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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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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晃着大脑袋自告奋勇地为他当向导。

“这是什么建筑物?”刚翻过巨石旁的那小坡,毕启站下了。

“自己认一下。”带路的青年调皮地晃着大脑袋望着毕启。

毕启上前看清了,摇头一叹:“这是我在中国农村见到的第一个公共厕所!”

“你是我在中国见到的第一个有眼力的外国人!”青年向毕启竖起大拇指。

“这是我在中国农村见到的第一个上公共厕所的农民。”毕启见一个戴水晶眼镜的老人来到厕所跟前,径直走进男厕所。

“这是现在,你要是几个月前来啊……”带路的青年是李果果。

“几个月前,什么样?”

“什么样?九口缸!”

“九口缸?九口什么缸?”毕启问。

李果果想把臭烘烘的九口缸街的历史讲个痛快,告诉身边这个外国人,就在北碚第一个“公共厕所”建起的当天,九口缸被砸掉,砸缸的,全是当初脸红筋胀不准砸缸的居民。主使的,就是刚钻进公共厕所去的这个“九条命”。李果果忍住了没讲。他想起,前天随卢作孚陪同外国人参观时,卢作孚什么都给外国人讲,就是讲到“九口缸”时突然打住了,他知道卢作孚在中国人面前,从来是痛揭老底,可是,当着外国人,却“家丑不可外扬”。

“这是我看到的中国农村的第一份报纸!”毕启刚从李果果手头接过《嘉陵江报》创刊号,便叫道。这正是李果果期待的——既然这个外国人喜欢“第一”,今天我就叫你看个够。他把毕启带到了峡防局,一进门,就递上当天刚创刊的这份报纸。

“嘉陵江是经过我们这一块地方的一条大河,我介绍的却是一个小朋友。两天出版一次的小报。我们盼望这个小报传扩出去,同嘉陵江那条河流一样广大,至少流到太平洋。并且嘉陵江的命有好长,这个报的生命也有好长,所以竟叫这个小报为《嘉陵江》。”毕启读着发刊词,“好大的气魄!”他接着读,“这个小《嘉陵江》,身体虽小,肚皮却大,大到可以把五洲吞了。各位朋友,不要见笑,不信试看一看,简直可以从这个小《嘉陵江》里看穿四川、中国乃至五大洲——全世界。面积之大,诚然不能去比河下面那条嘉陵江,内容之大却又不是河下面那条嘉陵大江够得上的呵!三峡有许多地方,我们要在三峡做许多事业,做到什么程度,各位不晓得,可以在《嘉陵江》上去看它……”

“努力的同人,”毕启望着发刊词作者署名问,“这是什么人?”

李果果的笑让毕启猜到了发刊词作者的姓名,毕启嘀咕道:“他连文风都改得叫我认不出了。这哪里还是贵国五四时期《川报》主笔的泼辣锋利的风格?”

“这才是中国农村真资格的第一份报纸!”李果果递上《学生周刊》。

“两份都是创刊号,当中只相隔了几个月,就从周刊办成了双日报。”毕启颇在行地对照两份报纸,“那我就先看这——真资格的第一份。‘峡区重要新闻’……第一个公共厕所在北碚建起。我看到实物了。‘创办北碚地方医院’?”毕启放下《学生周刊》,疑惑地抬眼望着李果果。

“对啊,先给峡区百姓种牛痘!”

“经费?我问的是经费,你的小卢先生从哪儿来?这样一所农村医院,赚不了钱,每月少说要赔上五六百元!”毕启以行家的冷静,盯着李果果。

北碚地方医院每月所需正是600元!李果果暗自佩服面前这个外国人,一问姓名,李果果叫了起来:“你就是毕启!其实我早该从你的声音中听出来的。”

“我的声音?”

“你的声音我在重庆的约瑟堂听到过,只有洋教士说出话来才这么绵绵甜甜的。”

“我是美国来的传教士。”

“你是美国来的好的传教士。”李果果纠正道,“听说你还见过袁大头?”

“那是民国三年的事。”

“嘿,我有个问题。”

“问!”

“他的头大还是我的头大?”

毕启开始有点喜欢这个青年,他好好地打量李果果的头,再苦苦地回忆了一阵,然后慢慢地说:“有一比。”

“创立华西协合大学校,愿力宏大,至可钦佩。”李果果学着袁世凯的口气,“袁大头是这样表扬你的吧?”

“是。他个人还给大学捐赠了4000大洋。”

“看来袁大头也不光是学堂课本上讲的那样,从头到脚都是个坏人!”

“这也是你们小卢先生讲的?”

“他没这么讲,不过,他能看到好人——比如说北碚老百姓身上的不好,更能看到坏人——比方说军阀身上的好处。”

“还是说你们建设经费的事吧——‘嘉陵江三峡温泉公园将在原有破庙基础上动工兴建’,”毕启指着《学生周刊》下一条“峡区重要新闻”,活像一个查账的政府官员,“这花的银子可不止一万两万。袁大头早驾崩了,如今这片地方谁统治着?军阀!你敢去找军阀募捐么?”毕启撇开李果果,开始四处寻找卢作孚,“卢作孚先生人呢?我要见他!”

“您正坐在屁股底下的,就是他峡防局局长那把交椅,您面前的,就是他的公案。不过这种时候,他才不会一屁股坐在办公室。”

“卢作孚在哪儿?”毕启将《学生周刊》摊在桌上,“解决不了资金,这建设公园的新闻岂不是吹牛皮?这更不是卢先生的风格啊!”

“这不是新闻,顶多是大半年前的新闻。”

“那,大半年后的新闻呢?”

“自己不会看?”李果果把压在《学生周刊》下的《嘉陵江报》创刊号翻到面上,推到毕启面前。

“嘉陵江三峡温泉公园已在原有破庙基础上破土动工。”毕启读出《嘉陵江报》,再翻出下面的《学生周刊》对照着一看,“这两条新闻只改了一字,‘将’字改成了‘已’,未来时变成了完成时,这是真的?”

“美国先生是不是也要像中国人那样,眼见为实?”

“正是!带我去你们的这个‘已破土动工的温泉公园’!”

李果果找了两匹马,出了峡防局的土碉楼,陪同毕启下到嘉陵江边。

“不带几个枪兵?”望着眼前荒江野径“东大路”,毕启有些犹豫。

“带枪兵做啥?”

“那年我第十次渡太平洋回美国募捐,只能从省城走这条‘东大路’去重庆搭船,由川省唯一通外面世界的扬子江去上海,我知道这嘉陵江小三峡匪患严重,适逢四川督军熊克武也走‘东大路’,便邀我同行。谁知正走到这‘磨儿沱’的峡谷中,遭遇土匪。”

“哦,熊克武怎么办的?”

“交了买路钱,各走各的路!”毕启心有余悸,“还记得那土匪头子名叫程老江,光听名字,就是个老江湖!”

“姜老城,给峡防局站岗,不能像守合川北门那样,你又唱川剧!”毕启听得一路前行的李果果笑着呵斥一个站岗老兵。

“姜老城这名字有你娃叫的,你该叫姜大爷!”老兵沉下脸。

“军中可不讲辈分!”李果果嬉皮笑脸,走过,才转头问毕启,“你刚才说那个土匪叫什么?”

“程老江。”毕启答。

“程老江!”李果果冲老兵叫道。

“喳!”老兵本能地用清兵的礼数回应,然后气恼地向李果果扬起老拳。

“他就是程老江?”毕启悄悄回头瞅一眼。

“不过,他现在叫姜老城。这才是他本来的名字。”

“颠倒过来……”毕启思忖着。

“把颠倒的乾坤再颠倒过来,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小卢先生给特务队上课时讲的。”

“卢,他是怎么颠倒过来的?”

“回头你自己问程老江——姜老城去。”

由峡口逆江而上。这一路,果然平静得如三月天的嘉陵江水。

穿过沥鼻峡,进了温泉峡,看到岸边一股泉流潺潺淌入江中,阳光下,一股五彩蒸汽冉冉升向峡中一线天,嗅到一股硫磺气味,毕启想,恐怕是到了“温泉”所在了。沿江边临时小码头拾阶而上,刚冒出头,毕启叫出了声:“可怕!”

《嘉陵江报》上报道的“温泉公园”,不光是用拴着红绸子的镐头刨破一点土皮!——一座规模绝不在省城少城公园之下的公园横摆在面前。

亭台楼阁,初具规模,小桥流水,布置精巧,同样有华西坝引以自豪的荷花池。

“这是我所看到的中国农村的第一个游泳池!”毕启说。

毕启看到,《嘉陵江报》上说的,“温泉公园在破庙基础上破土”,也远非毕启想象的用推土机推掉破庙,这座庙,被装点一新,几个有年纪的中国工匠正在向大雄宝殿当中的泥菩萨身上贴金箔。毕启知道这给佛像贴金的工艺是这个国家的一门绝技,一两金锭,到了工匠手头,制成的金箔足以为一尊高大过人的佛像周身穿上金衣。

“黄金什么价?这样气派的公园得用黄金白银来堆!卢作孚,你这钱,从哪儿来的?你的北碚,国际上闻所未闻,外国富翁肯定无人愿意投资。在国内,又有谁会为你这刚破土动工的异想天开的乡村公园出一分一文?”——毕启本不期望李果果能回答这种只有建设专家才能提出的专业问题,谁知李果果竟脱口而出:“刘湘、杨森、陈书农、还有范绍增,这座楼就是他捐的,小卢先生找人商量,取名数帆楼,你看,建成后,你站在楼上,手把栏杆,能数清嘉陵江上过往的风帆。”

“范绍增,就是你们说的傻儿师长?”

“毕启先生是不是认为他这回真有点犯傻?”

“最近,刘湘与杨森又从万县打到广安,你争我夺不可开交……陈书农是邓锡侯军的师长,几年前,杨森就是被邓锡侯打出省城的,害得卢作孚他在通俗教育馆的民众教育实验也半途而废,离开省城前,他自己还沉痛总结,纷乱的政治不可凭依!难道这一回,他又……”

“我们小卢先生可不喜欢在同一根石坎坎儿上绊倒两跤!”

“那他这是怎么做成的?四川是魔窟,军阀是魔头,这是他本人的悲愤慨叹。可是,几年过去,他居然能让这一个个大魔头为他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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