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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晴微微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毕竟她故意来迟一步,本意就是跟谢安所说的一样,打算借此占据主动权罢了,这是一种谈判的惯用手段。没想到,却被谢安一语拆穿。
“当然不是……”微微一笑,刘晴歉意说道,“实在是有些事耽搁了,尚书大人可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摆了摆手,谢安笑容可掬地说道,“此乃我大周境内,本府身为朝廷命官,理所当然是东道主,乃是主人,在此等候客人这是应该的!——主随客便嘛!哪怕是不速之客……”
句句话中带刺啊……
秦可儿有些惊讶地望着谢安,惊讶于谢安说话竟然如此不给刘晴脸面。
刘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她哪里会听不出谢安话外之意,他无非是在暗讽太平军是不被大周冀京朝廷认可的'不速之客',即叛国谋朝的贼军。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峪闻言双目一眯,右手缓缓按向刀柄,而就在这时,屋内顿时升起一股凌厉的杀气,杨峪下意识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漠飞正站在角落,冷冷地瞅着他。
尽管现在还是白天,杨峪并不畏惧漠飞这个在夜里简直如梦魇般可怕的刺客,但是一想到左手的伤势尚未痊愈,他心中多少也有些发憷。
“好了,此番来是谈判,剑拔弩张的做什么?——对吧,尚书大人?”说话时,刘晴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秦可儿,对于这个女人竟然也在场而感到莫名的惊讶与不安。毕竟事到如今,刘晴依然还是想不明白,秦可儿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谈判?说的是呢……”谢安轻笑一声,抬手请刘晴入坐,在凝视了后者半响后,忽而笑着说道,“知道么?想弄死你的人,可是有不少呢!”
刘晴面色一愣,眼中露出几分异色,在她身旁,齐植与杨峪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而与此同时,苟贡、丁邱、漠飞亦纷纷拔出匕首。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绷紧的弓弦般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谈判(二)
“知道么?想弄死你的人,可是有不少呢!”
听着谢安那意义莫名的话,饶是刘晴并未从他话中寻找出丝毫杀意,心中仍然有些不安。
抬手阻止了杨峪与齐植二人拔剑的动作,刘晴冷静地问道,“不知那些人之中,可包括谢尚书?”
“本府?”谢安愣了愣,摇摇头笑着说道,“刘晴小姐何以会想到本府?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呢!”
“哦?难道并非谢尚书么?”
“当然!”淡淡一笑,谢安回顾秦可儿说道,“可儿!”
秦可儿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平摆在桌上,推向刘晴。
刘晴微微一愣,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谢安与秦可儿,小心地拿起书信瞧了一眼,继而面色微变。只见那封书信上只写着七个字。
'兵十万,已赴江东!'
正是太平军第三代副帅伍衡早前命心腹将领趁夜用箭矢射入周军营寨送于谢安的书信。
“熟悉么?这字迹?”谢安慢条斯理地问道。
“……”凝重地注视着手中的书信,刘晴不发一言,她如何会认不出这是伍衡的字迹?
果然是伍衡么?
刘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尽管早前她便已经猜到几分,只不过心中尚留有着几分幻想罢了,而如今,这一纸书信彻底将她对伍衡的最后一丝信任打消。
但是无论如何,眼下的刘晴也不能当着谢安的承认,毕竟此事干系太大,另外,她摸不准眼前的谢安之所以会将这份书信交给她的用意。
“谢尚书当真是好本事呢!”微微一笑,刘晴掩饰了伍衡的事。淡淡说道,“竟然在我军之中亦安置有细作……”
“唔?”出乎刘晴的意料,谢安闻言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这才突然醒悟,这是刘晴用来掩饰家丑的话。
然而谢安那一瞬间的失神。便被刘晴清楚地捕捉到了。
不会吧?我军之中当真有周军内细?
刘晴心下暗暗吃惊,不过眼下她显然没有工夫细想究竟是何人,毕竟谢安这先声夺人的一招,着实令她有些方寸大乱。毕竟太平军内部不和的事终归是被谢安得知了,此事关系甚大。
定了定神,刘晴眨了眨眼,用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微笑着说道,“说起来,观方才谢尚书所言。小女子还以为最希望小女子死去的便是谢尚书呢!”
“那可就错了!”摇了摇头,谢安很是诚恳地说道,“事实上,本府丝毫未曾有过要加害刘晴小姐的意思。”
来了……
秦可儿心中一紧,望向刘晴的目光中充满的敌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可儿那异样的神色,刘晴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她,很是不能理解,犹豫着询问谢安说道。“这……谢尚书这话,着实令我有些不解……”
“千真万确!”一口饮尽杯中残酒。谢安舔了舔嘴唇,说道,“事实上,这话出自本府口中并不妥当……于公而言,本府乃大周朝廷命官,刑部尚书。而贵军则是南唐余党,官贼不两立!但从私心来说,本府却不希望刘晴小姐有什么意外……”
可能是察觉到秦可儿眼中的敌意越发明显,刘晴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她,凝神注视着谢安。她知道,谢安还未说完。
“本府以为,刘晴小姐应该清楚吧?本府娶了冀京四镇之一、东公府梁丘家的女子、梁丘舞为妻……”
“'炎虎姬'梁丘舞么?耳闻能详呢!”刘晴勉强露出几分笑容,聪明的她已经猜到,谢安究竟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却不知该如何打断谢安的话。
“那就好解释了……”顿了顿,谢安拿过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继续说道,“世人皆以为梁丘家如今仅剩梁丘公与内人两位族人,很少有人知道,内人梁丘氏还有一位堂兄,一位幼年时流落在外的堂兄,此人本名梁丘皓,但是却因为某些事导致失去了幼年时的记忆,因此换了一个名字,叫做陈蓦!——不错,贵军第三代主帅陈蓦,便是本府的妻堂兄,梁丘家第十二代嫡子,梁丘皓!”
“什么?!”刘晴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在她身后充当护卫的杨峪与齐植面色大变,异口同声说道,“这不可能!——谢安,你莫要信口开河!”
岂料谢安根本不理睬他二人,注视着刘晴继续说道,“记得本府在广陵得到有关于太平军的情报,初识刘晴小姐芳名时,本府便感觉有些纳闷,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后来本府想起来了,原来,刘晴小姐便是本府妻堂兄陈蓦当初在冀京时口中所称的'晴儿'!”
杨峪与齐植闻言面色更是大惊,难以置信问道,“公主殿下,此事当真?陈……陈帅竟……竟是出身大周冀京四镇之一的东公府梁丘家?”
“并非是出身东公府梁丘家!”谢安摆了摆手,更正他二人道,“而是梁丘家嫡子、世子,原本是继承梁丘家家业的未来家主!”
杨峪与齐植面面相觑,下意识望向刘晴,见她默然不语,两人心中震惊,难掩脸上的惊色。
也难怪,毕竟他们对陈蓦忠心耿耿,坚信陈蓦是能够领导他们太平军最终复辟南唐、甚至是推翻周朝的领袖,可谁曾想到,这位武艺天下无双的领袖,竟然是大周冀京四镇之一的东公府梁丘家嫡子。
要知道,江南人最恨的理所当然是暴君李暨,而其次,便数四镇之首的东公府梁丘家。三十年前暴君李暨兵伐南唐时,被称为大周第一猛将的梁丘公可是攻占了南唐数十座城池,是直接导致南唐覆灭的凶手之一,而梁丘公的二子'东镇侯'梁丘敬,又在芜湖彻底击溃初代太平军,非但斩杀了太平军初代主帅薛仁,更是率领东军神武营将数万太平军士卒逼下芜湖。导致那数万名忠于南唐、忠于太平军的士卒溺死、冻毙在湖中。这两代梁丘家的虎将,在太平军眼里那可是何等不同戴天仇人!
在所难免地,杨峪与齐植心中产生了动摇,他们被谢安所叙述的这件惊天秘闻吓到惊呆了。
“谢尚书果真是心眼颇多啊……”似乎是注意到了杨峪与齐植眼中所流露出的复杂神色,刘晴带着几分苦涩笑容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借机打击对手么?”
“呵,刘晴小姐多虑了。”微微一笑,谢安淡然说道,“本府只是想告诉刘晴小姐,本府与妻堂兄梁丘皓……唔,还是称做陈兄吧,本府与陈兄交情极好,从他口中,多少也了解到一些有关于刘晴小姐的事。因此,本府不忍加害刘晴小姐……当然了,这话并非是出自刑部尚书谢安之口,而是出自陈兄的堂妹夫之口!——虽然刘晴小姐方才有意代为掩饰了,不过谢某还是要点明一下,刘晴小姐手中这封告密书信,不是出自别人,正是出自贵军副帅伍衡之手!——他迫不及待想要刘晴小姐死呢!”
“……”杨峪与齐植闻言面色更是连连变换。
“可惜。那伍衡算漏了一点,谢某身为刑部尚书。受命于国家此番率军讨伐太平军,自然希望早日平息叛乱,但是,谢某却不希望刘晴小姐在这次战事中有何不测,毕竟,在下与陈兄一见如故。交情颇深呢!——听本府一声劝,刘晴小姐还是早早从此番叛乱中收手为好,朝廷方面,在下自会尽力为陈兄与刘晴小姐开脱……身为一军首领,军中的灵魂人物。却遭到军中副帅出卖,刘晴小姐觉得,内部犹争斗不息的太平军,当真能够应付得了大周么?”
“……”刘晴闻言默然不语,毕竟谢安所言句句属实,面对着大周这强劲的对手,她太平军内部却还依然无法做到团结一致,内斗不息,这如何胜得了?
“依在下看来,陈兄似乎对刘晴小姐颇有情义,倘若刘晴小姐愿意就此罢手,在下可以出面向朝廷求见,将挑起此番祸事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