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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前世。因为刘濞的狂妄,将汉室逼到墙角,恼怒下的皇帝老爹直接下令长城的俪寄军团和陇右的骑兵集群参战。迅速的碾压了叛军。
但今生,刘彻也不敢确定,刘濞会不会见好就收?
而这个风险,刘彻不敢冒,除非他愿意将来当个傀儡天子,做个儿皇帝!
是以,无论如何。晁错都不能跟前世一样死掉,被当成牺牲品。
万一刘濞脑子开窍了,或者他手下的人说服了刘濞。接受了朝廷的道歉,拿着已经收获的东西退兵,那可就真是大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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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错此时,心里真是百味嘈杂。
过去。向来视为心腹的赵禹倒戈了。一手扶上台的丞相张欧翻脸了,左膀右臂们如今也视他如同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在这个时候,过去他不曾正眼瞧过,一直不怎么欣赏的太子却在这样的时刻,说出了‘天下皆曰可和议,独卿与孤皇父不可’这样明摆着力挺和支持的话。
想到这里,晁错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刘彻却是微笑着伸出手,对晁错道:“走吧。晁大夫,与孤一同去面圣吧!”
现在,刘彻知道,必须说服皇帝老爹,让其抛弃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和议念头。
因为,这次叛乱,只能用铁和血来镇压。
长安与刘濞之间的问题,在于,要嘛长安从此君临天下,对诸侯杀生予夺,要嘛,更换天子……没有第三条道路。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
而对于说服自己的皇帝老爹,刘彻信心十足。
晁错却感激的道:“诺!”
然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刘彻身后,恭顺无比。
只是,晁错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家上,您不是与太仆相交莫逆吗?何以要帮臣?”
刘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晁错以前这么聪明,他又把话说得这么透彻了,晁错怎么就不能理解?
这事情不是过家家,更非是可以用私人感情来衡量的小事情!
这是关乎生死,决定未来格局的国家大政!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情面可讲,没有道德可言。
简而言之,跟匈奴人能和亲,那是因为匈奴无法威胁汉室的根本,而与刘濞和议,哪怕不付出任何代价,只是赦免了刘濞,都会动摇整个汉室中央政权的统治基础,从此天下就将进入四分五裂的割据局面。
历史上,东汉末年的群雄混战,唐末的军阀藩镇,都是中央政权威信扫地后的必然结果。
刘彻却不知,此时,统治者们还没有这样的认知。
虽然有着东周的教训,但这教训还不够深刻,而且距今也太过遥远。
是以,不管皇帝还是大臣,都认识不到,对诸侯妥协的后果。
就连晁错这样的人杰都意识不到。
这不是智商的问题,而是眼界与格局的局限。
刘彻自然想不到这一点,但他却有着一颗影帝的心,因此闻言大义凛然的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况此事关乎社稷根本,孤不得不为社稷考虑!”
说话间,刘彻就带着晁错走了自己老爹寝殿门口,早有宦官在此等候了,只是那宦官看到刘彻身后的晁错,难免有所意外,脸上颇有些为难。
刘彻无奈,只能对他道:“公先去通秉父皇罢!”
对方这才点点头,进去通秉。
不多时,那宦官就出来道:“陛下请太子与御史大夫觐见……”
走进寝殿,刘彻就发现,还挺热闹的。
太仆袁盎、丞相张欧、中尉陈嘉都在。
刘彻朝他们微微颔首致敬。
这些人起初还笑脸相迎,但看到跟在刘彻身后的晁错,却不由得脸色一沉。
见此情景,刘彻也不免在心里吐槽了起来:晁错啊晁错,你这人缘到底有多坏?
袁盎也就算了!
他一手扶持的张欧也背弃了他。
甚至就连刚刚被启用的周亚夫以前的副手,中尉陈嘉也对晁错没有好脸色!
用举世皆敌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一个最佳MT的评价晁错却跑不了。
假如不是因为害怕蝴蝶效应。导致出现刘濞接受和议。
刘彻真的真的不愿意趟这淌浑水!
心里虽然腹诽着,但表面上刘彻还是不动声色,跪下来叩首道:“儿臣拜见父皇!”
晁错也跟着跪下来。道:“臣晁错拜见陛下!”
天子刘启此时却看着跟着刘彻进来的晁错,非常好奇。
就在方才,不久之前,可能一刻钟之前吧,当周亚夫陛辞离去,准备出城去与将军、校尉、司马等军官沟通明日的出征之事。
晁错就提议了,要求他这个天子御驾亲征。如先帝扫灭济北王叛乱一样。
若是以往,天子刘启说不定还会兴致勃勃。
但此时,他却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了。
吴军势如破竹。只用三天就打到了棘壁城下,棘壁的求援血书一日之内连来七封。
现在的天子刘启,哪里还有御驾亲征的念头?
这兵凶战危的,若是有个万一。怎么办?因此。他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晁错的提议。
然后,晁错就黯然出宫。
不想,这才过了一刻钟,他又回来了,还是跟在太子身后!
难道说太子也支持朕御驾亲征?
带着这样的疑惑,天子刘启问道:“太子与御史大夫联袂而来,可是有事?”
心里却不免有了些不满。
刘彻再拜,道:“启禀父皇。儿臣乃是听闻,朝中有大臣言及可与吴逆和议。废削藩策,不再惩处吴逆,不知可有此事?”
“有!”天子刘启点点头,然后问道:“太子有不同看法?”
刘彻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老爹,杀气腾腾的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吴逆未授首前,敢有言和议者,皆可斩!”
他看着自己的老爹,再环顾袁盎、张欧、程嘉等人,大声问道:“何人言和议?”
看着杀气腾腾的太子,袁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太子为何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
以往,在他们这些两千石大臣面前,太子不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吗?
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了?
袁盎不得已,微微起身,硬着头皮道:“臣曾提议和议……”
他躬身道:“家上要斩臣,臣无话可说,但,家上斩臣之前,可否让臣知道,臣所犯何罪,以至于要家上斩之?”
刘彻叹了口气。
走到袁盎面前,躬身道:“卿素来为孤所重,亦为孤敬重之长者,然,卿言和议,却是要将我汉家至于万劫不复之地,使天下重演秦末大乱,民不聊生,十不存一之悲剧乎?”
刘彻说的如此严重,不止是袁盎,就连刘启也吓了一跳。
一边的张欧更是露出一副‘我读书少,你别吓我’的表情。
在这些人看来,和议而已,又不是没有过!
高皇帝都对匈奴人低过头呢!
对于如今的大部分人来说,现在吴军来势汹汹。
而棘壁之前的诸多城池却陷落的如此之快。
在这样的局面下,和议,将局面保持到吴王起兵之前,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吴国暂时不去管他就是了。
仿南越和东瓯、闽越、朝鲜的例子就好了。
刘彻看着袁盎,直接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请教太仆,孤曾听闻,民间有长者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此话何解?”
袁盎闻言,顿时一愣。
刘彻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既然今天刘濞谋反不受惩罚,这个例子一开,以后,诸侯王恐怕动不动就要造反了。
反正,造反又不需要付出代价。
就连天子刘启也愣住了。
他之前从未想到过,此例一开会是什么后果。
这并非他思虑不到,而是,毕竟,他才当了两年皇帝,考虑问题,不如日后那么深入和全面。
更何况,这样的例子,在汉室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
因此,受到思维局限,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这个事情就像一层窗户纸,此时,刘彻一捅破,天子刘启立刻就知道,假如真的如此,那么以后就真的将要国将不国,他这个天子再也没有什么威权和威信,就如同东周的周天子一样,甚至可能还会有人学一下楚庄王,来问问汉鼎轻重了。
而这样的未来,简直就是噩梦!
刘彻却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他转身,对自己的皇帝老爹叩首道:“父皇,儿臣所虑者,不止如此,儿臣更担忧的是,若朝廷轻易与吴逆求和,除了增长吴逆气焰,使得外人以为我汉家无人之外,恐怕,不会有其他任何效果!”
“吴逆谋反,非一朝一夕,而是处心积虑,在如此情况下,若我汉家摄于吴逆军势,贸然与之言和,恐怕,不止吴逆将会更为嚣张,就是燕赵齐鲁衡山庐江也会有所意动,甚至……梁王也会动摇!”
刘彻的话,很容易理解。
天子刘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假如换了是他,看到朝廷服软,恐怕也会得寸进尺,生出些更大胆的想法来。
更麻烦的是,本来就蛇鼠两端的其他诸侯,估计看到这样的局面后,也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现在一个吴国裹挟上楚国的军队,就能让朝廷如此被动。
万一齐鲁再不稳,江淮也动摇起来。
这天下就将真的不可收拾了!
刘濞现在的军势是很猛,但还绝对没有将汉室逼到不言和就要灭亡的地步!
更何况,即使真到了那个地步,言和除了速死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
一念至此,天子刘启缓缓的道:“太子所言甚是,自即日起,敢有言和者,视为吴逆党羽,一概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