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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哭笑不得:“天底下哪有这样做母亲的,这叫什么事?”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楚亦凡才七岁。且不说彼此心照不宣,再守口如瓶,可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流言就会风生水起,不管将来楚亦凡是不是安王身边的侍妾,她这一辈子就已经完了。
李昂并不有接话,只是倚在胡氏身后,温柔的打量着她拆缷首饰。
胡氏沉吟了一瞬道:“楚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以此为要挟,逼你给他个补偿?”楚亦真之死,楚鸿程伤心是真,但究竟有多少是父女情深,多少是为了痛失筹码,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想要更多,所以才会愿意放下芥蒂,再加筹码,拼死博弈一回。
李昂嗤笑一声道:“要挟我?他还是先掂量掂量他自己吧,别****不着反蚀了米。太子连连向他示好,他就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又怕丢了现在的功名,还想霸着我这条船不肯下,想的美。”
他有恃无恐,胡氏却要比他更务实些,道:“男人们在外头的事,我管不着,只是这六姑娘怎么办?”
李昂漫不经心的道:“既是送来了,还能怎么办?你横竖也喜欢她,就让她跟你做个伴吧。”
胡氏便半仰了头,开玩笑的道:“王爷有令,妾身不敢不从,总之妾身一定会替王爷调,教好她就是。”
楚家送个小姑娘过来,未尝没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意思。六七年过后,楚亦凡正是青春少年,万一自己那会有个好歹,谁知道这位六姑娘是不是有机会就坐正了王妃呢?既有正妃,又有小世子,楚家在安王府可算是坐稳了位子。
李昂眼眸一沉,道:“她又不是我闺女。”
胡氏一笑,道:“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着实惹人怜爱,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有个像她这样讨巧的女儿。”
李昂哈哈大笑,揽了胡氏的肩道:“成,那明天就把她叫过来,给你我磕了头,管你叫娘,管我叫爹。”
胡氏捶了下李昂,道:“王爷又胡说,她管你叫爹,喆儿可管你叫什么?”
李昂一顿,道:“也是。”有着楚亦真的身份,楚亦凡还真就只能是妹妹。
胡氏掩口一笑,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见李昂淡淡的并无什么表示,便劝道:“既是王爷没意见,不如早早定下名份,也免得底下人无事搬弄口舌,反为不美。”
李昂一挑眼睛,道:“你定了就是。”
胡氏也就点点头:“还是要跟太妃娘娘知会一声儿,您看,什么时候我们带着凡娘进宫一趟?”
李昂却又有些不甘心起来,伸手就把胡氏揽进自己怀里,道:“你干吗要对她这么好?凡事都替她打算?她不过是个外人。”竭力的想要夸大自己的存在感,想要让胡氏再三保证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
胡氏自是能体察丈夫的心意。近些日子,他们两个何尝有过一天好心情?明面上带着笑,心里都是苦的。他压力大,却要瞒着,她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敢相问。她的心里也是沉重的压着块大石头,同样要瞒着他,她知道他知道。
可是夫妻之间,最亲最密,却又最为生疏,反倒是有些更私密的话不能日日挂在嘴上,就是心里,也不过是贴上去了烙上去了,便不敢日日拎出来翻拣着看。
浓情蜜意时,那心思自是轻盈的,可色衰爱驰时,那心思就是伤痕累累的旧疤,更没道理一遍一又一遍的梳理。
胡氏返身抱紧了李昂,仰着头,把眼里的苦涩和泪意都咽回去,一遍一又一遍的低喃:“我是为着你,连命都肯给的,何况一个正室的名分。”
这话说了不只一遍。第一次说时,如同剜心,割着她的,也割着他的。那会两人都没准备,不过是情到浓时,情意和话语水到渠成,不自禁的流泄。
自此这话就撂下了,他只需要懂得她有这份心思即可,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有这份决心便可。
可再说时,不过是为了叫彼此相信,瞧,我们的情份如此厚重,是这世间万千俗扰所不能撼动的。
到了这会,虽不至麻木,却像是一记回音,不断的回响,加重了从前的旋律和音调,由不得人不重视了。
李昂猛的推开胡氏,面有怒色,道:“你到底还是不信我?若是你有这重担忧,我明儿个便上书父皇,自请封地,从此我们两个就离开京城去逍遥,再不回来。”
042、不够
042、不够
胡氏泪中带笑,并不将安王的怒气当真,也不放在心上,只捶着他道:“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你吃得起苦,我和喆儿吃不起苦。”
李昂有些气苦,颓然道:“既是受不得苦,当初何必要嫁我?”
胡氏越发笑起来,偏要拿捏他,道:“可不是我要嫁你,是你死乞白赖,托了太妃娘娘,又请了皇上的旨意,三番五次来我家跟我爹求亲的。”
的确,当年胡家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天家的。天家的媳妇不好当,胡大人又没有野心,并无攀龙附凤之意,要不是确实是安王苦了些,又与胡氏年少相惜,这门亲事能不能做成还真得两说。
忆起当年,李昂也不免绽出了一抹笑意,心有不甘,恨恨的握住了胡氏的手道:“就知道你得搓磨我一辈子。”
胡氏靠在丈夫怀里,温柔的认错:“是我不好,这些话,我再不说了。我明白你的心,只是,每每看着你跟旁人眉来眼去,这心里总跟打翻了的醋瓮一般。”
她说着玩笑,李昂却殊无笑意,拢紧了她的肩背,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日子太苦了,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如今父皇年纪越来越大,为人做事,也远远不及当年,太子又一直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就此交割,只怕他日我便只能白白的做他刀下鱼肉。我既娶你,便想着叫你一世平安,也不枉你我当年同甘共苦的一番情意。旁人不知,你若也不肯谅解,我才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胡氏咳了一声,掩饰了喉咙里的酸涩,在李昂的脖颈处拭了轻微的泪意,含笑道:“好在,如今有了喆儿,我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李昂盯着胡氏半晌,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你放心,我必不负你。
楚亦可和楚亦清正在柳氏房里说话,就听着门外报:“老爷回来了。”两人起身,楚鸿程已经进了门,一脸怒色,直瞅着柳氏,劈头喝问:“谁让你擅自做主把小六儿送走的?”
柳氏避之不及,慌忙起身,视线掠过面色苍白的一对儿女,心就颤成一团,忙示意身边的妈妈带他二人出去。
楚鸿程也才看见这兄妹二人也在,剩下的话便咽进了肚子里,只是脸色不好,气呼呼的坐下。丫头奉了茶,他抿了一口嫌烫,怦一声蹲在桌上。
柳氏见没了外人,方上前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别生气,是妾身鲁莽,但事急从权,妾身等不得老爷回来……”
楚亦可和楚亦清并没走远,出了院子,兄妹两个很有默契的进了凉亭。楚亦可担心的问:“爹不会把娘怎么样吧?不过是一个臭丫头,爹干吗要发那么大火?”
楚亦清淡淡的瞥了一眼楚亦可,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传出去到底失之于尖酸刻薄,你终究是做姐姐的……”
楚亦可哼了一声,满是不高兴:“哥,你也觉得我错了吗?她就是个贱人生的贱丫头,如果不是爹娘仁慈,这府里哪还有她的地儿?这样的人就得好生教训,娘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安王府享福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还真以为****了沈三少,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嫁过去?做梦吧。”
楚亦清微微皱紧了剑眉,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楚亦可,慢吞吞的道:“在娘耳边传说小六儿和青瑄情分甚笃的人是你吧?”
“是我又怎么样?”楚亦可扬起一张俏脸,有恃无恐的挑衅着楚亦清。
楚亦清并没说什么,只是不赞同的挑了下眉。楚亦可终究有失厚道,她只想着打消楚亦凡的气焰,却不想想,这终究损坏了沈青瑄的名誉。就算他是个男人家不必在意,可到底沾上了这种桃花滥帐,又是莫须有的,他不可能不恼。
楚亦可实在太任性了,不够宽和仁厚,怎么能嫁到沈家做好长媳的位置?离了爹娘的庇护,谁会待她如此容忍?
也许过两年会好些?
楚亦可见哥哥并没有责备自己,反倒放下了刚才的傲气,悻悻的道:“算是便宜她了,不过到底也让沈夫人和娘厌弃了她,就连沈大哥和沈三哥,也都有些日子没理睬过她了。”
楚亦清很是无语。明着不睬,暗里呢?她也过于相信自己的能量之大,眼睛之利,头脑之清晰了。
不过最近沈青瑄的确是与楚亦凡走的很疏远,原以为是无意,如今细想竟是刻意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他的心思。若是不在意,他又何和做的如此明显?这分明是维护,是为了让楚亦凡远离忧患和烦难。
楚亦清一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楚亦可见哥哥只沉思不理人,不由的有些抱怨,娇气的叫了一声:“哥——”
楚亦清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你干吗不理我?”小公主一扬脸,那如花一般的脸上就扬起了美丽的光泽。楚亦清微微一摇头,道:“没。我听着呢。”
楚亦可道:“你说娘为什么要把小六儿送走?”送到哪不好?为什么要送到安王府?一想到安王那张动人心魂的容颜,想到他那柔情似海的眼睛,楚亦可的心就怦怦的跳的急速。要是被送过去的是自己……
她忽然一凛心神:自己大了,从过了年,娘就三番五次的耳提面命,要顾及男女大防,不得再见外男,她得学着管家,她得为将来出嫁,怎么才能做个合格的媳妇做准备……
楚亦可心下黯然,眼前浮现出沈青澜的俊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