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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一定是出事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到元姐儿身边,蹲下身去,柔声问道:“元姐儿,过年那天你见过祖父吧,他的气色可还好?”
元姐儿正在认真地用小铲子撬一块青砖,她抬眼看看罗绍,用同样认真的态度说道:“我爹很好,别人看不到,可我娘知道,我也知道,外公,您不知道吗?”
罗绍大吃一惊,随即便老脸通红,玉章是他亲自挑的女婿,亲眼看着他从十八岁的青嫩少年成长起来的,他怎能怀疑玉章呢?
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罗绍当然不知道元姐儿说的这番话,都是罗锦言临走前的那晚告诉女儿的。
罗绍拍拍外孙女包裹在厚厚手套里的小手,与有荣焉地说道:“你真像你娘,你娘小时候也是这么懂事,明辩是非。”
元姐儿得了外公的夸奖,抿着小嘴笑了,唇边梨涡浅浅,俏皮可爱,她也同时很大度地原谅了外公的老糊涂。
罗绍想了想,叫来林总管:“振兴,你让人放出风去,就说我带着家眷回昌平老家,等到休沐过了再回来。”
从这一天起,杨树胡同的罗家便关门闭户,有来拜访的,也只得投了拜帖走人,连大门也进不来。
住在隔壁的李青风和常四娘,则走得更干脆,一家三口连同常老安人、常大太太、常一凡和庄芷桦,一起去了李青风去年新买的别院。
张氏对罗绍的决定双手赞成,她已经是为人母的人了,深深知道,有的时候,父母在关键时对儿女的信任和不插手,就是最大的关爱,远比在儿女面前哭天抹泪、长吁短叹更加淳厚。
不过,她对秦珏和罗锦言的两个孩子则是好奇得很。
元姐儿倒也罢了,女孩子大多很早懂事,她也有五岁了,可三月还只是十个月的小孩子,也是不哭不闹,有时跟着童王氏,有时则跟着张氏在大炕上玩,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笑嘻嘻的,从来没有闹得要找娘亲,就好像知道他娘有事,把他放在这里一样。
这让张氏啧啧称奇,她的三个儿女,小时候没有一个像三月这么乖的。
她把两个孩子的表现告诉罗绍,罗绍不以为意,道:“他们是惜惜亲生的,当然不是普通孩子。”
张氏瞠目。。。。。。
家家户户过年的时候,都会备下各式各样的食材,罗家也一样,家里的柴米油盐,连同地窖里的蔬菜瓜果,能支撑到出了正月,因此,罗家上上下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不知道,京城里的传言越传越烈。秦珏在京城的名声很大,他是秦家宗子,十几岁时便手刃宁王,二十岁高中探花,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已位列小九卿,照此下去,还差一步,就能入阁拜相了。
京城里的小媳妇老姑娘们,都还记得当年探花郎游节时,满城空巷,长安街上看秦郎的盛况。
那么俊的小秦大人,竟然是个狠心的,狠到连亲爹都给杀了。
是的,这传言已经最初秦大老爷死得不明不白,变成确切无误的秦珏一刀杀了秦烨,就像当年手刃宁王一样,不但杀了亲爹,还把秦大老爷身边的老仆、护卫、丫鬟婆子,全部杀光。
有小孩子在胡同里玩耍,不小心撞开一围家的大门,原以为关门闭户的一围家,大门竟是虚掩着,一围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是大冬天,可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于是,这传闻更加可信了,一围全家当然也是被秦珏杀死了。
秦珏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那张太师椅就放在楚茨园门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比他辈份高的秦家人。
秦和几个房头的长辈都过来了,他们要见秦烨。
四老爷原本也被叫出来,刚走几步,就被四太太身边的两个人高马大的粗壮婆子一边一个,生拉硬拽地拖回去了,被几个跟着过来的玉字辈的爷们笑了半天,不过这位四老爷一向惧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七三七章 你信吗
秦珏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看到怒气冲冲由远及近走过来的秦家嫡房的几位长辈,他这才不紧不慢站起来,施施然地行了礼。
“玉章,方才下人们来通传了吧,我等有要事,要见你父亲,你让人把门打开。”秦沉声说道。
秦珏面无表情:“几位从叔父应该也知道,我爹早就说了这些日子不想见客,我爹既然吩咐了,玉章身为人子不敢不遵,还望叔父们不要让侄儿为难。”
他的话虽然说得彬彬有礼,但却冷冰冰的,没有半丝温度,这不是客气,这是命令。
这几位长辈,连同秦在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不会被他区区几句话就给镇住。
秦率先说道:“玉章,前几日我还见过烨从兄,他精神矍铄,不像是要闭门养病的啊。”
秦珏一笑:“我爹也没说他有病,他只是在潭柘寺清静惯了,适逢过年,府里人来人往,他想浮生偷闲,闭门读书而已。”
秦烨的性子虽然清冷,可他还是族长,又掌管秦家庶务多年,虽然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可也是温文而雅的谦谦君子,又怎会这般不通情理,在过年的时候自己躲起来?
秦家众人自是不信,且,京城里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就看楚茨园外面的这些护卫就知道了。
秦仗着年龄最大,身份最高,正要再说上几句,秦珏却转身向楚茨园走去。
秦家众人面面相觑,也快步跟上,楚茨园的大门打开一条缝,秦珏闪身进去,待到他们几个走过去时,那门重又咣啷关上!
秦大怒,高声喝斥让把大门打开,这时斜次里闪出一个彪形大汉,对站立不动的护卫们吼道:“你们还站着干啥?想吃白饭不成?大老爷和大爷在里面,你们就看着外头这堆什么什么的瞎嚷嚷?”
秦家的几位老爷差点给气死,他们怎么就变成什么什么了?
“你你你,你在秦家,竟不认识我等是谁?”
“是啊,你是怎么当差的?”
大汉闻言挑挑眉,指着自己鼻子道:“俺老方是在秦家没错,可给俺银子的是你们秦家大爷和大奶奶,关你们啥事,少在这里唧唧歪歪,要不是看你们是秦家的长辈,俺有功夫听你们扯淡才怪!”
说着,一挥胳膊,对护卫们喊道:“还站着干啥啊?出了事都算俺方四的!”
护卫们闻言,再不犹豫,倒也没有动手,只是像肉墙似的,把秦家众人挡在了楚茨园十丈以外。
这些护卫都是从小培养的死士,他们身上透出的杀气,是普通护院所没有的,秦家众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站在这些人面前,也不由得心惊。
这些人,莫非就是当年跟随秦珏刺杀宁王的?
只有死尸堆里杀出来的人,才会给人这种感觉。
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这是一个声音传来,大呼小叫:“喂喂喂,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呢?真以为秦玉章杀了他爹?你们读书都读傻了?”
众人闻言全给气得不轻,转身去看,只见迎面大摇大摆走来一人,头戴紫金冠,身穿大红团花箭袖,外面是同样大红的斗篷,乍一看去,就像一团火。
待到这团火走近几步,大家都认出来了,这位就是那个恨不能长在秦家的骁勇侯世子沈砚。
沈砚手里拿着根镶金嵌玉的马鞭子,那鞭子边走边摇晃,若是哪个离他近些的,一准儿就被他的鞭子抽上不可。
他见这些人纹丝不动,依然伫在那里,沈砚不高兴了:“你们丫的还是秦玉章的亲戚,这个时候不向着自家人,还帮着外人欺负他,奶奶的,你们还算人吗?”
“沈世子,我等都是朝廷命官,请沈世子嘴里还是放干净些!”秦大怒,这个沈砚也太过嚣张了。
沈砚哈哈一声:“你们谁敢欺负秦玉章,我丫的就和他没完,有种就上折子参老子,也让皇上看看,老子骂你们骂得对不对!”
秦气得发抖,正要再和沈砚理论,早有几人拉住他,劝道:“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您和他闹起来,外人还要说您欺负小辈。”
秦炽也过来劝沈砚:“沈世子,满京城都知道你义气,可这毕竟是秦家自己的事,你就。。。。。。”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砚打断:“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秦玉章我兄弟,他受欺负就是我受欺负,干嘛?你们仗着人多想欺负我们哥俩儿?”
他转身对身边的随从们喊道:“快去叫人,就说世子爷被人欺负了,哎哟喂,我被人欺负啦!”
众人被他吵得脑袋疼,真想看看鞋底,出门时一定是踩上狗|屎了,遇到这个小魔头。
秦家长房乱成一团,被三太太和四太太按着不许动的秦珈和四老爷秦炻终于出来了,带着他们的小厮随从,有哄沈砚的,有劝秦家人的,足足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把几房人全都劝走。
看看没有别人了,沈砚对秦珈道:“你信你哥吗?‘
秦珈想都没想,便使劲点头:“我信,我从小就信他。”
沈砚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行。”
秦珈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想了想,就在几天前,豫哥儿也这样问过他。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个地告诉别人,我大哥他不会杀大伯父吧,唉,要是我大伯父能出来就好了。”
秦珈很苦恼,他是很相信大哥的,可是现在这件事,倒像是大哥自己想把这件事弄得乱成一团似的。
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惊异地抬起头来,问沈砚道:“你说该不会是。。。。。。”
沈砚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丫的别像娘们儿似的多嘴多舌。”
秦珈觉得吧,他娘生他的时候,一定是时辰不对,要不怎么他的脑袋里整日都像一团浆糊呢。
秦家的长辈是暂时劝回去了,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压不住了。
果然,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