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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降还能有什么办法?降了,或许大王会看在他挟满城六万余军出降的份上,能放他一条生路呢!
而你们与苏峻都有过接触,对他有或多或少的了解,这个人的形象已经在你们的心里被固定下来,再以他的性格言行相互对照,很可能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所以想多了也属正常。”
云峰跟着就竖指赞道:“草香幡梭姬,你说的很有道理,是咱们形成了定性思维,总认为其中会有阴谋诡计,倒是忘了依苏峻的品性,根本不会给刘琨陪葬,呵呵~~如此也好。省了一番手脚。来。咱们稍稍上前一点!”
云峰的神色有了明显的放松,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说实话,打了这么多年仗,他早厌烦了,能兵不血刃的和平接收素有淮南之藩维、江表之保障美称的历阳,不但可以使当地百姓免遭浩劫,更是给刘琨以重重一击!
云峰虽不清楚苏峻与刘琨的师徒关系。却能摸出苏峻在天师道中必然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苏峻的出降,是天师道走向崩溃瓦解的一个里程碑,莫名的,心里对苏峻的杀机竟也淡也许多。
于历阳以北五里,秦军全体止住,面对着严阵以待,可随时冲杀而来的铁骑,苏峻硬着头皮率领众人迎了上前,齐齐拜伏在地。苏峻大声道:“前闻秦王天军将至,罪臣苏峻因此整军安民。封存府库,又联结城内耋老洒扫街巷、备上酒食翘首以待,今愿率历阳全城军民合计二十万归顺秦王!”说着,双手奉上府库簿册,高举过顶!
这一瞬间,包括跟在苏峻身后的大小流民帅,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苏峻的手臂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们害怕云峰大手一招,然后大军围上剿杀,那可是死的冤到了极点。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苏峻,虽然每个人都以头手覆地,却均是眼皮上翻,尽可能的观察着云峰的举动呢。
令他们心脏就要迸出来的是,云峰果然大手一招!这其中性子急燥的差点就要跳起来逃跑!
然而,却不是马蹄声轰鸣,而是只有一名亲卫上前,接过苏峻手里的簿册呈给了云峰,这又使他们明白自已是虚惊一场,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
接了簿册,按约定成俗来说,是意味着接受归顺,如果这时云峰再翻脸不认帐,那可要背上不信的骂名了。
云峰象征性的翻了翻,便把簿册递给了苏绮贞,目光微抬,一一打量起了众人,这数百人中,虽然没有一个披盔带甲,但从衣着与神情来判断,一部分是流民帅,另一部分是历阳士民。
流民帅全都肌肉僵硬,尽力表现出一幅恭敬诚服的模样,而士民没那么紧张,眉眼间或多或少的都带有一丝喜色,同时云峰也没看出有任何受了委屈或是挟迫而来的迹象。
云峰又把视线移向了苏峻,心里却是暗暗感概,当初在建康与苏峻的数度交锋不自觉的浮现上了心头。
自已与苏峻的争斗,从表面上看,每次都处于上风,压的苏峻毫无还手之力,但细细一深究,其实是奈何不了他,曾多次想除之而后快却寻不到机会下手,苏峻太会忍了,每到生死存亡之际,总能克制住自已的情绪退缩忍让。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苏峻深明个中三味!今日也是如此,所做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他既然夸下整军安民的海口,相信也能很好的做到,从那些士民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来。
云峰突然觉得,苏峻与刘琨颇为相似,都是以忍字见长,莫非他们是。。。。师徒?自然而然的,云峰心里起了一丝猜测。
‘算了,师徒又如何?放他一条生路又如何?所谓乱世出英杰,如今天下一统在即,那没个乱哄哄的环境,再有野心也无法成事!即使是刘琨,如果不是处于乱世,凭他的才学,至少也能文坛留名吧?’
乱世中,人的**与邪恶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有实力的人,因为法纪不存,再没什么能约束住他。
云峰暗暗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抛了出去,微微抬手:“诸位迷途知返,使历阳免受灾劫,也算立下奇功,不过。。。。”
这一声不过,令流民帅的心均是一紧,云峰这才锐目淡淡一扫,接着道:“诸位的过去孤就不提了,想必做过什么,你们自已也清楚,今日便功过相抵,即往不究!好了,都起来罢。”
这话一出,所有人同松一口大气,彻底的放下心来,连忙齐声称谢道:“罪。。。。不!民多谢秦王开恩!”随即陆续爬起身。
云峰点了点头,又看向苏峻道:“子高(苏峻表字),过两日,你便带着宗族回长广罢,当地官员会替你安排,该是你的,都会还你,族中子弟如能脱颖而出,可参加招考为官为吏,不过,孤提醒一句,自此之后,还望与天师道划清界限!”
云峰的语气很平淡,仿如探视民间疾苦时的随口叮嘱,但听在苏峻耳中,却是浑身剧震,他完全可以判断,云峰已经猜出了自已与刘琨之间的师徒关系。
苏峻赶紧拱了拱手:“峻谨记秦王叮嘱,当会带着宗族于乡里多行善举,只是。。。。”
苏峻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猛一咬牙,又道:“实不相瞒,楚主与峻有师徒情份,峻愿随秦王过江,试着劝一劝,师尊如能迷途知返,恳请秦王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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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四章 收为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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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对于苏峻的提议,云峰并不是不动心,如果刘琨能不战而降,那是最好,因为到目前为止,该如何揭穿假慕容廆的身份,他半点头绪都没有。
要知道,刘琨手里还有十余万精骑,仍有一战之力,当初能在并州先后全歼羯赵与拓跋氏十多万骑兵,是凭着有利地形与一系列的周密布置,而同样的招数再想用在刘琨身上,几乎不会有可能。
但把话说回来,自已虽与刘琨无怨无仇,只能算作是政治上的对手罢了,可谢尚与慕容皝能放过刘琨吗?更何况能成大事者,皆为心志坚毅之辈,未走到绝路,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回头?苏峻的劝说究竟能有几分效果?
云峰略一迟疑,就摇摇头道:“刘琨以阴谋诡计暗害了豫章太守谢鲲、慕容氏族酋慕容廆与豫州刺史祖逖,又设下圈套害死祖约、建平国夫人、孝明皇帝与司马氏宗室,无论是作为乱臣贼子还是单论恶行,必须以死来谢罪。因此不必相劝于他,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心意,便随孤过江,若能劝得他人来降,孤会记你一功!”
一瞬间,苏峻冷汗涔涔,他没料到,云峰竟能掌握刘琨如此之多的隐秘,不由得一阵后怕传来,同时,心里也连呼侥幸,还幸好当时没参与到其中,否则,被扣上这么大的罪名,即便献上十座历阳也抵不上自已的一条小命。
而且苏峻还摸透了云峰的意图,是以刘琨的首级来收买人心。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刘琨的结局只能是一个死字。
在心里。暗暗道了声师尊对不住之后,苏峻施礼道:“峻谨遵秦王之命!”
云峰略一点头,又朝人群里看了一圈,这才问道:“这里面,可有镇西将军子嗣?”
话音刚落,一名青年人突然面现激动之色,疾步而出,向云峰深深一躬。朗声道:“臣,豫州刺史祖涣参见秦王!”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是连连摇着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着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担当吗?荀灌娘的美目中更是射出了浓的化不开的失望,她也有类似于苏峻当初的念头,这究竟是祖逖的子嗣还是祖约所出?
云峰也是稍有一怔,心里生出了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随即便摆了摆手:“好了,不须多礼。令尊镇西将军散谷周贫,闻鸡暗舞。思中原之燎火,幸天步之多艰,原其素怀,抑为贪乱者矣。
及金行中毁,乾维失统,三后流亡,递萦居彘之祸,六戎横噬,交肆长蛇之毒,于是素丝改色,跅弛易情,各运奇才,并腾英气,遇时屯而感激,因世乱以驱驰,陈力危邦,犯疾风而表劲,励其贞操,契寒松而立节,咸能自致三铉,成名一时。
古人尝有云:世乱识忠良,益斯之谓矣,祖镇西叶迹中兴,扣楫中流,誓清凶孽,邻丑景附,遗萌载悦,天妖是征,国耻奚雪,克复九州之半,而灾星告衅,笠毂徒招,惜矣!孤生平憾事,其中之一便是未能与镇西将军谋面,哎~~”
叹了口气之后,云峰转头唤道:“除孝元皇帝加赠之车骑将军,今追赠镇西将军为谯郡公、世袭罔替,有关谥号待孤回返长安再与群臣拟定!”
流民帅们均是浑身剧震,扑通扑通全都跪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悲凄之色,更有人竟忍不住的当场嚎啕大哭!
他们虽然桀骜不驯,也时常干着烧杀抢掠的勾当,对祖逖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至今仍是心怀感念。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可以把流民帅看作占山为王的绿林盗匪,一方面视人命如草芥,为利字争斗不休,可心里,还存有一份义气。
而云峰对祖逖的评价极高,因其将来贵为天子的身份,实则相当于盖棺定论,人死了不就图个身后名吗?祖逖必将由此而在史书中留下浓重的一笔。
祖涣也是目中含泪,扑通一声跪下,悲声道:“父亲如能得闻秦王如此评价,当可瞑目于九泉了。”
云峰亲手把祖涣拉起,微微笑道:“这是镇西将军应得的荣耀,望你继承乃父遗志,将你祖氏发扬光大,这样罢,你年纪尚幼,出镇一方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三日后,孤差人送你往蓟,随同韩勇将军征剿北方胡虏,先历练几年,若有所成就,孤会另行重用!”
祖涣当场呆了,豫州刺史就这么白白没了,但他还能如何呢,再是利欲熏心,也明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