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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连连赞好,道:“亏得有贞娘,不然我可就要出丑了。”
贞娘替楚亦凡做活,反倒更感激楚亦凡,一时看向她的神情,除了忸捏,就剩下了感动。姑嫂两个竟拣些刺绣上的事说,这回是贞娘的话多了。虽然声音还是如蚊子哼哼一般,磕磕绊绊,有些辞不达意,但好在楚亦凡耐心,自始至终都是认真倾听的模样,给了贞娘极大的鼓舞。
每当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时,却看到楚亦凡含笑倾听的模样,仿佛她说错了什么,都有机会改正似的,便又有了点信心。
说着话,不经意间时间流逝,到了正午。泓蓝在外边和湖青聊天:“这位二姑娘看来是没打算走了,回了奶奶摆饭吧?”
湖青无所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跟奶奶提一声怎么了?也许这位二姑娘一时忘了时间呢?”
泓蓝小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这位安的是什么心……”
湖青忽然促狭的一笑,道:“我出去一下。”
泓蓝莫名其妙,拉住她道:“这大中午的,你要去哪?”
湖青甩开她的手道:“我去问问松直,大爷中午可要回来用饭,也免得你在这白担心奶奶。”
泓蓝哪里不知道湖青那点小心思,松了手正色道:“你也太小瞧奶奶了,只别好心做了坏事。”说完掉头一摔帘子,进了屋。
楚亦凡也在心下奇怪,按说像贞娘这么敏感的人,对于时间应该有极强的敏感性,眼看着丫头们来来回回,在外间行走说话,她也该知道到了午饭的时分。
可她却没有告辞的意思,难道是在等着自己留她在这用饭?
原也没什么,只是对于这样一个自卑、敏感、细腻、多思虑的人,实在有点反常。
正这会泓蓝掀帘子进来,低眉敛目,垂手道:“奶奶,午饭得了,可要摆进来吗?”
楚亦凡道:“摆进来吧,问一声国公爷在哪用?叫厨房多添几个菜……”而后转向沈贞娘:“贞娘别嫌,就在这一起用个便饭。”
她不是征询,而是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对这样敏感的人,强势些会显得更有诚意点,否则她一询问,贞娘必然就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打草惊蛇,是非得要走不可的。
拉拉扯扯,反倒不便。
因此沈贞娘颇有几分不敢辩驳的意思,只低着头,有些羞惭惭的道:“初次见面,怎么敢打扰嫂子……”说的极是谦卑客气,可却似乎不得不打扰了。
楚亦凡只微微一笑道:“国公爷公务繁忙,午饭多半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用,难得你今天过来陪我,不然我自己也怪没意思的。”
她给足了贞娘台阶和面子,贞娘也就不好推辞,只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见她朝自己点头,贞娘才无意识的攥了下拳头,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沈青澜回来了。几乎是踩着饭点,那么准时。
他一进门,看见贞娘,就有些愣,似乎不确定这位陌生的女子是谁。
贞娘比他只有更狼狈,慌不迭的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好,差一点就推翻了桌子,可她身边的碗筷还是欢蹦乱跳的掉到了地上。
贞娘就更窘了,腿磕到了凳子,她张皇失措的去扶凳子,怕自己会更丢丑。就这么一会,眼泪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沈青澜几不可察的一皱眉。
这成什么样子?也太不知礼了,就是小门小户,也没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姑娘。
楚亦凡示意泓蓝上去收拾,这才抻了抻沈青澜的袖子笑道:“你回来了?我正说打发人问你可得闲,贞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做哥哥的理当好好陪陪她才是。”
楚亦凡敢打赌,沈青澜第一面绝对没认出来这是他妹妹。
贞娘在丫头的搀扶下给沈青澜行礼,委屈的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叫了一声“大哥”,声音又粗嘎难听,又羞又吓,贞娘满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青澜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只温和的道:“贞娘不必多礼,坐吧。”
看看她的言行举止,哪像沈家的姑娘?就连个稍微有点头脸的丫头都不如。
楚亦凡恪尽女主人的职责,招呼着贞娘坐了,又叫人重新摆好了碗筷,转头问泓蓝:“可还有酒么?”
泓蓝道:“有近十年的女儿红。”
楚亦凡点头:“就这个吧。”转头笑道:“贞娘也尝尝,这是我从王嫂那带来的女儿红。”
胡氏喜欢楚亦凡,那是实打实的喜欢,就跟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了,自打楚亦凡进府,她就按着习俗叫人酿了酒埋到地下,等她出嫁时,就陪送了过来。
这份情意,怎不叫人艳羡和感动?
贞娘一反常态的勇敢,竟然噙着泪点了点头。可是一触到沈青澜,就又受到惊吓般的低下了头。
沈青澜不禁望向楚亦凡。她容颜娇美,神态从容,举手投足间得体大度,言谈自若,声线清朗,就跟出谷雏莺一样,十分的悦耳。
就这么看着她,听她说话,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沈青澜再望向贞娘,眼里就是一层阴霾,心里却是一片感伤。楚亦凡与贞娘出身何其相似?都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亲娘的庶女,可两人怎么就能相差甚远?
贞娘不必向楚亦凡看齐,但凡有一点侯门小姐该有的气度就好。
可现下看来,她也实在是可怜、可气、可恼。
沈青澜抿了下唇,对楚亦凡道:“安王妃待你倒真是不错。”
是说那女儿红吧?楚亦凡笑道:“王嫂说,虽然名义上是姑嫂,可她却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了……这也是妾身的福份。”
沈青澜垂眸不语,心里却在想,沈府如今再重新准备女儿红,能否派得上用场,又是否还来得及呢?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本来就是食不言,寝不语,再者贞娘处处畏缩,头低的恨不得要埋进盘盏里了……她不肯挟菜,丫头替她挟什么,她就吃什么,既看不出她吃的美味,也看不出她的喜好,让人看着十分不忍。
好不容易吃完,贞娘放下筷子,一等丫头们奉上茶,就坐不住一样起身告辞:“贞娘不敢再打扰大哥、大嫂,贞娘告退。”
她在这,谁也不舒服,楚亦凡也就没强留,亲自送她出去,温和的道:“贞娘若是闲了,只管来找我说话。”
贞娘便感激的点点头,扶了丫头的手离了栖霞院。
走了一段路,回头望不见楚亦凡的身影了,贞娘才掏出帕子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对自己的丫头道:“芷蕙,你说今儿大哥、大嫂起疑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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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剩女
124、剩女
芷蕙也有二十多岁了,打小就一直服侍贞娘,见自家姑娘褪去了可怜懦弱,一脸怅然,心下就是一揪,安抚着道:“奴婢瞧着没有。大爷和大*奶都是仁慈的人……”
再说姑娘跟谁都不亲近,尤其这位大爷一向都视姑娘如空气,他怎么知道姑娘是什么性情?这位大*奶也不过今儿才初见,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仁慈……”贞娘喃喃自语,轻叹了口气,道:“我对她们来说,就是最没用的废物,自然他们也不会想到我是什么心思……”
她也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如此。能有什么办法?她没有亲娘替她打理,也没有好运气摊上什么王爷王妃替她做主,更没有好命能高嫁像大哥这样的丈夫。
芷蕙劝道:“姑娘别灰心,能让大爷瞧见您,固然记起从前不愉快的事,但不是也提醒了大爷么?如今太太是指望不上了,说不得,也只好指望这位新进门的大*奶。”
贞娘涩然一笑:“指望?谁都指望不上,这世上最可靠的人只有自己。”
芷蕙咬牙道:“那倒也是,但独木难成林,姑娘想要达成心愿,还得靠大爷才成。”
贞娘一想到沈青澜那漠然却俊美的容颜,心里就是一片空白和荒芜,咬紧了唇,把心里这一波痛意抚平了才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如今也别无所求……”
“奴婢瞧着大*奶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姑娘不如与大*奶多交往交往……”芷蕙在一旁建议:“若论起来,大*奶也是庶女出身,打小就离了姨娘,在楚府一直养到六七岁……”
这段故事,贞娘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可每回听到,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百听不厌。就像只是一个传奇故事,从中她能得到温暖的慰藉,从中她能得到智慧和启迪,从中她能得到信心和鼓励。
这故事,已经不只是个故事,而是她心头的最后希望,与楚亦凡这个真实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两人不知不觉回了淬雪院,芷蕙这才住了口,道:“姑娘歇歇吧,奴婢瞧着午饭您都没吃好,要不要再用点别的?”
贞娘摆手,回到榻上歪着,发了一会呆,忽然一抚胸口,垂头呕吐起来。
芷蕙忙上前替贞娘捶着后背,心焦的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贞娘有气无力的软倒在椅子上,胃里吐空了,只剩下苦水,更是难受,她叫住芷蕙:“你且别走,先替我倒杯水来是正经。”
芷蕙眼圈一红,道:“都是奴婢心急,疏忽了,姑娘别往心里去,回头等您好了,再罚奴婢不迟。”
贞娘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她是想不怨不恨的,可是没法不怨不恨。沈府这么大,那么多的下人,怎么就单单少了她这一个?她的身边除了芷蕙,连个负责洒扫的丫头和婆子都没有。也就仗着沈家护卫森严,这淬雪院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万一出点事,她是首当其冲受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