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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查访这种暗杀活动有着敏感,在金城是他们发现了阎燮,在长安,他们又带领兵马,接连扫荡了十余个曹军地小队,累计杀死杀伤三百余人。
九月十五日,尚书令刘巴归来。刘巴字子初,荆州零陵烝阳人,少时素有才名,曾从刘表、曹操、刘璋和父亲。父亲对他极好,曾说“子初才智绝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甚至孔明也说“运筹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虽然是褒奖之词,未免有些夸大,但他的本领是不容质疑的。我军攻取益州之后,国库空空,刘备十分忧心。问计于刘巴。刘巴说:“这好办:一、铸值百钱的铜板通行;二、统一全国物价;三、实行公卖制度。”数月之间,府库充实。
不过,刘巴却是一直与父亲不对付。而父亲求贤才,也从来没有象刘巴这样费力的。甚至远远超过了孔明。偏偏他与父亲是最最有缘份,展转大半个中国,也没有逃出父亲地手去。
刘巴少年成名,他十八岁时,在荆州担任郡署户曹吏主记主簿。当时父亲正好来荆州投奔刘表。父亲叫刘表的甥生周不疑去向他求学,刘巴一听是刘备介绍的,拼命推辞。赤壁之战前夕,父亲被曹操打得落花流水。开始逃难,荆州的士族都跟著刘备走,只有刘巴一个人往北上,去找曹操,孔明留都留不住。曹操对他地投奔又惊又喜,任命他做掾(丞相助理属官),后来曹操叫他去招抚长沙、零陵等地,这是委以极大的重任。刘巴说:“我不去。”曹操很奇怪。我要重用你,你居然不肯?刘巴臭着脸说:“刘备在荆州,我不要去!”曹操说:“放心!万一你遇到刘备,我派六军去保护你!”有了这句保证,刘巴才上路了。曹操地保证也有无法兑现的时候,他遇上了一次最大的惨败——赤壁。之后,父亲入主零陵,听说刘巴也在这里,非常地高兴。马上很热情地准备去找刘巴叙叙旧,才发现刘巴逃走了。而且逃得很远,逃到交趾(后世地越南)。逃了那么远还不够。还怕父亲通过渠道找到他,刘巴还改名换姓。
老天好像有意跟刘巴闹,逃到交趾改姓张的刘巴,在交趾的太守士燮手下做事,士燮是拥吴派。也是三国时代少数没有卷入斗争的领导者。或许是刘巴给他的意见与他地作风不合,两人处得不好,刘巴便离开了。经由牂牁道时,被益州郡守拘留。差点要被杀掉。(这个益州郡,与益州没有关系,是在云南)。所幸太守的主簿觉得刘巴似乎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便将他送去见见益州牧刘璋。刘璋以前就听过他的大名,大喜过望。马上问他对自己有什么好的意见?刘巴只给他一个意见:“不要接纳刘备”刘璋不听,益州变成了父亲的。刘巴要再度逃跑,这回父亲不让了。孔明写信给刘巴说:“你躲不掉的!这是天意,认命了吧。”刘巴这回没办法了,认了命了,降了父,可是还是继续不喜欢父亲。偏偏父亲不怪,让他当自己的尚书令(原来法正任此职),直接对父亲负责、掌管一切政令诏书等事。刘巴的际遇让我常常想起此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人生当真是很奇妙地一件事。
因为父亲那句“子初才智绝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的话,我对于自己能否驾驭刘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个身在汉心在曹,又聪明绝顶地人,会不会在曹魏来攻时,想出什么花招来呢?哪怕只是如许攸对曹操那样,只要一条消息,便可令我军大败。偏偏钱粮还都由他掌管着。
我想了想,与其这样悬心,还不如直接把话说明。当下我请他到宫中,刘巴吊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很看不起我的样子。但我知道他不是针对我,他看任何人都是这种表情,但忍不住心底的不舒服。
“陛下何在?”我还没有开口,刘巴已经问上了,“殿下虽为太子,但储君就是储君,还管不到尚书台的事吧。”
我把父亲命我监国地诏书交到他的手上。他打开来慢慢的看,脸上的皱纹丝毫不动,又细细签验了印鉴,才捧托着交还给我:“太子殿下,臣刘巴奉命巡视汉中归来复旨,此行共计巡查汉中九县,带回粮草二十一万三干五百石。”
这大约是汉中今年岁入地一半还要多了。“刘大人辛苦了。汉中情况如何?”
“还好,虽然徐晃攻城甚急,然我军守城尚稳。民心尚可。汉中太守董允正在集结和征调部队,准备随时接应上庸,巴中也在做同样的准备。属下不通军事,但此次曹军攻势之猛,力量之强,确是近年来仅见的。”
“刘大人以为,此次作战,我军能胜不能胜?”
刘巴一愣,抬头直视着我,硬硬的顶了回来:“能胜不能胜,有丞相,有太傅,有大将军,太子不应问我。”
我被噎得几乎翻白眼儿。这块臭石头!
“那么,尚书令希望曹军胜?还是希望季汉胜呢?”我不再绕***,把所有的纱幕全部挑开,直触其心。既然想知道他面对曹魏会不会心怀旧情,倒不如当面锣对面鼓,看他是什么反应。
“什么?!”刘巴几乎跳起脚来,胡须直翘。他不顾君臣之仪,用手指点着我,“刘阿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老失心在曹营,有意私通不成?!好好好,既然如此,还问什么,把老夫拉出去,砍掉我地脑袋就得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既不开口,也不反驳,更不动怒,只听凭他发泄不满。
刘巴犹不解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视着我,突然摘下帽子,丢了的我身上,转身便向外走。
我双手接过帽子。待他走到殿口,长叹一声:“反正父皇病重,季汉危难,刘大人若心在曹营,阿斗便送公前去,又能如何?只愿公一路高开,大富大贵了。”
刘巴听得此言,突然驻足,缓缓回过身来:“陛下病重?孔明又已前往前线,那么长安城中还有何人?”
我用手指指刘巴,又指指自己:“可用之人,唯公——与我。”
刘巴狠狠一顿足,大叫道:“陛下何在,我要见陛下。”
“你见父皇何事?”
“你年幼无知,妄测大臣,自毁长城,季汉江山,安能葬于你手!”刘巴咆哮如雷。
我的心在怦怦的跳着,向他深施一礼:“尚书令大人请恕刘禅年幼无知之罪。不过我若非如此做,安能试出尚书令对季汉一片忠贞之心。”
第八十四章 渡河
九月十五日,季汉丞相诸葛亮引军二万至渭南,令赵云、庞德守华阴,各伏奇兵两路,每日左入右出,右入左出,以为疑军。曹真与张郃初败,不敢稍有动作。曹丕一日三遍下诏摧兵,责二人以怠慢军机之罪。曹真乃令张郃引军强攻。张郃已探明地势,亦伏下奇兵两路,待汉军出入城交接之时,突然引以雷霆一击,以众击寡,大破汉军,夺取华阴。赵云与庞德无奈间退守华州,而此时孔明还在渭南,整肃军马,无法接应。时隔不久,华州又失,曹真与张郃一雪前耻,引军继续向西。而此时曹丕出兵出潼关,进入华阴。东线大乱。
前线不时有流民逃离战场,进入长安,带来各式各样不同版本的新闻,让百姓一惊再惊。
我开始在处置流民的事情上下手有些软弱,等到发现应该严格管控的时候,入城流民已有数万之多了。为了避免更大的骚动和隐患,我下令关了城门,同时加强管控,把人员按户籍核对后进行安置,选出其中身体强健者加入部队,进行军事训练,体弱的则向后转移,安置在咸阳以西。其余未入城人员也照此办理。
在自己的属地里打仗,是最痛苦的事了,虽然有着地利人和的优势,但同样也会对自己的属地经济和民生造成巨大的破坏。更何况雍凉初定,民心未附。我们虽有无数善政,但时间不久,百姓难以完全归心,也难以完全相信我们。多年来地经验告诉他们,一听要打仗。先逃走再说。属员们告诉我,尽管下大力气进行劝导,安抚,但每天逃难的平民还是络绎不绝,因为疾病、饿死于路上的数在千百计。我阴沉着脸,让刘巴去负责流民的事情,我的心情遭透了。
这时廖立来见我。
廖立,荆州人。向来与诸葛孔明和庞士元齐名。但他心高气傲,待人无礼,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而自己地地位却与自己的身份不相匹配,所以整天不仅不干事,还不停的给这个那个挑毛病。他觉得孔明当了丞相,起码也该给他个副相当当,可是想不到御史大夫一职被地位远不及他的李严得了去,不由让他极为恼火。所以,虽然当着侍中(相当于后世国务院办公厅主任)。却还是整天不痛快。而由于他这种脾气,也没有人喜欢他。
“廖大人。”我主动招呼道。
廖立却只一拱手,连句话都不说,便在我身边坐下来。
汉晋时期的士大夫大多恃才傲物。弥衡当面骂曹操,那么个无礼之人,曹操都不与肯杀他,只把他送到荆州。何况瘳立并没有骂我,他又是先生的故友呢。
“有事么?”我问道。
“小亮这个人啊……”廖立以一付长者的姿态说道,眉毛便蹙到了一起,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可就算他比先生大几岁,也不该这样说话啊。“怎么会这么傻?”
我不由抬起头望着他,并没有说话。全天下把孔明先生叫做小亮地,大约也只此一人吧。不过,他能看得出先生的计策么?我心下冷笑。孔明先生先失华阴,再失华州,其间他在做什么,没有与任何人联络过,就算给我的战报和表章里,也只简单的记述了其间经过,没有任何辩解。但我这几天综合手头的各种信息,经过细致的分析判断,已得出一个结论,孔明先生是在诱敌深入。
瘳立冷笑一声:“以乍败诱敌,再引军围攻,这种计策,三岁小儿也能想得出来,曹魏军中难道都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