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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振作起来,紧张地参加后方的抗战工作。没有后方人民的支持,前方的仗也打不好……更盼望后方人民努力把兵役工作做好。受过教育的中层青年也要自动参加兵役,做一般老百姓的榜样,同时他们在训练中就可以给新兵授点政治教育,改良新兵的素质。……现在我们的脑子里没有别的,有的只是怎样打好仗,这个可不是太简单的,得大家用力量……。”
抗战期间,物资短缺,前线给养有时不济,官兵生活相当艰苦。士兵冬天没有被子,夜间只能铺稻草,用一条破军毯裹身而睡;白天没有鞋子穿,只能穿草鞋,或打赤脚;粮食不够,每天只能开两餐。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高级将领是否清廉,对鼓舞士气、凝集军心、严肃军纪、战胜困难,具有十分特别的重要意义。
三十三集团军之所以能够上下齐心,不计甘苦地同日军展开殊死战斗,与张自忠的刻苦自律,为人表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作为一位位列封疆、拥有上将军衔的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统率的部队少则数万,多则十数万,地位比西北军时高了许多,但他个人的生活,却仍刻苦俭朴,保持着西北军的本色。除非重大场合,他从不着呢料或哔叽制服,也不佩上将军衔,而是与士兵一样穿老灰布军装,一样剃着光头,只有一条武装带表明他的军官身份。平常的饮食也很简单,同士兵一样每日两餐。记者张剑心写道:“他对于吃是不十分考究的,只要是菜,随便是青菜、毛豆,几个馍馍,一碗小米稀饭,这些便可算他一顿丰盛的午餐。”参谋长张克侠也说:“公如偶有过人享受,辄有不安之感,窥其意殆以为不与人同甘苦,实无以对部下也。”
在随枣会战中,张自忠亲赴襄河东岸指挥作战。有一次给养不继,一昼夜总部人员和特务营都没有找到吃的。勤务兵把随身带的一点烤馒头片和炒豆拿出来让总司令吃。张自忠说:“要吃大家吃,这个时候,怎能一个人吃呢?”
有一个患疟疾的士兵因饿而疟疾发作,张自忠忙叫勤务兵把仅有的一点干粮拿出来叫这士兵吃。这个士兵不论如何也不肯吃,他流着泪说:“总司令都不吃,我也不能吃,我们不能破坏总司令‘要吃大家吃’的规矩。”
宋代名将、爱国英雄岳飞说过:“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便太平了。”张自忠身为武官不仅不怕死,也不爱钱。他为将多年,且数绾政要,但却私储无几。他不仅要求自身廉洁,也要求所部廉洁,严禁克扣军饷、吃空额、喝兵血,有必严惩。每次战役所获奖赏,必按功论赏,悉数分发三军绝不居功为己,留赏于己。
他的老部下李九思将军说:“平时官兵家属,受其礼遇者自多,战时伤亡将士,受其优抚者尤重,凡此事迹不胜枚举。”
他牺牲后,大家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曾翻箱倒箧寻找他关于家事和经济方面的遗物,但终无所获。他的侄儿张廉卿在旁边说:“你们不要找了,一定没有!如果他顾及到家庭和金钱,保管他又不死了。……”
第八部分:举国大恸吊忠魂梅花欢喜漫天雪(6)
1940年初,国民参政会组织了一个“华北慰劳视察团”,1 月30日由重庆出发,历时近两个月,经西安、洛阳、郑州、南阳、宜昌等地劳军,沿途共访问了五个战区,七个集团军司令部,其中包括三十三集团军张自忠司令部。
梁实秋先生作为视察团成员,在湖北老河口视察慰劳了李宗仁第五战区司令部之后,过襄阳,到达快活铺,视察慰劳三十三集团军司令部。
梁实秋一行来到这里,才真正感受到战争的气氛,算是真正来到了前线。张自忠对视察团接待非常热情,但招待却很简朴,粗茶淡饭,却使他们直吃得满头大汗,宾主尽欢。后来梁实秋先生撰文《记张自忠将军》,生动地记下了访问张自忠总司令部的情形:
一九四○年一月我奉命参加国民参政会之华北视察慰劳团,由重庆出发经西安、洛阳、郑州、南阳、宜昌等地,访遍五个战区七个集团军司令部,其中之一便是张自忠的防地。他的司令部设在襄樊与当阳之间的一个小镇上,名快活铺。我们到达快活铺的时候大概是在二月中,天气很冷,还降着濛濛的冰霰。我们旅途劳顿,一下车便被招待到司令部。这司令部是一栋民房,真正的茅茨土屋,一明一暗,外间放着一张长方形木桌,环列木头板凳,像是会议室,内有一架大木板床,床上放着薄薄的一条棉被,床前一 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架电话和两三叠镇尺压着的公文,四壁萧然,简单到令人不能相信其中有人居住的程度。但是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我们访问过多少个司令部,无论是后方的或是前线的,没有一个在简单朴素上能比得上这一个。孙蔚如将军在中南山上的司令部,也很简单,但是也还有几把带靠背的椅子,孙仿鲁将军在唐河的司令部也极朴素,但是他也还有设备相当齐全的浴室。至于那些雄霸一方的骄兵悍将就不必提了。
张将军的司令部固然简单,张将军本人却更简单。他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身躯,不愧为北方之强,微胖,推光头,脸上刮得光净,颜色略带苍白,穿普通灰布棉军服,没有任何官阶标识。他不健谈,更不善应酬,可是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沉着坚毅之气,不是英才勃发,是温恭蕴藉的那一类型。他见了我们只是闲道家常,对于政治军事一字不提。他招待我们一餐永不能忘的饭食,四碗菜,一只火锅。四碗菜是以青菜豆腐为主,一只火锅是以豆腐青菜为主。其中也有肉片肉丸之类点缀其间。每人还加一只鸡蛋放在锅子里煮。虽然他直说简慢抱歉的话,我看得出这是他司令部里最大的排场。这一顿饭吃得我们满头冒汗,宾主尽欢。自从我们出发视察以来,至此已将近尾声,名为慰劳将士,实则受将士慰劳,到处大嚼,直到了快活铺才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餐在战地里应该享受的伙食。珍馐非我之所不欲,设非其实非其地,则顺着脊骨咽下去,不是滋味。
晚间很早的就被打发去睡觉了。我被引到附近一栋民房,一盏油灯照耀之下看不清楚什么,只见屋角有一大堆稻草,我知道那是我的睡铺。在前方,稻草堆是最舒适的卧处,我是早有过经验的,既暖和又松软。我把随身带的铺盖打开放在稻草堆上倒头便睡。一路辛劳,头一沾枕便呼呼入梦。俄而轰隆轰隆之声盈耳,惊慌中起来凭窗外视,月明星稀,一片死寂。上刺刀的卫兵在门外踱来踱去,态度很安详。于是我又回到被窝里,但是断断续续的炮声使我无法再睡了。第二天早晨起来,参谋人员告诉我,这炮声是天天夜里都有的,敌人和我军只隔着一条河,到了黑夜敌人怕我们过河偷袭,所以不时地放炮吓吓我们,表示他们有备,实际上是他们自己壮胆。我军听惯了,根本不理会他们,他们没有胆量开过河来。那么,我们是不是有时也要过河去袭击敌人呢?据说是的,我们经常有部队过河作战。并且有后继部队随时准备出发支援,张将军也常亲自过河督师。这条河,就是襄河。
…………
回到重庆,大家均来问讯,问我在前方有何见闻。平时足不出户,哪里知道前方实况?真是一言难尽。军民疾苦,惨不忍言,大家只知道“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其实亦不尽然,后方亦有不紧吃者,前方亦有紧吃者,大概高级将领之能刻苦自律如张自忠将军者实不可多觏。……
张自忠始终坚持对所部官兵的严格训练,尤其重视对士兵的精神教育。《新华日报》记者陆诒就曾亲眼目睹他与士兵的一次问答:
问:你们见过牛和马走路吗?
答:见过!
问:那末牛和马走路是用几只脚?
答:四只脚。(笑声)
问:你们走路是用几只脚走的?
答:两只脚 。
问:如果有人强迫你们用四只脚走路,你们愿意吗?
答:当然不愿意!
问:亡国奴的生活怎么样,你们知道吗?
答:知道,那是比牛马都不如啊!
问:谁要我们当亡国奴?
答:那是日本强盗和一些主张和平妥协的汉奸!
问:要不当亡国奴,该怎么办?
答:要赶走日本鬼子,杀尽一切走狗和汉奸,我们要抗战到底!
所以三十三集团军、尤其是五十九军,不管在任何的情况下,都成为一支打不垮、拖不散的真正“铁军”!
第八部分:举国大恸吊忠魂留取丹心照汗青(1)
冬季攻势结束,历史进入1940年,国际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对中国的抗日战争产生巨大影响,使中国的抗日战争经历着一个严重的困难时期。
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战场展开,苏联需要集中力量加强对德防御的准备,因为希特勒的纳粹军队,正以秋风扫落叶的势态,横扫欧洲。另外苏联也不愿因援华而刺激日本,导致东西线作战,使自己首尾难顾,因而基本停止了对华援助。
这时美国尚未完成战争准备,根本谈不上对华援助。英国则忙于欧洲战场的应付,为自己的安全存亡而全力以赴,根本无力东顾。中国的抗日战争,几乎完全失去外援,得独力坚持抗击强大的日本侵略者。
在这种形势下,日本侵略者也因自己兵力、财力等不足,难以用武力征服中国,企图趁机诱迫使中国屈服、投降,以迅速结束中日战争,伺机南进,对英美宣战,或北进入侵苏联。为此,他们加紧了对蒋介石国民党集团的政治诱降活动。
1940年,中国政坛也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日蒋双方代表在香港举行抗战以来第二次秘密媾和谈判,就“满洲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