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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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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斯顿和他的朋友们随后离开了现场。自由派的报纸把这件事痛斥为“流氓行径”,保守派的报纸则表示“这仅仅说明,只要作出了愚蠢的规定,就有可能导致此类事情的发生。”然而,1895年的郡议会选举未能推翻进步党所掌握的多数,因此,奥米斯顿·钱特夫人所倡导的改革仍然很有声势。    
    当伦道夫勋爵夫妇于1894年12月回到英国时,伦道夫勋爵已病入膏肓,几乎已不能与人交谈。次年1月,日益衰竭,陷入昏迷状态,1月24日与世长辞。在他弥留之际,温斯顿和杰克同伦道夫夫人随侍在病榻旁。追思仪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出席者有首相罗斯伯里勋爵和许多重要的政界人士。与此同时,在伍德斯托克教堂举行了葬礼。温斯顿出生那一天,就是这个教堂敲响了一声“欢乐的钟声”。遗体埋葬在位于布雷顿的教堂墓地内,丘吉尔家族的许多成员都安息在布伦海姆幽静的景色之中。安葬这一天天气虽然很冷,但却洒满阳光,正如牛津一家报纸报道的:“皑皑白雪厚厚地覆盖着细长的小路,送葬行列从伍德斯托克教堂的拱门出发,穿过布伦海姆公园,沿着这条小路缓缓地走向布雷顿……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由她两个儿子搀扶着,站在坟墓的旁边……并把采自幽谷的百合花瓣撒在棺木上。”    
    1895年这一年是温斯顿自立成人的一年,在指导他早年生活的那些人中,于这一年死去的不仅是他父亲一个人。他的外祖母伦纳德·杰罗姆夫人于4月病故;7月,爱维莉丝特太太逝去。直到最后的时刻,温斯顿都同她保持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虽然伦道夫夫人考虑到她丈夫患病引起的经济上的拮据,不得不辞退了爱维莉丝特太太,但是爱维莉丝特在伦道夫勋爵死前一直得到他的资助,或许在他死后也得到伦道夫夫人的资助。温斯顿在爱维莉丝特去世前看望了她,参加了她的葬礼,承担了在她坟前竖立墓碑的费用。他认为,爱维莉丝特太太对他的忠诚服侍和影响是不应该被轻易遗忘的。    
    就在父亲去世前夕,温斯顿通过了桑赫斯特的毕业考试,在130名学生中,他的成绩名列第20,这比他的入学成绩所排的名次有了明显的进步。他在马术训练这一科目的考试中成绩最好,因而怀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即最终加入骑兵部队。他决定提出申请要求分配到第四骠骑兵团。他对该团的膳食状况有所了解,见过这个团的指挥官J.P.布拉巴松上校,而且还非常钦佩他。2月初,温斯顿立即着手为办成此事而创造必要的条件。他让妈妈给布拉巴松写了一封信。布拉巴松收到信后,给伦道夫夫人回了几封信,劝她亲自给这支部队的总司令官坎布里奇公爵写封信,他母亲接受了这一劝告。坎布里奇公爵欣然答应。2月20日,温斯顿正式被任命为军官,同时得知自己被分配到第四骠骑兵团。到骑兵部队报到后,他向妈妈报告情况说,“这里哈罗公学出身的人很多。”在他走向新的人生历程之际,存在着这种同窗之谊,这无论如何是一件令人惬意的事。    
    


第一部 雄心第3节 骑兵中尉和战地记者(1)

    温斯顿终于决定参加骑兵部队,他个人固然如愿以偿,却因此给母亲在经济上带来沉重的负担。那时当一名军官,家里就得花钱资助,步兵军官相对说来要省一些,一年约150英镑,骑兵军官则费得多,一年要600英镑以上。当然,珍妮从她丈夫的遗嘱中得到一笔钱财。伦道夫勋爵生前从罗思柴尔德勋爵手中借了5,000英镑,投资开采南非的兰特金矿。由于经营有方,很快生意兴隆、财源茂盛,赚了70,000英镑左右,但是,这笔钱大部分却要用来偿还他所欠下的巨额债务。珍妮一年要有2,700英镑左右才够开支,大部分由她父亲资助。现在,她这种大手大脚挥霍的习气与两个儿子需款资助发生了矛盾,除温斯顿外,杰克当时正在哈罗公学读书。温斯顿虽然开始时每年可以领到120英镑的军官津贴,但他发现,团里尉官们一年还得添上500英镑才能维持自己的职位。此外,他所在的这个团,军官们还需另外支付某些特有的花销,包括添置打马球的设备,温斯顿算了算,总共得要650英镑以上。幸亏他的伯母、公爵夫人丽莉马尔巴罗公爵八世的续弦,与珍妮一样,也是美国人资助了200英镑,为温斯顿买了一匹马,不然他手头还要紧。    
    温斯顿上学期间,从未得过父母亲的定期贴补。在哈罗公学和桑赫斯特军校期间,他经常向家里写信要钱,并且一再解释为什么他手头很窘。现在他想说服妈妈每个季度定期资助他125英镑。倒霉的是,事情一开始就很不顺当,因为温斯顿预计到还有几项费用需要预先垫付,诸如伙食费和俱乐部摊付费,外出交通费和马匹饲养费。温斯顿从未学会如何节俭过日子,很显然,假如他要当一名骑兵军官的话,他非得欠下大量债务不可。温斯顿在本团的一个亲密朋友,也是一个中尉军官,这个贵族子弟事实上并非由于本人的过错,而是因为他一年仅能得到200英镑的资助,不得不放弃了他的军衔。    
    此外,如果说温斯顿在花钱上马马虎虎的话,他的妈妈在这方面则更加漫不经心。有人评论她,“在花钱上,她根本没有量入为出的观念,金钱的价值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只计较买到东西的好坏,而不管要花多少钱。”伦道夫勋爵死后3年光景,她就欠下高达14,000英镑左右的债务,这笔款项相当于这个家族积攒下来的财产总值的四分之一。这些财产有的是她父亲赠予的,有的是马尔巴罗公爵七世的遗产,还有的是伦道夫勋爵留下来的。有人劝她说,偿还这些债务的惟一办法是借贷,她如果她去世,则由她的儿子每年就得偿付700英镑,这样温斯顿和杰克将来每人每年要相应减少大约1,800英镑的收入。温斯顿对这项安排自然很不高兴,但出于同情母亲的考虑,还是同意这样做,他在写给母亲的信中极为坦率地写道:    
    我同情您的一切铺张行为,甚至超过您对我的铺张的同情,正如您认为我花100英镑买一匹玩马球用的小马是一件要命的事一样,我也觉得您花200英镑去买一件舞会礼服同样是件要命的事。然而我还是以为,您应当有舞会礼服,我也必须有玩马球用的马,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太穷罢了。    
    无须我们提醒读者,贫穷这个字眼是相对而言的。那时温斯顿获悉,家里至少还有为数约40,000英镑的余款,当时的货币很值钱,比现在要贵重好多倍。然而温斯顿很快就发现,母亲拮据得甚至不再能向他提供每年500英镑的资助,没有办法,他只好借了3,500英镑。这笔借款,除了用作自己的补贴费外,还给杰克准备了3年的资助费,又偿还了裁缝和其他手艺人400英镑左右的债务。这成了他的沉重负担,虽然温斯顿继承了杰罗姆馈赠的一份产业这份产业,珍妮无权动用,但那时这份产业还不到3,500英镑。当然可以肯定,往后是会逐渐升值的。    
    1895年2月,温斯顿成为中尉,派往第四骠骑兵团,该团驻扎在奥尔德肖特镇。这里40年来一直是军事基地。入伍后的头六个月,新任的中尉军官必须与普通新兵一样接受严格的马术训练,但他与新兵不一样,通常在训练结束后,可以洗上热水澡,进行按摩,使紧张的肌肉得到松弛。他觉得,在某些方面生活还挺惬意,例如可以躺在床上吃早饭,晚饭后还可以玩玩牌,但却无法逃脱每天例行的两小时马术训练,一小时的马厩值勤和90分钟的操练。温斯顿打心眼里讨厌操练,但非常喜欢马术训练,即使弄得浑身酸痛也心甘情愿。他经常打马球,在奥尔德肖特举行的赛马会上进行障碍赛马时表现得相当勇敢。    
    在温斯顿早期的戎马生涯中,部队的许多高级军官对他另眼相看,他们想知道,伦道夫勋爵的这个儿子想干点什么差使。温斯顿被挑出来担任坎布里奇公爵来该团视察期间的侍卫官。这位年迈的大公爵是陆军总司令,在他到奥尔德肖特进行正式视察时,正巧会见了威尔士亲王,并同罗伯茨勋爵“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罗伯茨勋爵现在是陆军元帅,10年前,伦道夫勋爵曾派他到印度担任军事长官。几个星期后,温斯顿应邀会见了约克公爵及其夫人,即后来的英王乔治五世和玛丽王后,以及他们的叔父康诺特公爵。温斯顿“收到许多请帖,并且只要愿意,就可以天天晚上去参加舞会”,但他并未这样做,部分原因是军队的训练生活使他感到精疲力竭。大约就在这个时候,爱维莉丝特太太去世了,他抽时间参加了她的葬礼。温斯顿还到布雷顿他父亲的坟墓扫墓:“这里万籁俱寂,如同置身在一派古朴的气氛之中,我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使我在悲痛之中夹杂着慰藉之感。”    
    显而易见,温斯顿此时思绪万千,想起他父亲的大量往事——想到父亲在世时,父子关系并非亲密无间,这或许会使人感到惊奇。然而,他已定下自己的抱负,即仿效父亲在政治上所达到的辉煌业绩。他极其密切地注视着1895年的大选情况,设想要在几年时间内参加类似的口头竞选活动,他给母亲的信中写道:    
    玩弄政治游戏是一种极好的把戏,一个高手在真正置身于其中之前,磨砺则是十分必要的。不管怎么说,这4年健康而快乐的生活,既负责任又经受锻炼,对我有益而无害。我越是研究军事,就越喜欢它,也更加确信,这非我之所长。    
    考虑到维持他在骑兵部队所需的开销,他母亲可能对他这种缺乏军事工作热情的态度感到吃惊。然而,温斯顿讨厌这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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