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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秀雅山水精致,宜萱自是心情舒畅,仿佛那八个月的肚子都轻了几分的样子。
金盏小心地搀扶着身子沉重的宜萱,道:“难怪格格非要出来,这后山的确是清凉宜人。只是雨后路滑,格格千万慢些走。”
宜萱微微一笑,忽的指着前头道:“你快瞧,那儿好像有一只白颈长尾雉!”——那只野雉白颈红面,通体羽毛栗色而带有白色斑纹,后头更有长长的尾羽,格外灵动好看。
宜萱的话刚落音,只听得耳畔有“簌”的破空之声,因为修炼月华吐息诀的缘故,她的耳力倍于常人,更感觉到危险逼近,下意识脚下一转,身子便侧了过来。
“嗖——”一只利箭便从宜萱小两把头的发间穿过,带走了簪在鬓上的一朵珠花,便“叮”一声射进了半丈外的一块石头上。
扑棱棱,石旁二步外的野雉受到惊吓,下一刻便振翅飞了进了密林里,不见了踪影。
金盏见那箭竟然擦着格格的头皮过去,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随即看到主子没有受伤,便怒火朝天地道:“谁这么混账?!没瞅见有人在吗?居然也敢胡乱射箭!!”
金盏才叫骂出声,立时耳后再度传来“嗖”的破空之声。
又是一只从宜萱侧后方射来的利箭,穿过了繁密的枝叶,破裂时空般朝着她直射过来。
宜萱一惊,上一箭躲开,实属侥幸,这一次,以她如此沉重的身子,是如何也闪避不开了。瞬间冷汗便涔涔显现在额头上,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簌!!”一支带着白羽的箭矢,从斜对方向飞来,从宜萱身前三尺处划过,便与那支侧后方而来的利箭砰然相撞,齐齐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的电光火石之间。
金盏惊叫出声的时候,那支救了宜萱性命的白羽箭矢已经将那只暗处来袭的利箭钉在了山间土路上,足足入土达七分。可见白羽箭矢的主人,臂力何等惊人!!
“是谁!到底是谁?!!”金盏怒瞪着宜萱侧后方,急声吩咐了跟在后头不远处的随从,“去两个人瞧瞧!到底是谁在后山狩猎,到底长不长眼睛,差点射到格格身上!!真是该死!”
宜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惊悸尚未散去,不过她很清楚,并不是有人“不长眼睛”那么简单。第一支箭矢还可以勉强说是射那只野雉射偏了,可紧接着的第二箭射过来的时候,野雉早已飞入了密林,不见了踪影。
所以,那射冷箭的人,意在置她于死地!!!
只不过宜萱更关心,那只白羽箭矢是谁射出的,是谁救了她的性命!宜萱定睛去瞧,依稀可见枝叶交错间,似乎有人。
便不由分说,急忙朝斜对面快步而去。
“格格,您要去哪儿!”金盏惊慌地急忙追赶了上来。
拨开繁密的枝叶,一个青色的身影,映入宜萱的眼帘。
一株参天的梧桐树下,一匹雪白无瑕的伊犁马,一个少年公子,弯弓如满月,又一只白羽箭矢被搭了上去。
他的眸子恍如鹰目,下一刻,嗖的一声,白羽箭矢划破了山林寂静的时空。
少年忙侧耳去听,片刻后,俊朗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笑意。
“星徽……”宜萱挺着个大肚子,愣愣立在半丈开外,有些不知所措。纳喇星徽不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吗?在怀恪的记忆里,这个三弟根本不通晓骑射!可她此刻看得清楚明了,射落了宜萱侧后袭来的冷箭的,正是星徽!!而他方才射出那一箭的架势,也绝非一般弓手能比!
宜萱自是惊愕万分,在郑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星徽是如何练出了这么一手本事?!
“徽三爷?”金盏亦是惊讶,“徽三爷居然会骑射?!”
这时候,星徽吩咐身后跟随的人:“三首,去追,我确信射中了。”
跟在星徽身后的是一个穿着苍黑色短打葛布衣裳的仆人,依稀瞧着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星徽的话刚一落音,那个被叫做“三首”的仆从绷着脸点头,下一瞬间却如狡兔一般飞窜了出去,带起的风将宜萱的衣襟都吹了起来,瞬息后,“三首”已经钻入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宜萱尚在惊讶中没有恢复过来,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星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拱手揖礼道:“郡主可无碍?”
宜萱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方才……多谢你,救了我。”——方才若不是星徽一箭阻拦冷箭,只怕此刻她已经陈尸在这片山林中了,一尸两命了!虎口脱险,当真是侥幸啊!
星徽仔细看了宜萱周身上下,方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目光温润,“郡主无事便好。”
宜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弓,心中一震:竟然是犀角神臂弩!!此弓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据说最大射程可达三百八十步,乃弓弩之王!只是此弩异常坚韧,非寻常人可开,更何况是拉满弓!据说,至少要五石之力,方才能开;需得用九石之力,方才能将犀角神臂弩弯弓如满月!!
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竟然有九石之力?!简直是不可思议!!
二十八章、壮士星徽
星徽也察觉宜萱盯着他的弓弩,便支支吾吾道:“我是暗地里瞒着太太学过骑射,请郡主不要对旁人提起。”
暗地里……瞒着郑氏?宜萱觉得漏洞颇多,前不久,石磐去国公府诊脉,还跟她回话说星徽身上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呢!怎么一转眼,竟是个能开九石神弩的“壮士”了?!
只是瞧星徽的模样,大约并不愿意多说,而他前一刻才救了自己性命,宜萱也总不好过度追问,便道:“幸亏三弟来得及时,我才免遭暗箭所害。”说着,屈膝一个万福,郑重谢过。
星徽急忙弯身道:“郡主太客气了,星徽只是报恩罢了。”
宜萱含笑道:“如此,便扯平了是吗?”——一报还一报。
星徽一愣,急忙道:“还有在湖边那次呢!”
“额……那次也算?”上次在国公府的内院,星徽脱了鞋袜要下湖水捞玉佩,被宜萱阻拦了。
星徽郑重点头,认真地道:“当然算。”
好吧……这小子看样子很执拗……
宜萱干笑了笑,又道:“其实方才三弟大可不必叫自己随从去追的,我依稀好像听见那边有马叫声,人的两条腿如何追的上四条腿的呢?”
星徽笑了,语气平淡而自信:“三首的两条腿,能追得上四条腿。”
金盏疑惑地道:“三首?那个不是……松墨吗?”
松墨,宜萱也想起来了,星徽的贴身小厮,是松墨来着,好像是星徽乳母的儿子,打小就伺候星徽。不过她依稀记得这个松墨是个性子很活泼很爱说笑的小厮,怎么如今也跟他主人一般,改了性子了?!
“三弟是怎么到这后山来的?”宜萱不禁疑惑,照例说,进这山林的几条必经之路上,都有守山林之人,是绝不会叫外人上来的。
星徽笑了:“是阿玛派我来看望郡主的。只是不曾想,我去了皇庄,吴管家却说郡主来了后山,我便只好急急赶过来了。不过——林外的人,倒是极为执拗,愣是说没有郡主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山。幸好我碰上了进山里采药的石医士,否则还进不来呢!”
“石医士?”宜萱一愣,是了,石医士每隔三五日都会进山采药,说是有一些药,得要最新鲜的才好。
星徽指了指后头,道:“大概,快跟上来了吧。”
星徽的话刚落音,宜萱便听见了气喘吁吁之声,石磐背这个药篓子,后头还跟着太监小姜子,已经累得满头都是豆大的汗水:“三公子,你慢些,等等老夫——”
“格格?!”石磐吃了一惊,急忙打千儿请安,“您怎么会在这儿?您可是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能跑到山林里呢?要是摔着,可怎么是好啊。要是出什么事儿,您叫奴才怎么跟四爷交代啊……”——吧啦吧啦……
宜萱忍不住大汗,她突然发现石医士很有话唠的潜质……
幸好没多久,去追射冷箭之人的两个皇庄仆从回来了,说是追丢了。
宜萱耸耸肩,想也知道追不上,便道:“罢了,我也累了,回庄子吧。”又对星徽道:“三弟也请来吃杯茶吧。”
星徽拱手道:“固所愿也,多谢郡主。”
不曾想,就在皇庄门口,便碰见了星徽的那个随从松墨……哦不,三首。
宜萱真的很疑惑,松墨这个名字叫得好端端的,怎么就改名了?而且还是“三首”这种古怪的名字?这家伙又不是有三个脑袋!
不过这种事儿,宜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腹诽一下了。
星徽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郡主,暗箭意图伤你的人,便在这皇庄里头。”
“什么?!”刚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宜萱,当场便惊愣住了。
皇庄的管事吴勒已经应了上来,打千儿道:“格格万福。九贝子府的四格格路过咱们庄子,已经进里头歇息了。”
乌琳珠——?!!
宜萱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几分认定,后头那片山林,年年月月都有人看守,未经她允许,外人是不可能入内的!而她允许入内的,除了一把年纪的石医士,也就只有前不久说要进去射猎的九贝子第四女固山格格乌琳珠了!!
乌琳珠,的确是个十分精通骑射的人!!
但是,宜萱心里总是不可置信更多一些!她的确和乌琳珠不合,可也好歹是堂姊妹啊!到底有什么冤仇,让乌琳珠非杀她不可呢?!!难道就只是因为父辈的夺嫡之争吗?!政治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把女人卷进来吗?
星徽沉着脸色问吴勒:“这位四格格,可是受了伤?”
“受伤?”吴勒顿觉疑惑,当即便摇头,“四格格未曾受伤,只是脸色有些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