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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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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年的全国粮食管理局局长,还有全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重庆南岸的黄山,委员长窗前伏案写下:“四川军阀之无知与自扰,与粮价之继续高涨……”

警报声起。委员长知道,对岸主城区百姓又要遭轰炸了。最近,暴日飞机不光白天来炸,还加强了夜袭。直到炸弹冲击波将贴有防空纸条的窗玻璃震裂,委员长才知道,今夜的日机,是冲着他的黄山别居而来。委员长接着写完这篇日记:“亦足使精神不愉,此种不生不死之环境与局势,诚令人忧闷无已也。”两个高大的侍从武官破门而入,此时还顾不上查明委员长的秘密办公地点是由哪一渠道泄密而成为日机轰炸的重点,两人立即关了台灯,关了屋内顶灯,不容分说,挟持委员长出门,借着树影,避过月光,一路疾走,刚把委员长塞进屋后的防空洞,一队轰炸机的黑影遮没了月光,那屋子,被炸弹震垮。

几十年后,打开台北“国史馆”所藏《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还能看到委员长这一夜的字迹。蒋体毛笔字照例写得中中正正,一笔不苟。

月亮残了,入夜,照不进大巴山。

山中,有人将一枝火把点燃。这一把火依次点燃无数火把。一大队火把照亮了头顶上通天绝壁,绝壁顶上戳着个残月,壁上新刻大字:“撼大巴山易,撼中国军难!”

孙恩三站在路口,被火把照红了脸,他一眼望去,一队火把在夜幕下的山中穿行,恰似泼墨写意画中搏击川江的一条小船,他一声赞叹:“简直是川江闯滩的一条木船!”

一边的文静不语,却指向更开阔处——一队队火把在大山中穿行,从不同山头、不同山路,向这大路口涌来,恰似一支浩大的船队在大海中集结。

孙恩三道:“进了大巴山,居然也看到——卢作孚和他的长江船队!”

大巴山中,火把下,全是四川农民,精壮汉子推着鸡公车,妇幼老人相帮着,推拥着,筐中,满是谷米粮食。无数双穿草鞋、打赤足的脚踏在山路上。卢作孚穿虎头草鞋,正在大路口粮食集中处来回奔走。

“卢作孚一生的第五个职务是1940年担任全国粮食管理局局长,其在战时的意义,至少与宜昌的奇迹相等。并且是以同样引人注目和激动人心的机敏来完成的。卢先生用了几个不眠之夜来思考粮食的运输问题,然后提出了他的著名的‘几何计划’……仅在巴中专区,就曾经在同一个时候运用了30万人运输粮食……”四年后,孙恩三发表在美国《AsiaandAmerica’s》1944年6月号杂志上的英文文章,题目正是:《卢作孚与他的长江船队》。

史载:重庆大轰炸高潮的1940年,全国粮食管理局局长卢作孚在上任到年底的4个月内,在四川102个县共征购军粮450万市担,对于稳定战时军心起了重要的作用。

翻过坎,眼看就到春节。这天,李果果与文静把四川省军粮采购运输方案(万源县部分)公文送到万源县县政府,县长李回见以官场礼数相送。

县府大门两边聚了一堆人正在张贴对联:

“年年难过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

送毕公文,走出大门,文静回头望去,见李县长已经回到办公室埋头读公文,文静满意地点头,上了车。

李果果驾车正驶出,迎面驶来的一辆军用摩托车和一辆卡车,车上站着一排宪兵。李果果赶紧避主道边,错车后,才重新上路。刚出城,向大巴山中驶去,听得车后有急促喇叭声,李果果再次避让道边,正是刚才迎面驶来的军用摩托车与卡车,此时已反向驶回。文静偶抬眼看去,一惊,军车后车厢,掀开的车棚下,刚才还笑容可掬的李回见,此时被宪兵按跪在地,反绑着,一脸痛苦抬眼望着车后的滚滚烟尘。

文静想了想,说:“果果,倒车。回县府。”

李果果闷声应了,便倒车,他已经习惯于不动脑筋,只听吩咐。车开到县府门口停下,大门前先前贴春联的人群,此时一片哄闹慌乱。文静也不问,穿过众人,直接去了李县长办公室,一看,刚送到的公文摊开桌上,上有亲笔批示:“传各保甲照去冬采粮运粮例办。”

最后,“李回见”签名,却被毛笔拖了长长的一道,毛笔落在青石板地上,墨汁四溅。

“今年初,国民政府为配合蒋中正严厉取缔粮食囤积居奇的措施,公布制定‘非常时期取缔日用重要物品囤积居奇办法’,对违反者,从重论断。被从重论断者,有安县县长江东、万源县长李回见、綦县县长邹明光……”次日,田仲在青草坝江边《重庆大公报》读道。紧挨这条新闻的是另一则消息:“蒋委员长去学界演讲抗战。”

田仲大为不满,“老师,我的情报,是意大利前驻华大使透露的,绝对可靠,这位委员长他就在这座山——黄山。可是W不知怎么炸的!”

“我的情报,他在另一座山头——大巴山,不是黄山。”升旗道。

“老师说的是你的老对手,我说的是我的老对手。这一段,军方命我盯紧了蒋。”

“101计划大轰炸以来,我的对手与你的对手似乎成了对手。”升旗正在钓鱼,渔具是现成的,那年民生公司在柴盘子打捞万流轮,升旗与田仲去实地观察进程,为掩护,买下的。升旗盯着浮漂,道:“蒋委员长手令一道接一道,卢局长软磨硬拖,我行我素。”

“说到粮食,他们君臣二人倒真是各行其是。老师你说,委员长会不会像最近收拾这几个不听话不守规矩的县长那样,收拾卢?”

“你太低估你的对手的吨位!你更小看了我的对手的排水量!”升旗摇头,刚才田仲说话太大声,惊跑了眼看上钩的一条鱼。

田仲望着南岸黄山方向说:“W今夜要是一举结果了我的对手……”

“但愿。不过……”升旗又向钓钩上换了一根蚯蚓,“要是W的轰炸机结果了你的对手后,再绕个弯,捎带着到我的对手头顶上也丢下几颗……”

升旗笑出了声:“我的老对手不满三十岁时就说过,他不做炸弹,要做微生物。”他抬起头,敛了笑容,压低声对田仲:“贵军方武库中,除了能爆的炸弹,该还有爆过后能……”升旗轻描淡写地做了个火焰燃烧的动作。

田仲看懂了:“燃烧弹。”

“便请捎带着向重庆城来上几颗……”

“老师的意思……”

“不容蒋委员长有认识到卢局长的粮食办法确实能够解决战时粮荒的时间。”

“碰上老师这着棋,卢作孚会如何应对?”

“以他的棋力,自有应对妙着。不过,面对委员长的这一着,我实在想不出卢局长如何应对。”升旗道,“全国大粮荒,不比得宜昌大撤退。宜昌大撤退,他要跟川江枯水和日本军队抢时间,全国大粮荒,他却要跟委员长抢时间。偏偏解决全国粮食问题,按照他的办法,需要的是一环接一环理顺产粮、供粮、销粮关系,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升旗道,“这些日子,他想得最多的应该是如何赶在委员长沉不住气之前把全国粮食的难关打破。”

“是吗?真想听听他自己说说陷入这样的困境,他是怎么想的。”

“我也是。战后,升旗第一个打算去的地方是战俘营,去见卢作孚,问他——当时你是怎么想的?田中君肯同行否?”

“太肯了。”

“提前告诉你,他不会说。我敢跟你打赌,他一个字也不会说。他这样的人,内心是不会向人说的。永远不会。说出来,人要么不懂,懂了的人,会吓一大跳,甚至跳江跳河。他也不会写,所以日后你休想从他的回忆录中看到他的内心想法。这世上,有一种人,他知道自己的命,他一生就是实施这天命,完事,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哪怕他曾经出任英雄、扬名立万、写就青史,他也只会默默无闻老死家中。命。”升旗说完,再无多话,盯着冬日荒江中那一根细细的鱼线。

这天,一份报告送到蒋介石案头:“日军101大轰炸计划实施以来,对重庆派出飞机数千架次,投掷炸弹过万,且近日所投大多为燃烧弹,导致重庆大火连连,房屋及粮食等贸易物资损失严重……”

“穷一周之力,研究粮食管理办法,此为近月来最焦虑之问题,”这天夜里,蒋介石写下这样的文字,“今始获得一方案,无论将来之成效如何,终比过去无政策无办法者胜一筹也。”

这天夜里,炸弹同时炸灭了蒋介石与卢作孚书案上的灯。两人都在黑暗中面对着外面的山城重庆熊熊燃烧的火光。

1941年,中国抗战进入防御、相持之持久阶段。前方各战区与大后方成渝两市粮食供应艰难……

史家述评:“1941年2月召开的全国粮食会议,与会人士充分交换意见后,一般认为:‘去年7、8月间重庆粮价的高涨,实为大轰炸所致;10、11月粮价再一波的高涨,则为1940年粮食歉收又大量收购军粮为最大原因。’一改蒋中正所表示‘四川不缺粮,粮价高涨是囤积居奇所致’的说法。然而经蒋中正采取严厉川粮管理措施的搅局,也等于将川粮管理打上了死结。”

“全国粮价高涨,不宜一举强令其骤平,不宜强用行政手段,必须信任托付于全国粮食主管部门,遵循市场自有之规矩,次第进行,中途偶有波折,更不宜朝令夕改。现在求治太急,形势困难,作孚因此,拟辞去粮食局局长。”这天,卢作孚告诉国民政府经济部部长翁文灏。当晚,翁文灏在日记上记下这事,笔有些滞。

“蒋介石一定料不到卢作孚居然真敢不干了。”卢作孚去送辞职书,目送他的背影,何平对何北衡说,“卢作孚自己对可能产生的后果料想到没有呢……”

“这谁知道?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棋,不想好后着,他绝不会落子……”

“局长是何平此生所见最敢断之人。”

“决断担当,他敢拼性命。决断不担当,却等于要了他的命。作孚平生所做大事,一旦决断要做,从来善始善终。唯有这一回,他是半途而废。”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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