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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德瞪着眼睛,一脸茫然。
星徽低道了一句“跟蠢人说话,真累”,然后淡淡对星德道:“现在郡主只是想把郑秋黛送去青螺庵,你要是惹火了她,想必她不介意给郑秋黛三尺白绫,秘密处死!反正你现在除了郑秋黛,还有两房侍妾,其中一个还郡主赏赐的,这般,谁也不能说郡主不够贤惠!所以,郑秋黛死了对郡主也没什么伤害,你懂吗?”
星德吓得浑身瘫软。
星徽看了看失神落魄的星德,摇头道:“做人呢,嚣张点没关系,但不能没有脑子。”然后自语道:“看你这样子,应该也不会闹腾了。”说罢,星徽便顺手将星德嘴巴里塞的东西给扯了出来。
“三弟!!”嘴巴刚获得解放,星德就迫不及待开口,“你说郡主真的会杀了秋黛吗?”
星徽微笑款款,一副温润公子模样,语气也是非常温柔:“现在不会,但是你要是惹恼了她,就难说了。”
星德听懂了星徽的话,急忙道:“我以后一定对郡主恭恭敬,绝不再得罪她了!!所以,三弟,你帮我跟郡主求求情,求她千万、千万不要杀我的秋黛!”
“知道了!”星徽略带厌烦地推开了靠上来的星德,“我现在乏了,要眯眯眼,你别打扰我!”
星德张了张嘴,只得诺诺应了一声。
而紧随其后的第三辆杏红色双轮单辕马车,略显得小巧精致,上头还系着银红缨络流苏,很是雅致,车厢里头坐着两位格格。
星月依旧是气呼呼的表情:“二妹,你说她怎么能这样呢?!我们阿玛可是国公爷,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姐姐!!”星移也有些生气了,“阿玛就算贵为国公,可终究只是皇家的奴才啊!何况李福晋有儿有女,还是正经上了宗室玉牒的,不同于那些庶福晋们!”
“我知道她是上了玉牒的!可到底还只是个侧福晋啊!方才嫡福晋在的时候,也没她那么大派头啊!”星月气得脸蛋涨红,“说白了,她就是个品级高些的妾侍罢了!”
星移被星月的一番话给惊吓着了,连忙便捂住了星月的嘴巴:“大姐姐!这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什么品级高些的妾侍?亲王侧福晋,便是侧室夫人!一应仪仗、服制,等于和硕格格!”
星月听了,也吃了一惊:“等同和硕格格?品级这么高?”
星移见星月那副无知的模样,都不晓得该不该生气,“我的大姐姐,这些日子你到底有没有跟温嬷嬷好好学规矩啊!怎么连这个不晓得?!”
星月嘟了嘟嘴,“可是那个温嬷嬷,太古板无趣了!”
“大姐姐!你好好学学规矩吧!明年我们就要参选了!我落了选,三年后还有机会!可是你要落选了,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星移神情严肃地道。
星月撇撇嘴:“落选就落选呗!大不了到时候自行婚配!”——她才不喜欢去选什么秀呢!当初去净园求个嬷嬷来,不过是想稍微了解一下状况罢了。她才不想被选进宫里呢!
“大姐姐说什么浑话!!”星移不禁气恨,“著姓大族的贵女,只要规矩、模样过得去,哪个有落选的?!你若是落选了,且不说没了指婚,只怕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
星月为之一惊,她还以为选秀只是给皇帝、皇子、皇孙选老婆和小老婆呢!
星移忍不住道:“你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要是落了选,阿玛的脸面要往哪儿搁?!大姐姐,你都十六了,别任性了成不成?!”
星月嘟了嘟嘴,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妹妹这般“教育”,叫她脸上难看,可有反驳不了,只好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星移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愿她是真的知道了才好……
六十、庶女星移(上)
盛熙的洗三礼过后,日子也算是暂且安宁了下来。
只是宜萱必须做月子,整日躺在床上,都快要长毛了。她确信自己的身子早就恢复好了,可是额娘管得严,愣是不许她下床半步,还说什么早产伤身,要比普通孕妇多做一个月的月子都不为过!
宜萱闷得无聊,只得把心思放在苦修上,白天琢磨观气术,晚上练月华吐息诀,旁人看不见的时候也偶尔玩玩那枚空间戒子。
连续两次遭遇危险,宜萱觉得自己有必要弄点武器贴身放置着了。而匕首、宝剑都颇为沉甸,搁在身上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宜萱便寄存在空间戒子里了。以后就算不会遇到危险,再碰见星德那种咆哮,也能嗖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来吓唬吓唬。
说来在私库里,倒是有一把当年还是蒙古王公进献的五寸小弯刀,唤作“缺月”,曾经是挂在她阿玛书房里的点缀品,当初的怀恪之瞧着弯刀的刀鞘鎏金打造,上头还镶嵌着青金石与红宝石,甚是光泽耀眼,怀恪看得拔不出眼,便撒娇给讨了来。可惜也只是一时喜好,没过多久就束之高阁了,如今却被宜萱塞进空间戒子里了。
而小肉球投胎的盛熙……宜萱也只好认命了。不过她连日观察,也发现小肉球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是个只知道哭闹的小屁孩。如此,宜萱的心里也稍稍平衡了些。
加之,小肉球格外粘她,尤其是晚上修炼月华吐息诀的时候,这个小子竟然出奇得乖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地望着她。
所以渐渐地,宜萱决定,大人有大量地认下这个儿子了。
盛熙刚出生红通通的,像只小猴子。一日日过去,红皮褪去,显出了嫩白的肤色,白得就跟那面捏的一般,小家伙鼻子、嘴巴都有几分肖似宜萱,只是唯独那双眼睛,是滴流圆的杏子眼,好看是极好看,只可惜不晓得是像谁。总之不怎么像星德——这点宜萱很高兴。当然也不像她,她可遗传了四爷爹的丹凤眼,笑起来妩媚,怒起来凛厉。
宜萱盯着儿子大眼睛瞅了多日,终于想起来那像谁了——可不就活似他那个生有一双铜铃怒目的祖父吗?!!雅思哈的眼睛就很大,尤其是发怒的时候,瞪得滴流圆!!!
宜萱扶额,这孩子的性子……长大了可千万别像他祖父。
如此,又过去了半月,李福晋的胎满三个月,医正叶岐也亲自诊断说胎相稳固,于是他的四爷爹便抽了个休沐日,亲自来接她额娘回雍亲王府。
虽然宜萱怪不舍得的,但也晓得,她额娘是阿玛的侧福晋,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呆在外头,时日长了,只怕会惹人议论。也幸而她生产的缘故,让额娘有充足的借口留下来。只是都三个月的身子了,也是该回去了。
这些日子,宜萱暗中用月华灵力一点点修善额娘的体质,如今李福晋健康得跟寻常三十岁妇人似的,面貌上亦是如此。只是却停滞在了这个阶段,任由月华灵力浸润再久,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改善了。
宜萱不禁觉得有点遗憾,看样子月华吐息诀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大,或许——也是她才修炼到第二重的缘故,灵力不够精纯。又总要抽取体内灵力,注入羊脂玉中,难免进步缓慢。看样子,以后她得加倍修炼才是!
“阿玛,时儿还好吗?”宜萱问道,弘时名义上被禁足抄书,实际上已经去了山西,据说那是亢旱最严重、灾民最多的地区。
雍亲王面色很是平静地道:“年羹尧日前的秘信中,说及弘时的平安的消息。”
听了这番话,宜萱才总算是安心下来。阿玛从来不说虚话,既然她说弘时平安,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阿玛额娘前脚一走,宜萱后脚就从床榻上窜了下来,这些日子,她可当真恨极了这个柔软华丽的拔步床了!!真不晓得古往今来那些个孕妇是怎么度过坐月子这种难捱的时日的?!
吴嬷嬷等人自是劝阻不得,便只好使劲往她身上披厚实的斗篷。唉,如今也是炎炎夏日啊!披着个厚厚的斗篷,可真不是个舒服的事儿!
随后便是玉簪出嫁的事儿了——原本宜萱不希望玉簪这般紧着出阁,可惜吴嬷嬷着急抱孙子。吴嬷嬷的大儿媳妇进门多年,却连生了两个丫头,叫她很不高兴,如今她寄希望于小儿子和未来的小儿媳妇身上,自然盼着早日成婚、早生贵子。
宜萱被吴嬷嬷唠叨得不厌其烦,只好定下了黄道吉日,就在皇庄子里把玉簪嫁给了达礼那小子。
这一日,正好星移也来了,她是奉了雅思哈的吩咐,特地来与宜萱商议盛熙满月礼的事宜。满月不比洗三,只是自家近亲的事儿,得要招待不少皇室宗亲和纳喇氏族内不少的远近支系人员,自然要提前就预备好食材等物,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宜萱正低头看着她拟定的邀请人员名单,不禁暗自惊讶,星移不过才十二岁,就已经如此周全,着实难得。以前宜萱只瞧她年幼稚嫩,却不知她竟还有管家的才能,若不是郑夫人惹了雅思哈厌弃,星月又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只怕也轮不到星移一个庶出的女儿来管家。
宜萱微笑着点头:“二妹拟得极好,再加上尚书席尔达之女董鄂氏就是了。”——她可是一早答允了弘时,要替他掌掌眼这个未来媳妇。
“董鄂家?”星移面露惶惑之色。
宜萱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对她有所解释。
不过星移不是星月那个好奇心重的,只安静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特意加了董鄂家格格之事,只是微末小事,便不必告知嫡福晋了。”宜萱微笑着对星移道,“介时这位董鄂格格会跟着诚亲王福晋一同到来。”——此时是阿玛和诚亲王牵头暗中定下的,诚亲王福晋自然晓得,只是四福晋却并不晓得。阿玛只是私底下告诉了丹若苑,显然是不想此事声张出去,毕竟董鄂家的格格明年还要选秀,照祖制,是不能议亲的。
不过,私底下掌掌眼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只要别挑明了就好。而嫡福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