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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叫星移愣在了当场。
也叫宜萱陡然明白了一切!
虽然她不知道,时儿和星移之间的事情,是怎么被星月给发现的。但是星月是个知晓未来的穿越女,必然也晓得历史上原本的爱新觉罗弘时在雍正朝的夺嫡中,一败涂地。
所以。她自因为深知历史,所以送给了星移一盒搀了一品红的胭脂,就是要叫星移起一脸的疹子。这样一来星移就无法参加选秀,自然也就无法被指婚给弘时了。
一时间,宜萱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且不说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了改变,她额娘生下了弘晋就是最大的变化。星月竟然看不到吗?既然有了改变,那弘时的命数自然会不同。星月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不过星月也发觉是冲动之下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慌张地道:“总之。你决不能嫁给弘时!否则你会被他连累的!”
星移怒冲冲道:“我要嫁给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就算真会被三阿哥连累,我也心甘情愿!!你瞧着吧!就算我不能参加选秀了。我也一定会嫁给他!!”
大约是被星月给激怒了,星移竟是如此的拗劲儿上来了,竟然说出了一定要嫁给弘时的话,浑然不似寻常时候的娇柔小女儿模样。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星月气得吼叫道。
“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星移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被人害得差点毁了容。星移就算性子再好。也不可能有好气儿了。
星移咬牙恨恨道:“编排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便以为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害人了?!还满口什么为了我好!!大姐姐,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心?!你不就是担心日后三阿哥会比七贝子地位更高,我将来的夫君会比你的夫君更尊贵吗?!!”
“你——”星月被星移这番话气得脸蛋都紫涨了,“你胡说八道!”
“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滚!!我不认你这个姐姐!!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星移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星月被堵得没话说,只得狠狠甩了甩袖子,怨毒地道:“你早晚会后悔的!!”撂下这句话。星月便跑得没了影儿。
星月跑了,星移眼中的怒火也渐渐消解。星移看了看正在盯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的郡主。顿时窘迫极了,她急忙道:“二嫂,我、我……”
宜萱却露出了笑容:“我明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星移忙垂下脑袋,“我实在是气急了才会……”
宜萱叹了口气,便上前执起她的手,轻声道:“你脸上成片的疹子,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但是,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利索的,今年的选秀……”
星移露出微笑道:“其实……今年的选秀,三阿哥跟我说好了,本来就是要落选的。所以——其实这事儿对我损害也不大,倒是省了三阿哥还要安排了。”
宜萱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弘时说过,他要做雍王府世子,要叫星移做他的侧福晋。但成为世子,又岂是容易的事儿?绝非一时半会能达到目的。所以,未免星移被指婚给旁人,落选是唯一的方法。所以,弘时是想叫星移等他三年吧?
幽幽叹一口气,宜萱便道:“时儿他……唉,我眼瞅着,圣上更喜欢我四弟弘历。前二年,我阿玛就曾经上折子请立时儿为世子,当即便被圣上驳回了。所以,时儿想当世子,是极难之事!”
星移垂首沉默着……
宜萱柔声道:“你愿意等他三年也无妨,左右你还小。但是,我剖心地跟你说,若是时儿三年后仍然当不了世子。星移……你就不要再等下去了。”
此话一出,星移仰头惊讶地看着宜萱:“二嫂嫂……”
宜萱面容苦涩地道:“你是公府格格,公爷绝不会叫你做侍妾的,最起码也得是侧福晋。你懂吗?”
星移目光忧伤地点了点头,又坚定地道:“三阿哥答允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宜萱一愣,星移她……对弘时竟然如此有信心吗?!世子之事,可是连宜萱都觉得有点悬啊!!
随即长长叹息一声,现在她亦是无言了。心中也只能盼望,弘时真的能如愿以偿成为世子,迎娶星移为侧福晋了。
她亦是惊讶于平日温顺的星移,也竟然是如此的执拗。(未完待续。。)
九十七、谁算计了谁(下)
星移出疹子之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寻常。
宜萱已问过了秦姨娘星移出事之前,公府里的状况,果然察觉出了几分端倪。
首先是那日的早晨,舅母李杨氏便去了国公府拜访居住在洞仙馆的陆郑氏和陆诗母女,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是午后十分,陆姨妈特意请了星月去洞仙馆吃茶。随后,星月离开了洞仙馆,去了星移的院子。
最后,是星移出事。
宜萱低头扶着沉重的额头,一种猜测浮上脑海。
之前,弘时和星移约见在萍藻湖畔……可不巧的是,萍藻湖不远处就是舅母和咏絮表妹所居住的饮芳阁!!!
父母爱子女之深,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在她们眼中,自己的女儿是珍宝,旁人的女儿就是可以随意伤害的杂草。
母爱,有的时候很伟大,但有的时候却很残忍。
秦氏侧坐在一方紫檀莲纹绣墩上,轻声道:“陆姨妈素爱一品红,所以整个国公府也只有洞仙馆养了几盆。那日午后吃茶,大格格离开洞仙馆的时候,便带走了一盆叶片颜色鲜艳的一品红。后来那盆一品红又哪儿去了,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宜萱冷笑,还能去哪儿了?那些颜色最鲜艳如血的叶片自然是被采摘了下来,研磨成粉末,搀入了胭脂中!!
“对了,”秦姨娘又开口道,“大格格去洞仙馆的时候。陆姑娘并不在馆内,而是去郑夫人院中看望萨弼二公子了。”
宜萱冷冷道:“不在馆内,并不代表这事儿和她没关系!!最起码她是知情者!”这话说完。宜萱忽然心里一冷,她想到了咏絮——咏絮她……只怕也是知情者吧?她应该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去国公府做什么,却没有阻拦,她保持了缄默……
为人子女的,一样也是自私。她们何尝不是默默地将脏污的歹毒之事,退给母亲,这样一来便貌似自己的手可以干干净净了。
她们是觉得。事情又不是自己做的,所以自己就没错。
她们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她。去挑唆别人作恶!!!
宜萱低头,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星移何其无辜?!!
这时候,外头小丫头掀帘子进来禀报说,饮芳阁的李姑娘求见。
秦氏一听。忙从绣墩上起身。道:“如此,那奴才先告退了。”
宜萱却抬手道:“倒是不必,你又不是外人。”——秦氏的忠心的确是毋庸置疑的。
秦氏脸颊泛起一个笑容,轻轻道了一声“是”。
说话间,紫苏已经引了咏絮进来。
咏絮虽是汉军旗,但对于满人的衣着却十分熟稔,穿着一身柳青色绣着宝相团花的琵琶襟旗服,阔袖与领口上镶蓝缎蝴蝶纹。打扮得十分鲜亮入眼。足下穿着整整三寸高的雪青缎子蝙蝠纹的花盆底鞋。
她平日里仪态素来优雅,不疾不徐。今儿却有些急促难耐之态。
咏絮见了个福,问了吉祥的话。而旁边的秦氏也忙万福给咏絮见礼。
咏絮见屋内竟然还有个打扮得素雅、容貌很是出众的女子,一时猜不透是谁,便问宜萱:“二表姐,这位姐姐是——”
宜萱笑着介绍道:“这是额附的侍妾秦氏。”
咏絮一听,只是个侍妾,脸上浮现一丝轻蔑之色,但礼数不失,朝着秦氏还礼道,嘴上也客气地赞道:“姨娘好生清雅。”
秦氏生在那种地方,看管了各种各样的眼神,如何会看不出咏絮这个小丫头的神情来?也一样不失礼数地回赞道:“李姑娘眉目如画,有倾城之姿。”
这般赞誉的话,自是极捧人的,咏絮到底是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女,眼中难掩欣喜自骄之色,嘴上却忙道“过奖”。
宜萱便问道:“你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咏絮忙垂下头,低声问道:“我听说国公府的二格格脸上出了疹子……”说着她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停滞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问道:“不知她好点了没有?”
宜萱登时冷笑道:“你想知道她怎样,自己去瞧不就是了!!”
宜萱这话说得格外含了几分讥讽之色,亦是格外的沉重。
咏絮被下了一跳,也是她自己太心虚的缘故,嘴巴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我、我……”对上宜萱愈发冷肃的目光,咏絮觉得自己恍如被看穿了一般,急忙道:“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侧身坐在绣墩上的秦氏,手捧着一盏青花牡丹盏,含笑摇了摇头,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觉得好笑。没那个心智定力,何苦去做害人的事儿?
宜萱瞧着咏絮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便淡淡道:“不是你做的,意思就是舅母做的了?”
咏絮急忙奋力摇头:“不!不是母亲做的!”
宜萱点点头,道:“也对,也不是她做的。她只是去洞仙馆挑唆陆家母女做,想借刀杀人罢了。”
此话一出,咏絮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那是一切都被揭穿了的无助感。
宜萱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舅母想借陆家母女的手,帮你除星移。而陆家母女也不傻,转手也用了同样的借刀杀人之计,去借星月的手来动手。”
咏絮咬着自己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低低道:“反正不是我害的她。”
宜萱“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