来猛灌了几口啤酒,没好气地说:“你丫是不是看上那个大屁股老板娘了,又是这儿,北京再没酒吧啦?”小曹笑嘻嘻地说:“你说是就是,等会记得过去给我拉拉皮条。”我愣了愣,哈哈大笑地说:“对,对,我脱了她的裤子,退下来让你上啊?”几个同学跟着一起嘿嘿直笑,惹得那个年轻的老板娘以为自己出了问题,拿着小镜子一个劲的照脸。
杨错和另外一个同学还没来,我们开始百无聊赖地聊天,几个人正给老板娘打分,迎面走进来一男一女,灯光下看得清楚,男的不过十六、七岁,女的年龄恐怕更小。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女孩子后面,嘴里直嚷:“你听我说嘛,我根本与她没那回事。她那里那么小,你那里那么大,我能看得上她?”
小女孩扔下手中的烟头,用脚踏灭,跳上吧台前的椅子,头也不回地喊:“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哪。”脸上一片不屑,但眼神里还是能看出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小男孩在一边喋喋不休,小曹凑过来说:“韩笑,打个赌,怎么样?”我转头看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赌?”小曹把几个同学都叫过来,说:“这样,咱们都押注,我猜那姑娘半小时之内不会妥协。”几个人来了兴致,嘀嘀咕咕地打趣说笑,我笑着说:“行,那我就押那小子30分钟搞定!”
不到15分钟,小女孩的眼里已经溢出泪水,看样子她已经动了感情,她或许正为自己年轻的爱情而伤心不已。小男孩突然从后面抱紧她,小女孩挣扎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了这爱情的诱惑,脸上神情似嗔似笑,开始冼耳恭听男孩甜蜜的情话。我们这边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笑,我得意洋洋地把一堆钱划拉过来,看着无比郁闷的小曹说:“和我玩儿啊,你小子还嫩点。”
我看着两个孩子拥抱在一起爱意绵绵,微笑着把脸扭向一边。小曹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丫的嫉妒了吧?”
我点燃一支烟,顺手扔给他一根,不耐烦地说:“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是用来说话的,你他妈少烦我。”上帝给了我们一张嘴巴,主要是吃饭。当然,对于某些正在发育的孩子们来说,它也可以用来品尝爱情。我郁闷地看着旁若无人紧紧搂成一团唇舌交缠的男孩女孩,想起了曾经陪伴过我的那些女孩。很显然,我与她们并没有存在于眼前这两个孩子之间的爱情。
小曹还在一边罗嗦个不停,我没有吭声,全部的心神都被墙壁上一张海报吸引住了。海报看上去已经贴了一些时日,边角微翘,纸张泛黄,但右下角那枚端端正正的印章依然鲜红灿烂:“爱情和血”。
它是那么的醒目,黑夜与时间并不能抹去它半点斑斓的色彩。我揉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眼里滚下泪水。我把烟小心摁灭,手轻轻抖动,慢慢转过身,目光贪婪地投向那两个幸福的小情人。生活已经让我变得如此麻木,可还是无法把脑袋里那些所不愿触及的记忆因子一一摘去。那可是上帝的权利?是上帝划出来绝对不允许人类进入的禁区吗?
一边的小男孩正抱着姑娘缠绵,听见我们对他指指点点,把姑娘一放就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问:“傻逼们笑谁呢?”我们都一愣,瞬及又哈哈大笑起来,小曹也被逗乐了,敲着桌子说:“怎么了小子,想咬我啊?”小男孩眼里光芒一闪,过来就操起啤酒瓶往过招呼,小曹一皱眉头,抬手飞快地给了他一耳光。
“啪”!清脆地一声,小男孩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手印。我一愣,心想不就是孩子么,至于这样吗,正想说话,小曹猛地把那孩子的头发揪过来,往桌子上狠狠一磕,嘴里大骂:“小王八蛋,鸡巴还没长齐,就敢来涮老子?”所有的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我站起来大喊:“小曹,你疯了?!”
杨错和百合刚好走进来,看见乱成一团,问我:“怎么了这是?”小曹抓着那孩子还要打,只见那小孩把手拼命地捂住口袋,嘴里大喊:“爷爷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小曹把他的手一把抓开,顿时从里边掉出了一包白白的东西。小曹飞快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大喊:“谁他妈都别动,老板娘,帮我报警,说这里发现毒品了!”
第四部分
第40节 涉嫌诈骗
我面带微笑的坐在公司里,任凭一脸阴鹜的部门经理对我百般责骂。几个同事看不过去,过来拉我,说:“韩笑,承认个错误就完了,大不了扣个奖金。”我点点头,慢慢站起来,看着经理说:“你不是嫌我没完成任务吗?我可以告诉你原因,我为什么耽误呢,是因为昨天晚上和你妈睡觉来着!”
话没说完我冲他鼻子上就是狠狠地一拳,多久以来长期压抑在心里的不快和憋闷在这一刻统统爆发,我骑在他身上又擂又揍,血红着眼睛大喊:“我让你玩阴的!我让你玩阴的!”几个同事把我拼命地拉下来,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躺在地上呼吸奄奄的经理大骂:“姓曹的,我操你妈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身边一个同事死命的抱着我,不顾一切地大喊:“陈经理快走!韩笑发癫了!”
杨错是被小曹带走的,我知道这个。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什么都能记起,所有的印象统统模糊,但又似乎格外的清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所拥有的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都变得一无所有,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小曹一脸狰狞地瞪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等几个警察来了以后指挥着挨个的搜查,最后在杨错身上搜出了半盒没抽完的毒烟。他就这样被带走了,我冲出去一脚把小曹踹倒,大喊:“姓曹的,我操你妈!”小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微笑着对我说:“韩笑,我妈早死了,你要想嫖的话去找百合,她现在成寡妇了,你不是早就召过她了吗?”我瞪着血红的双眼浑身抖个不停,许久向天空用尽全身力量大吼了一声:“啊——”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朝后摔倒,双目圆睁,象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小时候一直梦想自己能当一个警察,匡扶正义,除暴安良。长大了才知道警察真是毁人的职业,好好的一个人进去,不出一年就会变得又阴又毒,见了亲爹都能狠狠地咬上一口,除了自己别的都可以不在乎。什么师恩妻情,什么仁义道德,在他们眼里统统都是孙子乌龟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我们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杨错被带上车的一刹那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冲我大喊:“韩笑,记得进去看我!!”我瞬间顿时万念俱灰,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大学四年,小曹都是我们欺负的对象,天天耷拉着个小脑袋,宿舍里所有脏苦累活都是他的包办,看上的女生差不多也被我和杨错抢光,一脸的傻逼样。那时候我净把他当一脑子屎的小跟班了,没想到他会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狠心过来补上一刀。
高小三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纯粹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两者只是相辅相成,联系紧密。只要你对他有用,你就是爷爷,你要是一文不值,那肯定就是孙子。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当时点头称是,心里却说照你这么说,活着还有个屁劲。高小三象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无比郑重地说:“活着就是仅仅为了活着,没劲,一点劲都没有。”
第二天我去看杨错,被小曹派人挡在门外不让进,出来的人说:“曹队长说了,审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闲杂人等一律不见,”说完还狐疑地看着我,阴着嗓子说:“你不是他同伙吧?不是就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