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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深,那么浓,让她的心满满的,眼中忍不住也流下泪来,她忍泪含笑道:“娘,您的女儿不是软弱的人,一定过得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她想了想,从脖子上拿下那个一直戴着的玉貔貅,递到云青婉手中,道:“娘,这个你拿着,我看值点钱。我走后,只怕清羽院的日子又回到从前了,你要是手中窘迫时,就把这个当了。娘,你在府里也要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云青婉只觉得手中一阵湿润,一个精致小巧,栩栩如生的玉貔貅就放在掌心里,她看着那块玉佩,神色惊疑:“宵露,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蓝宵露冲口而出,从她穿越到这个身体里开始,这玉貔貅一直就跟着她,她见这玉佩玉质绝佳,雕工精致,知道值钱,自从与原身记忆重合之后,她搜遍原身所有的记忆,也没有关于这玉貔貅的。她的确是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云青婉把玉貔貅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貔貅耳后,找到一个极细极小的“曲”字,顿时眼睛发直,怔怔发呆。
蓝宵露奇道:“这玉佩怎么了?”
云青婉表情奇特,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你知道吗,宵露,这玉产自望博郡,是顶尖极品莲华玉,光这一块玉,价值千金!”
蓝宵露惊讶地道:“这么值钱?那太好了,把这玉卖了,就能买座好宅子了。”
云青婉摇摇头,道:“这算什么?真正值钱的,不是这玉!”
“什么意思?”
云青婉缓缓地道:“值钱的是这雕工,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皎月郡曲大师的作品,曲大师是两百年来整个天下公认的第一雕刻大师,为人认真,精益求精,传世的作品不超过十件,件件价值连城。你看这貔貅头上的毛发,纤毫毕现,据说,最挑剔的人用一种把原物放大十倍的奇特工具,也挑不出曲大师雕刻的一丝一毫敷衍之处。因此,曲大师名震天下,他雕刻的东西,有市无价!”
蓝宵露听得呆了,看来这玉佩还是个宝了?把原物放大十倍的工具,那是显微镜或放大镜,用放大镜都挑不出毛病,果然不简单。哎,早知道这玉佩这么值钱,直接卖了,说不定这钱,都能把天香楼买下来了。
云青婉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貔貅,是只雄的啊!”
“雄的不值钱吗?”
“当然不是,雄的是男子佩戴之物,不过雄雌分别不大,不注意也看不出来。”云青婉把玉佩塞回蓝宵露手中,道:“你拿着,你独自出门,手中得带点值钱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蓝宵露不肯接,道:“娘,我有银票,能自己赚钱,若是丞相府为难你,你把这玉佩着人送到京城撷玉斋,估价卖了,用那钱置个宅子,从此不受他们的气!”
云青婉苦笑:“我是丞相府二夫人,哪有可能单独置房置地的?宵露,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给你收拾行李,你快换了衣服,等天黑就离开吧!”
蓝宵露站起来道:“好!”
这时,外面传来云香的声音:“二小姐,您来了!”
云香是云青婉特别派在外面守着的人,她故意这么大声地招呼,是要告诉云青婉,蓝芙蓉来了。
云青婉和蓝宵露对视一眼,云青婉有点着急:“她怎么来了?”
蓝宵露却有些明白,忙道:“娘,一定是来找我的,你先帮我收拾东西,我去看看。”说着快步走出门去。
院子里,蓝芙蓉的神色有些恍惚,带着几分悻悻然,又带着几分不解和不甘,尤其是看见蓝宵露时,又多了几分忿恨。
蓝宵露道:“二姐!”
蓝芙蓉冷冷道:“跟我来!”
蓝宵露也不多说,跟在她身后,走出清羽院,顺着小径,转过回廊,一直走到晴玉亭,这晴玉亭和蓝苑精舍隔个那个大荷花池遥遥相望,不同的是,蓝苑精舍看起来屋宇严整,画栋雕栏,而晴玉亭只是个凉亭,夏天赏荷用的,三面环水,秋荷凋零后,这里几乎没有人。
这时荷花池里只有一片枯荷,白水环绕,冬季的冷风吹来,有点砭骨的寒意。
蓝芙蓉谁也没带,姐妹两个就在凉亭之中站着,不是不想坐,只是这石桌石凳,冰冷入骨,加上小风那个吹着,可还真不如站着了。
蓝宵露有内功底子,不怕冷,蓝芙蓉身上的衣服都是上等质地,貂裘披肩,其实也没有多冷。
蓝宵露道:“二姐,这里没有人,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蓝芙蓉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恭喜你呀,三妹,你马上就要成为燕王妃了!”
蓝宵露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份浓浓的醋意,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恭喜你妹,她不想激怒蓝芙蓉,她也能理解蓝芙蓉这时候的心情,之前还跟她推心置腹,告诉她自己心中的人是燕王,下午圣旨一来,燕王成了她的未婚妹夫,这,情何以堪?
蓝宵露苦笑道:“二姐,你我同病相怜,除了悲哀,哪有半分可喜?”
“什么意思?”
蓝宵露毫不客气地道:“在外人眼里,太子尊荣无限,前途无限,高贵无比,在你眼里,却是不屑一顾;同理,在你眼里,燕王或者神勇无比,英武不凡,俊逸出尘,但是在我眼里,也一样不屑一顾!”
“你,你说什么?”
蓝宵露一字一句地道:“我说,我和你一样,不过是被圣旨所累,必须嫁给自己不想嫁之人的可怜女子!”
“你,你,燕王文武全才,勇冠三军,你凭什么看不起他?”蓝芙蓉大怒,她心中的英雄,心中的男神,被蓝宵露这样不屑,顿时忘了她的本意,先为司城玄曦抱不平起来。
蓝宵露对她这样的反应简直是再次哭笑不得,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不小,对心理学也有所涉猎,自然知道为什么蓝芙蓉这反应,她笑道:“二姐,太子国之储君,以后会登大宝,君临天下,你为什么不屑于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与地位,权势无关。而每个人心里的英雄,未必是别人心里的英雄。你认为极好的,未必是我想要的;我认为极好的,未必别人也这么认为。”
蓝芙蓉也冷静下来,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样,并不想嫁给燕王?”
“我从没见过他,他也从没见过我。而且,你知道,我和别人不同,你觉得,我还适合嫁人吗?我嫁人后,会有幸福吗?与其嫁人,我还不如在蓝府孤独终老。”蓝宵露自嘲地笑了笑,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已经失贞的事,而且这不需要掩饰,是个谁都知道的事实,不是秘密。
蓝芙蓉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这皇上是不是想改行当月老,没事乱点鸳鸯谱干什么?
蓝宵露道:“二姐,你有你的不甘和不满,我有我的无奈和无助,说起来,我们都只是在这个皇权之下,男权的世界里,不得不屈从的人。不管我们心里有没有爱人,不管我们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只能接受,只能屈从!”
这话带着强烈的伤感,也带着浓浓的黯淡,蓝芙蓉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流了下来,想起她的处境,心中也涌上一些怜悯,歉意地道:“对不起,三妹妹,我只想到我的感受,却没想到你的。”
第157章 最危险的地方
“这也不能怪你。”蓝宵露淡淡一笑,心想她也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感觉,“其实你想想,即使你不愿意,但是嫁给太子,你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重视,包括太子的!而我,哪个男人会不在乎他的妻子是不是失贞?哪个男人会容忍一个失贞的正妻?如果不是有所图谋,怎么会有这样一份圣旨?”
“那你准备怎么办?”
蓝宵露笑了,真笑了,她看着蓝芙蓉,道:“你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太子妃定下来这么久,你所能做的,还不是只有等待大婚的到来?”
她不会告诉她,今天夜里,她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蓝府,她要逃婚!
她和蓝芙蓉情况不同,蓝芙蓉生在这个时代,对待爱情,有一定的意识觉醒,但是,也仅停留在意识阶段,除了自己郁闷,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她不同,首先她的情况没有蓝芙蓉这样乐观,她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可怜的工具,成为一个可怜的挡箭牌,然后把自己陷入一种更加难以控制的局面,与自由更加无缘。
那个男人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要娶她,她都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自主的要娶他,而是遵从于皇命,那皇上有什么用意,也难说得很,但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对她有利的。
如果他是被迫娶自己,他不肯反抗皇上,那份怨气和不满必然加倍作用在自己身上。
一个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一个战场上杀戳过的人,一个被称为战神,杀伐战场,曾经给予一个国家毁灭性打击的人,她在他面前,就如一只蚂蚁吧?
她不想死,她也不想失去自由。
娘说得对,只有离开蓝府,才能真正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这个蓝府,本来不是属于她的,除了娘,她也不会对别人付出感情。对蓝芙蓉,她不过像对一个小女孩儿一样,蓝芙蓉以前高傲,冷漠,但她没有真正伤害她。所以,她会心平气和地为她分析,或者说,打消她心中的怨念。
毕竟,一旦她离开蓝府,娘还在清羽院里,如果蓝芙蓉心中还存着几分念她的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少一个针对娘的人。
蓝芙蓉感觉到了她话语中那份无奈不甘和悲伤,顿时也伤感起来。
蓝宵露缩了缩脖子,道:“这里的风真冷,二姐,如果没有什么事,咱们就回了吧!”
蓝芙蓉看着她一身单薄的衣服,那普通的质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迟疑了一下,从自己肩头拿下那件狐裘披肩,给她围住,道:“这个给你!”
蓝宵露有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