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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口水吐在了地上，立时枯草重生，一片鲜绿。
上古怔怔看我，脸红似血，一直涨红到脖子，眸中一片春意阑珊。
我转身看向樰，他已经目瞪口呆。
“别理他，他在东皇那里欲求不满。”我按住樰的肩膀，“你那时喝醉了，正常现象，别在意，我们一起散散步。”我拉起他的手腕，不再搭理上古。
樰懵懵地跟着我，半天没有回神，他眨眨眼，看向我：“小岚姐姐，你刚才是怎么想的？你居然去亲他？”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我直接说，“他已经是人了，但是，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人，他还鄙夷你们，侮辱你们，我忍不了，我要让他看到自己的七情六欲，正视自己是人的存在。”
“真奇怪，做人不好吗？为什么喜欢做神器？”樰不解地摇摇头。
“因为他怕东皇不要他。”我微微拧眉，其实心底也是觉得上古可怜，“东皇重置世界，毁灭世界，也让万物无数次消失，但是他的神器，也就是我们，他从未毁灭过，所以，在上古看来，我们对东皇来说更重要。可是，一旦他成了神，他怕会和别人一样被重置。”
“为什么？”
“重置他的感情……”我怔住了，原来，这才是上古害怕的地方，原来他和天之目是一样的，只是天之目的心里是大爱，爱众生，爱众生的感情，因此不想众生的感情再因东皇而消失。
而上古，则是小爱，他珍惜与东皇之间的感情，他不像忘记这份感情，因为，他有了人心人性，所以他才懂得了珍惜，尤为地珍视。
想通之后，忽然感觉刚才那么对他有点残忍。
我想了想，还是往回走。
樰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不久，看到了独自坐在长椅上的上古，他双手交握在膝盖上，一个孩子的球滚到了他的面前，孩子跑向他，他看了看那个球，立时一脚踩扁！孩子吓得大哭起来，孩子的母亲跑了过来，想骂人时，上古抬脸杀气腾腾，立时孩子的母亲抱起孩子就跑。
没错，上古的爱，就是小爱，是他唯一的爱，他唯一爱的，就是东皇。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樰静静站在了一边。
“你真的太爱东皇了。”我说。
“你不爱吗？”他现在反而变得平静，转脸看我，“他是我们的父亲，他造了我们，他赐予了我们生命，我们思想，你怎能说走就走？”
“他做得不对，我当然要离开，因为我有了我的是非观。”
“你就是背叛！”他狠狠说，转开脸，“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那么爱一个叛徒。”
“因为他需要我。”
“他爱你！”他忽然朝我大喝。
我看他：“是的，他很爱我的力量。”
“他想吻你！”上古狠狠看我，我一怔，他的眸中溢出了丝丝心痛，他低下了脸，“我看到了，他想吻你，但是，他没有吻，他觉得你还不是人，还只是一件神器。我当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想亲吻一件神器，可是，当你吻我的时候我明白了，因为主人爱你，所以他对你有情；欲……”
“什么？上古你想多了吧！”我苦笑不得，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刚才我亲你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知道你已经有人心人性了，我希望你能正视而不是逃避，我刚才那么做只想证明你已经算是个正常的男人……”
“主人说，我们跟你是不同的……”他的话音打断了我的话，他平静地看着前方那一片因为我的口水而变成绿色的草地，“很多事，你不知道，因为你不在他的身边。”
“是的，我在天眼里，那是我的神身，我无法离开，所以，我跟你们一样，我是他造的，神身，神魂……”
“你怎么确定？”他转脸看我，我疑惑看他，“你是他造的第一件神器，你看到了我们的诞生，不错，我们的神身是神石，或是神铁，或是别的东西，我们的神魂来源永生之泉，可是你呢？没有人确定你的神魂是不是来自于永生之泉，不然，主人为什么说你跟我们是不同的？”
我怔怔看他，心开始紊乱。
第149章 美好的地方（一更）
他再次低下脸：“没有人看到你是怎么来的，只有主人自己，主人看你的目光是温柔的，是温暖的，我们都看得出，但是主人看我们的目光，是冷淡的，是冰凉的，只是看着桌桌椅椅的目光，我们在他眼里只是一件神器，而你在他眼里，不止神器那么简单……”
我无法相信上古的话，因为这样我对东皇的看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会彻底陷入混乱。一直以来，他是追击我的猎人，他是我畏惧的存在，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跟我说，东皇追着我不是为了抓我，而是因为爱我……
他如果是要抓我，我可以反抗的心安理得。
可是，如果他是爱我，我，我……我无法想象……
“你离开的那天，主人很高兴，他笑了很久，他说，你终于有了人心人性，你终于可以重生！如果你是一件神器，为什么你离开会变成重生？”上古痛苦地再次看向我，“我陪伴他那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开心，他说你还没有完全重生，是女娲他们提前了他的计划，他开始不悦，在女娲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弃了神身下凡找你……”在上古的回忆中，我离开后的事情，开始变得渐渐清晰。
上古闭眸心痛地长叹一声，低下了脸，睁开双眸定定看落地面：“我一直守护在他身边，他每一次轮回，每一世我都在，虽然他做凡人时会没有记忆，但是他都在找你。他总说，你们是相互羁绊的，你的身上有他的血，他的身上，有你的碎片，所以，他迟早会找到你……”
上古缓缓抬起脸，静静地凝视远方，眼中是他淡淡地忧伤：“这一世，你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我一开始不知道你是夏小岚，他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他喜欢夏小岚，虽然他一开始被更漂亮的校花吸引，其实每一世他都会被漂亮女孩儿吸引，有结婚的，有不结婚的，可是，他到最后总是会独自一人站在夜空下，遥望星空，问自己：我爱她们吗……我爱的人在哪儿……”
在上古的话音中，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我身上……有他的血？这点，我或许可以理解，他可能造我的时候给了我他的血，可是，他身上有我的碎片是什么意思？
手臂的神印开始隐隐闪现，我和他之间有羁绊我早已察觉，正因为我的苏醒，才让他也苏醒过来。
“主人在等你。”上古落眸看我手臂上的神印，眸中是淡淡的哀伤，“他找你生生世世，你找他一次又有何妨？”
“一切还没证实。”我拉下了衣袖，“他找我是为了重置时间，只此一点，他依然把我当作神器。”
“你还是不信我的话？！”上古生气地看我，“你若想知道真相，你可以现在就去找他！”
我瞥眸看他：“我会去的。”
“那样……”他落落垂眸，“我也可以安心了。”
我看看他：“我带你一起去找他。”
上古在一旁变得默不作声，可是他慢慢握起的双手，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激动。他想见东皇，他渴望见他，他更渴望在他的身边。
我不确定上古对东皇的感情是不是我们常说的爱，但是，却能看出他离不开东皇。
“可是，你怎么找？”上古看向我，眸中已经带出了一分急色。
我微微拧眉，东皇是给过我提升的，他说过，去我们拥有最美时光的地方，那会是哪里？天眼吗？
天之目和他相处最多的地方只有天眼。天之目在天眼中生，在天眼中长，在天眼中被他使用，那里是天之目所有回忆的地方，因为，天之目从未离开过天眼，东皇也不准她离开天眼。
呵。怎么看，都不像是爱吧。
上古此刻却来跟我说，东皇爱天之目，是不是他被我吻刺激了，胡思乱想？可是，没想到他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宛若我那个吻彻底打碎了自己心底最后的，让他挣扎自己是人还是神器的地方。
细细回想，天之目最初的回忆应该是美好的，她也很粘东皇，在回忆的画面里，我看到过，我感受到过，她喜欢贴在东皇的身边，伏在他的腿上，享受他温柔的抚摸……
所以……那个时候的天之目其实就不是一件神器了吗？如果是神器，为何她会如此依赖东皇？粘着东皇？
天之目那时对东皇的感情和上古说的是相似的，东皇是我们的父亲，他创造了我们，爱护我们。天眼看似是天之目的囚笼，可是，若是发过来看，不正是保护吗？
所以，天眼是我和东皇拥有最美好时光的地方吗？
不，那是天之目和天眼的。上古说过，在我离开的时候，东皇才开心地笑了，那时东皇才笑了。说明之前，那里并不是最美好的时光，而是枯燥地重复地塑造他的世界。
他和我的……
他和我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处了天眼，只剩下……学校！
我立刻站起：“小虫，走了！”我转身即走，樰跟在我的身旁，上古追了上来：“你知道了？”
“恩。”我停下了脚步，复杂地看他，“东皇告诉我，他在我们拥有最美好时光的地方……”
“最美好的时光……”上古的眸中闪现出光芒，“我知道了！是那里！他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年，我从未见他那么开心。”
我垂下了眸，看向学校的方向，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东皇，后来他不是喜欢上了班花，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很美好，很快乐……
我是以全校最差的成绩进入的高中，但是，那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成绩。我也没想到当时怎么就发挥“失常”，居然能考进重点高中。
当然，后来知道是老爸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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