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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杨错紧紧拉住我的手,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内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一种久违了的亲切和熟悉,拍拍他的肩膀,故意恶着声音说:“你丫先别这样,还不知道成不成哪。”
杨错把我拉到一旁,吞吞吐吐地说:“兄弟,最近我干得都他妈不是人做的事,你别恨我好吗?”我笑笑,说:“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没理由吧。”他沉重的低下头,说:“咱们还是兄弟,对吗?”我笑着点头,说:“永远都是。”心里却一片烦乱,说不出来的难受。
第三章
第21节 再见米兰
丁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鲤鱼一跃而过了龙门,实现了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的愿望;而她所要付出的,则是自己的青春和身体。杨错对一手操作对她提拔上调的解释是,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上的避免我和她之间的尴尬,以及缓解三个人圈子里的特殊气氛。
从事业发展的角度来说,丁莹无疑是一个胜利者,她通过不需要被任何人理解和接受的方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信任的眼光来看,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客,没有任何值得伤感和失落的失败者。杨错,则是做为一个特殊的载体,承接了我们之间的反目成仇,延续了我对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失望。
每个人在各自的一生中都有一段特别辉煌的经历,而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里,则都是黯淡无光。无数行色匆匆的人们都在每天枯燥无聊的时光中追寻着这短暂的灿烂,我想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在无奈的人生历程中,值得真正让自己开心的日子和事情,实在不多。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每个人都会在得意的时候尽情欢乐,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以求把它最大限度上的延长。
但丁莹似乎是个例外。自从被我那次当众羞辱以后,她显得并不象我意料中的那么气急败坏,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她自然的笑容上丝毫也看不出任何的气愤,或者是恼怒。我们在看起来并不冷漠的交流中麻木地打着招呼,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若有其事地讨论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切又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我们也许都已知道,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只能是虚伪。
她无疑是一个智者。在以“下体控制大脑”为原则的杨错还没有傻到为了女人和兄弟彻底决裂的地步时,和我的关系是否僵硬会直接影响到她自己的一切,包括现在,也包括未来。望着一天比一天陌生的丁莹,我始终也无法再重新找回当初的那种感觉,她留给我的全部回忆,也从一开始的留恋,变成了现在的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还能遇到多少类似于丁莹这样的女子,但有她一个已经足够让我有理由相信所有的办公室恋情的构成因素里,都有着或大或小的阴谋存在。我对这一切感到莫名的心灰意冷,我在想,如果我和杨错现在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公司职员,她又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把我们狠狠地一脚踢开。
杨错始终一口咬定在没有上丁莹的床之前,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概不知。我听得烦躁无比,把从米兰那里拿来的25万现金把他身上狠狠一摔,说:“这件事情以后再不要提,你给我把它当屁放了。”杨错咬着嘴唇点点头,说:“我向死去的母亲发誓,再也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我摇摇头,认真地跟他说:“你跟她再怎么样,已经和我无关。”杨错还要解释,被我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住,留下一脸的茫然,似乎沉重不堪。
从他办公室下来之后,我的心情怎么都没法好起来,看见什么都不顺眼,看见什么都无比烦乱。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那个下贱的丁莹。但让我最无法想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么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产生如此烦躁的情绪?又为什么会对这件本来极其普通的事情愤怒到这种程度?
也许,一切的根源,还是欺骗。你可以对我冷若冰霜,也可以把我无情的抛弃,但你绝对不能够轻易地将我欺骗,因为这样会让我深深地绝望,对你绝望,也对生活绝望。
高小三说这纯粹是傻逼逻辑,人生中本来就有许多的隐瞒和圈套,这是组成这个世界里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欺骗无处不在。拥有这种欺骗能力的人是聪明的智者,而被欺骗的,则只能划分到傻逼的群体中。
我歪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无比郁闷地听着他滔滔不绝。从公司出来后开车到了电视台,找到高小三时他正在策划一个娱乐节目,还饶有兴趣地给我大讲一通,说如果这个构思能得到上级的肯定和通过,播出去准火。我给他提议说不如找几个小姐过来,全身涂满奶油,象欧美那些电视台一样搞个真人秀,让打擂台的第一名去品尝一下秀色可餐的感觉。
高小三笑得狠狠喷了口烟,说那还不如直接把她们身上放满我的辞职报告呢。我说:“要不就弄一个偷窥档的,设计一男一女,安排到一个房间中,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假装门锁坏掉,上演一出‘新同居时代’,24小时全程播出,绝对能创收视新高。”高小三用鄙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骂我一脑子都是下流的东西,不可救药庸俗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里有一些不痛快的疙瘩时,总喜欢去找高小三坐坐,哪怕不说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他,只要提示一下,再听他给我绷着脸分析一番,心里就痛快非常。
今天也不例外,我每次找他时不管手头有多么重要的工作,他总是先放上一放,把我安顿好再弄。这也让我很感动,毕竟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这样做已经绝对可以让我感激一番了。
杨错曾经跟我说过,朋友分为好几种,绝对不能混为一谈。我想想这种说法也对,能够谈心但并不不代表就能长时间的在一起厮混,能厮混的也不能说就可以解决对方的所有问题;我可以平心静气地坐在这里听高小三老师上课说教,但如果要说闲得发疯,找一个去酒吧或者某些风月场所消遣一番的,那只能是去找杨错。
高小三给我冲上杯茶,问我:“同学聚会到底搞不搞了?”我一愣,说:“什么同学聚会?我怎么不知道。”高小三从抽屉里取出一份通讯录名单扔过来,说:“你出事前不是和小曹起了个头吗,什么猪脑袋。”我笑笑,说:“住院住傻了呗。”高小三说:“小曹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问,说怎么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时间就下个周末吧,咱们分头通知人。”高小三说:“那行,怎么通知别人活动经费啊,每个人多少钱吧?”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是班长,组织的事情别他妈问我。”他骂了一声,说:“每人100也差不多了,估计也花不了。”我说:“随便随便,我反正没钱,出多少都是你小子垫,”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根香烟扔过来,准确地砸到我的嘴里。
高小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再也打不起精神认真听,注意力早已经被通讯录名单吸引过去:萧锐、余波、陈小南、黄小浩、王婷婷……这些熟悉无比的名字把我猛地一下子带回了纯真的大学时代,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种种往事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来。
生活是如此的乏味,而又是这样的忙碌,以至于让我们对那些快乐天真的回忆都无从想起,只知道在失落和蹉跎的生活中行尸走肉,怅然若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记忆已经像电脑里没有来得及保存的资料一样被麻木残酷的病毒大段大段的删除,在脑海中只剩下刺眼的空白。
这些名字就像一只穿透时光的箭,我仿佛骑在上面又回到了如水一般的往事之中:我看见自己刚进大学时,举着一张天真无暇的脸好奇地看着周围这陌生而又让我心动的校园;看见杨错带着高小三出没于大大小小的录象厅,无比兴奋地寻找现在看起来只能用‘垃圾’来形容的三级片;看见我和重庆妹子在火车站哭成个泪人,依依惜别痛哭失声;也看见极端的陈小南在小树旁给我的肩膀上咬下了永远存在的痕迹。
时光如箭一般的飞走,留给我们的是这些或美好或伤心的留恋。而生活就是这样的无法预知,谁都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当我和米兰在天坛幸福的相依相偎时,谁又能想到那竟是我们的爱情绝唱?当我准备把她彻底忘记的时候,谁又能想到我们在一年后的某个傍晚,会像无数个恋人一样,无比亲密地挨坐在一起?
我给米兰打电话的第二天她给我手机上留了消息,说等我下班后在附近的麦当劳见面。那个傍晚我下班下得很早,专程去买了一大堆快餐的外卖,给林艺毕恭毕敬的送了回去,给她把牛奶和鸡蛋热好,看着她皱着眉头地吃完才开车去赴约。我的反常举动也引起了林艺的怀疑,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我,说:“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老实交代!”
我笑着说:“今天和老情人约会,也不能忘了你啊。”林艺笑得咯咯不停,说:“你要去见老情人可得穿精神点,别让人家说我不会照顾你啊。”我凑到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口,说:“我知道,天底下如果说还剩最后一个人最爱我,那就是你了。”林艺笑着把我推开,说:“赶紧去吧,今天晚上还回来睡吗?”我笑得几乎吐血,说:“从没见过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居然还让我和人家共度良宵。”
出门后我心里一片宁静,虽然我不知道林艺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但我无法不从她那里得到唯一的安详和平静。我要去见一个让我心仪也心碎过的恋人,但我必须要照顾好那个最爱我的人;我知道,现在的米兰就无比焦急兴奋的坐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我的到来,可林艺也一样地坐在某个地方,同样充满期待的等候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