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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劝谏也要从对方的身份、地位、性格方面入手。
不懂这些,就拧着性子硬要劝阻的,统统都只是莽汉,除了让对方因为你鲁莽的行为,更加厌恶和讨厌你所说的话之外,基本没有别的效果。
想到这里,汲黯就拜道:“臣蒙殿下不弃,不以臣卑鄙,臣斗胆上奏,此处应加一句……”
汲黯虽然年纪不大,但胜在家传渊源,而且博览群书,看过的书少说也有七八万字……
嗯,在这个时代,看过七八万字的书的人确实算的上拔尖的人才了!
因为《道德经》五千字,已是鸿篇巨著……
“请汲卿不吝指教……”刘德也非常谦虚的道,术业有专攻,在汲黯这种学霸面前,刘德觉得自己还是明智点当孙子比较好。
“臣愚以为此处加上一句‘通其便,使民不倦’比较好……”汲黯拜道。
这自然是试探了。
这一句话是黄帝所说,三皇五帝,自然也是世人所共尊之圣贤,他们的话,基本上也是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
不惮是黄老派喜欢,法家也爱引用,就连儒家都是奉为圭壁。
只是具体情况各有不同。
黄老派各爱黄帝,法家则是有用就拿来,没用丢一边,儒家则更推崇尧舜禹。
汲黯想来,只要刘德不反对,他就少不得要在这篇奏疏里掺杂点私货了。
所谓文以载道,一片文章,是有生命和感情的。
从刘德的这篇奏疏里,汲黯看到的是法家的思想在闪光。
这怎么能忍?
刘德听了汲黯的话,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汲黯的话语出《易》,据说是黄帝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一句之后,紧接着的就是‘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这句话往这上面一加,前后一联系,立即就被塞进了一些黄老派的思想。
刘德想了想,点点头道:“术业有专攻,便以卿之意见为准吧!”
确实,满篇的法家色彩太过浓郁,难免让看了的人惊呼:又出了个喜爱申韩的皇子。
这对刘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加点黄老派的东西,冲淡一下法家的意识,也是不错。
汲黯心中暗喜,这只是个开始,有了这个试探就说明这位殿下并不排斥黄老学说。
不排斥就好!
这些年来,儒家学派发展迅猛,虽然在朝廷中他们还缺乏足够的力量,但在民间,儒学已经压倒黄老学,成为了第一学说。
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
虽然黄老学说本身就是走的高层路线,然而但凡有点见识的人知道,再这样下去,难保有一天,宫里面也会受到民间的影响,转而推崇儒学。
特别是最近十余年,宫廷的启蒙老师,基本都是由儒家学子把持……
汲黯此来,可说是背负着斩断儒家伸向皇子们的邪恶的触手的任务,无数师长可是殷殷期盼着的!
想到这里,汲黯就欣喜的点头道“诺!”
有了刘德准许,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施展他的才干了。
于是,接下来半个时辰变成了刘德跟汲黯的拉锯战。
“殿下,臣以为此句不妥……”汲黯捧着帛书奏道:“臣以为太过激进了些,应换上一句更为缓和的话,譬如这句……”
“那就改吧……”最开始刘德并未意识到汲黯的用心,几乎有求必应。
但慢慢的,刘德发现不对劲了,这汲黯这是要打蛇随棍上,把他辛苦写出来的奏疏改个面目全非啊!
可能最终改出来的东西的意思跟最重要的策略部分不会有太大的改动,但是,中心思想和为政理念却可能南辕北辙了。
于是,当汲黯再次捧着帛书第n次上奏时。
刘德再也不能忍了:“汲卿,这句再也不可改了……”
开什么玩笑啊,再改,就要变成黄老学派的施政理念的综合奏疏了。
可他的那位便宜老爹喜欢的是法家……
三五两句黄老学派的思想掺杂在其中,便宜老爹或许会一笑置之,但若满篇都是,那刘德在便宜老爹那边的印象就会变成‘小小年纪,满腹老思想’。
这可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汲黯呵呵一笑,也明智的知道,自己已经踩到底线了,于是道:“臣遵命!”
然后就老老实实的捧着奏疏回去修订和完善起来。
一个时辰后,汲黯捧着改完后重新抄录了一遍的帛书,献到刘德跟前:“回禀殿下,臣幸不辱命!”
刘德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满意的点头道:“有劳卿家了……”汲黯的文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本来刘德那篇只能算是合格的奏疏,经他之手修订增补和润色之后,不止读起来通顺了许多,更引用了许多先贤的名言和前代的例子,看上去顿时就高大上了。
“我已背下浊酒,还请汲卿赏脸与我对饮一盅!”刘德将帛书收好,然后亲切的邀请道。
“殿下有请,臣敢不从命?”汲黯大喜道。
……………………………………
感谢书评区的一位大大指教,嗯,我是昏了头了,没怎么去看史记的汲黯传就想当然的以为这货是儒家,哪知道坑了啊!!!!!!!!!有木有!!!!
嗯,不止这章重新写,连晚上写的一章也要推倒重来!
祸不单行的是我还感冒了,咳嗽的厉害,看来,今天能再写一章就是极限了!
我去我去我去!
三江已经过审了啊,我想存点稿子的说。。。
第六十四节 试验
“殿下可是还等人?”汲黯被刘德请到内殿之中,发现那里摆着三张案几,颇为好奇的问道。
“嗯!”刘德点点头道:“还有一位与汲卿一般的才俊要来,卿且先等等吧……”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样子,汲黯就看到一位穿着青衣的年轻人,在两个宦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殿下在我之前还另行招募了人才?”汲黯心想。
就听到那个年轻拜道:“臣汤问殿下安!”
刘德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卿快快请起……”然后就亲切的扶起了那人,拉着那人的手,走到汲黯旁边,介绍道:“汲卿,请容我向卿介绍,这是张汤,我之肱骨,现在为我管理着许多事务!”
“张卿,这位是汲黯,现在屈为我之幕僚……”刘德一脸的和善笑容,拉着两人的手,热情的道:“两位卿家以后要多多亲近!”
张汤跟汲黯两人脸上表面也露出了些笑容,相互点头致意。
可私底下,张汤的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我好像闻到了守旧的庸才味道!”
汲黯刚开始见到张汤时,心里也稍微有些不舒服,等听了对方的大名,立即就想起了,这些天在长安城里听到过的一个名字,曾经在幼年之时,就懂的开设刑堂,以律法审判偷肉的老鼠的那个人不就是张汤吗?
心里也立刻就对张汤没什么好感了。
“哼,沾满鲜血的屠夫!”汲黯这样想着,但碍着刘德的面子,却还只能虚与委蛇。
刘德拉着两人,将这两人分别安排坐下之后,就吩咐侍女上酒肉,然后他微笑着走回自己的主位。
只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怪异。
实在是刘德知道,这张汤跟汲黯两人就像两头年轻的雄狮,一旦见面,必然会产生矛盾。
这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张汤是法家,法家主张的是大政府,简而言之,就是法家的终极理想是政府要能干预一切,甚至连百姓的吃喝拉撒婚葬嫁娶,政府要是能插手的话,最好也插手。
因而,对于法家来说,法律只是他们推行的政策的手段,假如法律妨碍了他们推行自己的政策,那就——变法。
但汲黯是学黄老的,黄老学说主张小政府,推崇清静无为,与民休息,黄老派们一直都认为,只要百姓不违**制定的法律,那么就算他们把地球炸了,政府也不应该干涉。
这两者之间的政治理念,简直犹如风马牛不相及,这两个人要是能看对方顺眼,那才怪了!
不过,也还好两人分别是法家跟黄老派出身,也就是政治理念上有所分歧,没太大仇恨,要是换了墨家跟儒家或者儒家跟法家出身的坐在一起,那刘德觉得,他们不打起来,就已经是胸襟宽广了……
“两位爱卿,来来来,举杯共饮此酒!”刘德举起酒杯,带着一些恶作剧成功的笑容,道。
“敬殿下!”两人转过头来,举起酒杯道。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张汤道:“殿下,您令臣所督办的事情,如今已经差不多有眉目,再过最多半月,殿下就能看到成果!”
刘德听了点点头,他知道张汤说的是造纸的事情。
想想也是自然,有熟练的工匠,还有他提供的成熟的工艺流程,那白纸若还弄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张汤是个废物!
“那辟阳逆贼的产业,如今查抄的怎么样?”刘德问出了他如今最关心的话题。
辟阳侯审平继在发现自己被禁军包围的时候,就果断自杀了,也省却了刘德跟他便宜老爹的一些功夫。
只是他这一死,他留下的产业和各种账目,就苦了刘德了。
事实证明,抄家也是个技术活。
要一点点的将一个庞大的彻侯家族的产业彻底的清算、查抄和征缴完毕,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三两个月,根本完成不了。
“启禀殿下,现在臣已经基本将审贼在长安的店铺跟宅院都查封了起来了,正在带着属下们,清点和统计,再过两日,臣应当就可清点完毕,然后再来报与殿下……”张汤答道:“只是,审贼在关东的产业却是不好动了……”
“无妨,不用管它!”刘德摆摆手。
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这审平继也不白痴。
根据现在掌握和了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