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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变成了一片完全透明的空气,而一大片月光把他们用来躲避害臊的黑暗照成了白天。
在同一时刻,羿和恒娥手拉着手躺在床上,他们起初穿得整整齐齐,谈起了很多往事和对蚩尤人的认识,后来谈到了羽烛和闻观。羿说:“我了解羽烛,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骄傲。”恒娥则说:“不,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太纯洁了,以至看不见任何让他害臊的事情,所以他只会与孤独同眠。”羿说:“这病可得治治,要不他家就得绝种。”恒娥说:“也许你能治好他,因为你们正相反。”羿听了这话,就开始脱恒娥的衣裳,恒娥的抵挡造成了一阵撕扯,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辉煌激烈的肉搏。
羽烛与闻观的爱情(4)
那对儿金童玉女的世界此时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清醒和羞耻——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突然把他们的房子照得完全透明,使他们的爱情简直无处藏身。羽烛的手在空气中像瞎子一样摸索,闻观赤身裸体地蜷缩在他面前,看见她的情人由于一双过分纯洁的眼睛而在燃烧的情欲之火中变成了看不见诱惑的瞎子,他看不见她,感受不到她,就像很多年前,他在一幢着火的木房子里看不见吊床里的落天儿和他的妹妹发疯一样。
接着,远处传来的一阵开门声,他们所在的房子,以及与此相临的那个院子的某一个房子,其间所有的房门、墙壁、栅栏也全都变得透明了,月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羽烛的母亲灿蝶儿从最远的那个房间里下了床,她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开门走了出来,她穿越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房门和墙壁,带着拯救和挽留儿子的双重急迫边走边说:“啊,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离开你的母亲呀……”羽烛跳下床,穿上一件衣服,连扣子都没有系就向她的母亲迎上去。在月光中,这对儿相依为命的母子拥抱在一起。羽烛热泪盈眶地说:“你怎么起来啦?我没有生病,我只是长大了。”
“可怜的孩子!”灿蝶儿说道,“你病得更厉害了。”
洪水在那天黎明时退得一干二净,恒娥的酒宴也在清晨时分撤走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闻观,人们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羽烛回去的时候发现屋子是空的。他像发了癔症似的四处寻找她,他母亲则在后面拽着他的袍子的下摆,好像怕他飞了。这就是嵩山上的人们在洪水退去的清晨看见的景象,羽烛只披了一件袍子,袍子里面是赤裸的,还被他母亲拽着一角。他们这样穿过庄园里的每一个院子、每一间房子,羽烛嘴里喃喃自语,灿蝶儿则一个劲儿地说,慢点,慢点跑。他们最后来到闻观的院子里,但这女孩儿的房子已被一场毫无迹象的洪水卷得精光,有关她存在过的一切踪迹和线索全部化为乌有。
恒娥在嵩山(1)
羿给他的儿子起名少炼。人们从来没见过比他更顽皮的孩子,他刚生下来就能跑,而且还有一个可怕的天赋,两个巴掌一拍,就能拍出闪电和火焰来,给他接生的女人就是不幸被这发怒的孩子烧死的——因为这女人想阻止他下地。此后,很少有人敢去抱他,他的母亲紫童,还有他的姑奶奶笛,只好轮流看着他。后来,多亏了能造冰雪的闻观,使他学会了如何控制手掌中致命的电流。从两岁起,这孩子已把嵩山顶上的房屋树木糟踏了个遍。人们正为此发愁的时候,他对周围的人类突然没了兴趣,因为从玩耍的角度来说,没有什么人能成为他的对手,人们只要一看见他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使他感到毫无意思。这是人们的幸运,由于他过于淘气和一身可怕的能量,他只好跟山里的野兽为伍。羿为此给他建造了一个占地巨大的园林,在里面饲养了狮虎豹等等猛兽,还从有扈人那里弄来两只大象。不过得有几个人天天看着他,以免这小东西彻底失踪。后来他母亲发明了一种耐火的绳子拴在他身上,但还是出了事,由于绳子过于耐火,而这孩子又想烧断它,结果酿成一场森林大火,烧死了两个看林人。
除了给儿子变戏法和赠送礼物,羿从来不为如何养育他操心。这孩子也不经常想念这个人,对他来说,父亲就是一个能带来各种玩具的魔术师,他只需在重要的日子给他露两手就可以了。儿子过生日这天,羿从洪水中过来,他让人把一艘新建好的大船打扮了一番,送给他儿子做礼物。但是这个四岁的孩子不喜欢水,他一被抱上这艘华丽的大船就浑身发抖。羿这回对儿子表示了失望,他说:“你还不是个战士,最多算是个纵火犯。”
恒娥上山主要是为了来看羿的儿子(在她眼里这是个私生子),但孩子的母亲紫童听说她上山的消息有意回避她,娘俩躲进了庄园外面的一间猎屋里。而恒娥决定让自己处于恩赐者的地位,因此主动去看他们。于是,两个女人在那间猎屋外面的露天长廊上相遇了。紫童闭着眼睛坐在一个树墩上,身子倚着房子的外墙,两条长腿高高地搭在走廊的栏杆上,样子很散漫和慵懒,完全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母亲,倒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郎。见多识广的恒娥对这只正晒太阳的迷人母豹产生了一股特别的好感,因为她那野性的美丽和原始的气质实在罕见,完全出乎她的意外。她设想倘若自己是一个男人也必定愿意跟这森林女郎钻进草丛里变成一对儿欢天喜地的小动物——无耻在她这儿是多么自然啊!就这样,恒娥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谅解了她不去宫里拜会她这个王后的失礼,而这股怨气她居然憋了将近五年。紫童美美地打了个瞌睡,等她睁开眼睛看见恒娥那会儿,她以为嵩山上出现了什么奇迹,或者自己还在做梦,一直等到她看清了恒娥那居高临下的笑容,她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高挑雪白的绝世美人就是羿的正规老婆。她对她的光临感到惊讶,因此一下子站起来,不知说什么好。恒娥说:“我来看看孩子。”紫童告诉她,孩子正在睡觉,叫醒他会让他生气,“他会把房子点着的。”恒娥听了这话就笑了,她已经知道这孩子的一些传闻,因此她说:“我在这儿等他吧。”紫童说:“说真的,我可不知道怎么接待你。”恒娥说:“我们就说说话。”房前有个马车型的秋千,她们就坐在秋千上聊天,一会儿恒娥就承认了诅咒过紫童的事情,紫童说:“你一定不是真心的,因为我过得很好。”她们就笑了起来。恒娥后来邀请紫童带孩子去宫里。紫童说她和孩子野惯了,去宫里不习惯,还会惹祸。恒娥说她现在能理解,因为山上没有拘束。不过她又说:“你可以带孩子去玩,也许他喜欢那里呢。”紫童说:“你最好先看看这孩子,因为你也许受不了他。”到了下午,孩子睡醒了出来,当他看见恒娥的时候竟出人意料地老实。他远远地站在她对面瞅着她,观察了一阵子后,他说:“这大婶身上可真香!”紫童对恒娥说:“天呐,他可从来没这么有出息过。”恒娥高兴极了,她叫过来一个随从——她居然为这孩子准备了礼物,是一支蝴蝶状的风筝。孩子对这个能飞起来的大蝴蝶立即着了迷,于是就在恒娥面前跑来跑去,放起了风筝。
恒额看孩子放风筝,简直走不动了,她眼圈直发红,整整一下午舍不得离开他。那时,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伤起来,她想到假如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掉,现在也应该这么大了。恒娥当初怀孕是有点意外,因为她一直在吃一种有避孕作用的“巫儿草”。她的义母,老女巫鬼婆信奉巫儿不能生孩子的古老规矩,坚持让她吃这种东西,恒娥一直照办。但鬼婆一死,恒娥就疏忽了吃那苦药,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就像天意。恒娥对此喜忧参半,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不过,如果羿喜欢的话,她很愿意把这孩子生下来。结果,就是因为眼前这对儿母子的原因,她和羿吵了一架,她在生气时说不让羿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羿以为她是在用怀孕吓唬他,后来知道她真的怀孕后,羿很不安,他找到她,让她把孩子弄掉,“你生的孩子克父母!”这句话让恒娥伤心欲绝,她把捣碎的巫儿草熬的汤喝下去满满一碗,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她听宫里的接生婆说,那还不算是个孩子,只是一个血红的肉块。恒娥为此祷告了四年,她发誓做一个真正的巫儿。从那以后,她和羿很少见面,互相回避,无话可说。
恒娥在嵩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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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恒娥见到这个女猎手给羿生的火焰般明亮活泼的孩子,就从心眼里喜欢他,把他当作赎罪的寄托。另外,这孩子的母亲令恒娥感到钦佩,她坚决生下了孩子,无条件地自己养育他,并且拒绝进入王宫(在那里难免争风吃醋),因此,她过得比她这个王后要自由快乐得多。此时,只有一件事恒娥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是她应该继续做一个巫儿——这不是为了惩罚羿的放荡,而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她还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归宿。无论如何,恒娥就是这么下的决心,而且这让她心情舒畅。
第二天,羿的儿子来到庄园里,在恒娥摆下的酒宴上向所有人显示他的礼物,并且很乖地在恒娥身边放风筝。几乎每个人都在夸奖恒娥对这个孩子神奇的驯服,只有灿镜儿除外,她冷言冷语地对孩子说:“给你养了那么多大鸟,你却喜欢一支破风筝!”恒娥假装没听到她的话,对她来说,灿镜儿的脑子未必比这个四岁男孩的脑子灵光。
恒娥送给男孩风筝是笛的主意,当笛知道这位王后给羿的儿子带来的是辆布满金子和玉石的马车时,她就对她说:“他不会喜欢这个,因为他现在已经骑着大象和老虎到处闯祸了。”她因此把自己扎的风筝给了恒娥,并且鼓励她没事到山上来转转。像所有人一样,恒娥看见笛的第一眼就崇拜她,此前,这位蚩尤女王在恒娥心中是个头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