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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艾尔肯在税收政策上一丝不苟,遭到很多不法分子的憎恨。一些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人扬言要收拾他,消灭他。
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口岸过货是有期限的,关员们面临着催交税的问题。从1994年11月到1995年5月,艾尔肯带队去催税。在征税过程中,他受到很多侮辱。有一次他们到阿富市的一个乡里催交税,当地人对他们很不友好,一下子把他们围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一看情况不妙,立即示意关员们先撤回。他赶紧和当地的公安部门联系,最后与公安民警一起去征税,才断断续续拿回两千八百多万元。两千八百多万元只是个小数,其它的税还要催。
有一户欠了四辆莫斯科人力车的税,一共有十几万元。艾尔肯去催税的时候,他们不想交,就上演了一场戏,雇佣社会上的渣滓来暗害他。
有一天,艾尔肯到菜市场买菜。菜市场有卖烤肉的摊位,他看到一个男人在小摊上狼吞虎咽地吃着烤羊肉串。他没有在意,挑选好菜后刚想付钱,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原来是刚才那个吃羊肉串的男人用羊肉串的钎子捅在了他的后背,他用沙哑的嗓子问道:“艾尔肯上司,你到底是维族人的关长,还是汉族人的关长?你到底是为维族人谋利益,还是为汉族人谋利益?”
他说:“我是维吾尔族人,是人民的关长!”
那个男人又说:“你既然是维族人,为什么不给我们维族人免税?”
他说:“税收政策既不是哪个人定的,也不是哪个部门定的,而是国家制定的政策。国家花钱开发了口岸,你利用这个口岸进出口货物后赚了钱。进出口货物交税是法律规定的义务。可是有些人一说要征税就像要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似的。不管是维族人还是汉族人,都应该交税!”
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如果你要为汉族人谋利益的话,那你小心点!”
他刚想用钢钎刺杀艾尔肯,突然发现艾尔肯从兜里掏出了两把刀子。艾尔肯那双冒火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只要先动手,我就用刀子刺死你,这叫正当防卫。
这是意志的较量,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艾尔肯毫不畏惧,他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在他的一身正气面前,那个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悄悄地溜走了。
艾尔肯在反对民族分裂,维护民族团结,维护祖国统一方面,做得非常突出。众所周知新疆的喀什是一个民族分裂活动比较猖獗的地区。南疆的一些人与阿富汗一些中西亚的民族分裂主义分子接触频繁。在这种环境下,海关作为一个执法机关,在执法问题上要特别注意民族政策,以免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1994年7月份,海关查获一起走私羚羊角案件。羚羊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羚羊角属于国家禁止贸易的商品,所以对走私羚羊角的人不能姑息迁就。关员们扣留了羚羊角之后,这些羚羊角的货主都是当地的维吾尔族人,他们都挤到喀什海关办公楼里静坐,想通过静坐示威给海关造成压力,迫使海关让步。海关派了一些科长去做货主的工作,但他们不予理睬:你们不给我们的货,我们今天就呆在这儿,除非你们把货还给我们我们再走。
艾尔肯挺身而出说:“我们是按照规定办事的,你们在这里静坐不对!”
那些人根本不听这一套,他们大声嚷嚷着:“羚羊角都是我们花钱买来的,不是偷来的,你为什么要扣我们的货?你是维族人,为什么处处替汉族人说话?”
为了避免矛盾激化,艾尔肯耐着性子说:“不管我是维族还是汉族,我首先是一名中国海关的关员,首先是一名国家的公务员,我的职责就是执行国家的法律和法规。你们在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给你们解决。但是对待国家禁止贸易的物品,我要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依法办事,该扣留的扣留,该没收的没收,该罚款的罚款。”
一番义正辞严的话,使货主们软了下来。艾尔肯给他们讲了一遍政策法规之后,又谈了对走私羚羊角的处理意见。他说:“你们在这里静坐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我们进行咨询;如果对我们的执法行为有异议的话,可以向上级单位反映。如果没有疑问和异议,还是先回家吧,有什么问题海关会找你们,请你们相信海关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说完这番入情入理的话,几个货主站起来说:“咱们回去吧,艾尔肯关长已经讲了这么多,再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在他们的带动下,闹事的货主都走了。是艾尔肯高超的政策水平,平息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
第四部分第六章 帕米尔高原的雄鹰(25)
16.吐尔尕特的意思是草黄色的达坂,关员们在草黄色的达坂上浇灌出生命的新绿
从戈壁绿洲喀什到不毛之地吐尔尕特,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从河里来到了河滩上。吐尔尕特的喀语意思是草黄色的达坂,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棵草,满目荒凉一把心酸泪。这里的人渴望绿色就像鱼渴望水一样。
关员袁江伟是1992年8月参加工作的。分配来了之后他在喀什呆了四天,就直接上了吐尔尕特口岸。当时虽然听说过口岸荒凉,人烟稀少,但是上去之后还是感觉反差太大。当时正值8月下旬,正是喀什的瓜果最丰盛的时候。他们坐了10个小时的车到达山上一看,山上既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块绿地。甚至自来水都没有,只好自己下山拉水。文化生活特别单调,人呆在没有绿色的地方,不超过三天心情就烦燥,总想着下山看一看。
1993年3月中旬,他们连续值了40天的班。到了四月中旬下山时,喀什的树早就发芽了,树叶绿了,麦苗也长了十几公分。那时候感觉真像是解放了,大家高兴地大声喊:“我们终于下来了,终于见到绿色了,终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啦!”
过正常人的生活,这要求对于内地人来说并不奢侈,可对于边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四月中旬的喀什,姑娘们都穿上了漂亮裙子,小伙子也穿上了短袖衬衣。可袁江伟他们下山的时候,穿的却是皮衣皮裤,脚上登着大头鞋。人们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他们,仿佛在看一群天外来客。是啊,人家在过春天,而四月份口岸上还是风最硬,气候最冷的季节,他们怎么可能不穿皮衣皮裤呢?
人生存在世界上物质条件差一点没有关系,最关键的是在精神上要有一种寄托和追求,才会觉得比较充实。
1995年初,关长带着他们来到了新址,驻地没有一棵树,整个院子全是戈壁滩,周围似乎缺少了生机。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有的关员去过江南,特别喜欢那里漫山遍野的绿。他们想江南的绿是人家用双手培育出来的,我们也有双手,也可以使这里的荒山秃岭变成江南。
对绿色的向往攫住了大家的心,四月中旬,他们开始种树。院子里到处都是石子,没有一点土,口岸附近的土质也不好,不适合树的生长。戈壁滩上没有土壤是种不活树的,铺土首先要清除石头,他们每天早上八点钟起床,八点半吃完饭之后,就开始把院子里的石子装到小推车里拉到外面去。晚上七点钟下班,吃过晚饭又开始从八点钟一直干到十点半熄灯。就这么苦干了二十天,基本上把院子里的石子全部拉出去了。剩下的任务就是拉土,他们用汽车从五公里以外的地方把土拉到山腰,再像抗日战争时期的小推车队那样,一人推一辆车把土从山腰推上山来。当地气侯干燥,垫土的时候扬得满院子都是灰尘,每个人都灰头土脸。但谁也没叫苦,足足在院子里铺了三十公分厚的土层。
这块土地非常荒凉,从来没有人在这里种过树。他们想先种一些最容易成活的树。他们从牧民那里买了很多羊粪撒进树坑,第一年种了新疆的柳树和杨树,基本上全都成活了。特别是土柳树,种一棵活一棵。为了确保成活率,他们分片包干包产到人,每个人对包干的树都要负责浇水,施肥,没有成活的树第二年春天再补种。
也许是大家长期生活在土黄色的达坂对土黄色厌倦了,也许是大家对绿色充满渴望,种树时谁也没有怨言,每天种完树后大家的心情都特别好,第二天风风火火地接着干。大家早早地起床,吃完早饭就去抢着推小车,以前谁也没推过小车,大伙开玩笑说如果没有种树的事,咱们这辈子也用不着干这么多的体力活。
他们改变不了整个口岸的环境,改变不了高原的气候,但是他们却可以改变自己的工作环境,营造一个美好的家园。他们在宿舍前刨出一小块空间,从二十公里以外有草的地方,连草带泥一起移过来,成功地培植了一小块绿地。又从山坡挖来了一点马兰花点缀在草坪上。关员们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着绿地,整天浇水、施肥。虽然草坪很小,毕竟有了一点绿色,大家看着心里很舒服。第一年种了柳树和杨树之后,第二年他们又把整个院子全都种上小榆树。第三年又开始种果树,他们种了几百棵杏树、桃树、酸梅树,还种了葵花、玉米等农作物。
1999年,为了进一步改善生活,他们开始搞温室大棚。建温室大棚就更艰难了,关员们坐着大卡车来到60公里以外的喀什,在人家种麦子、种菜的地里把土装上车,拉到山上把土卸在大棚里,这样的土才适于种菜。当西红柿、黄瓜和茄子刚长出来的时候,大家每天都要参观温室大棚。今天西红柿红了没有,黄瓜长多大了,辣椒长多长了,每天都去看一看。烦燥的时候,心境不好的时候,到大棚里大饱眼福后心情就好多了。
戈壁滩上荒无人烟,人肯定不会有好心情;但是在葱葱绿色中,看看植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