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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一万伤兵,在此养伤。
李广逐一的走进每一个伤兵的救治所,看望和勉励这些在前线与匈奴人顽强战斗的士兵和军官。
每到一处,李广都会亲自给伤兵换药,并且为他擦拭身体。
这也是李广的性格。
不同于其他汉军大将的高冷范,他走的从来都是平民风格。
无论是一开始的骑都尉,还是后来领兵平吴楚之乱,还是出任卫尉,或者在朝那塞训练新兵。
他都是如此。
跟士兵们打成一团,毫无架子,也没有将军的脾气。
他的部下,也都非常信赖和依赖他,视他为亲人,如同父兄。
也正是如此,李氏家族,才会在他这一代兴盛。
曾经的历史上,李广虽然屡屡无功而返,外号迷路大将军。
但,李氏家族却越发兴盛。
其兄李蔡,官至丞相,其子侄皆为汉军高层。
所以,太史公评价他: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讲的就是李广数十年行伍生涯,收获的军心和人望。
而李广的这些遗泽,是如此深厚,乃至于其亡故二十多年,依然有人愿意为他的子孙后代铺路、引路,一度,李氏将门,居然可以卫霍相提并论。
毫不夸张的说,李氏将门,就是第一代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
当然,现在的李广是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些的。
他也没有那个野心和期望。
他心中所想的,也只是守住虒奚,完成天子交托的任务。
正如他现在,蹲着身子,为一个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至今依然昏迷不醒的伤兵喂药一般。
“让军医好生照料……切不可让一个士兵因为医药问题而亡……”站起身来,李广叮嘱着负责此处的军官说道。
与其他汉军大将不同,李广除了是军人外,他还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医生。
甚至在没有入伍前,李广本人就是一个医生。
《黄帝内经》《素问》《灵枢》他可以倒背如流。
这是他的家传,他祖上是老子之后,传到他这一代,虽然已经是支脉了。
但,家教还在,基本的教育还在。
等到李广去了朝那塞,负责练兵,彼时,汉家的军医制度初建,李广就干脆通过关系,从太医署要来了十几个军医,然后,自己带队,带着亲兵们,学会了许多战场救治之术。
旁的忙可能帮不上,但紧急包扎和止血,还是可以的。
所以此次大战,李广的亲兵们,就是战场上的军医。
三百亲兵,救回了无数重伤员。
这也让李广在军队里的人气和人望越发的高涨起来。
到现在,不仅渔阳郡兵,就连来援的楼船军队和燕国的豪强,也对李广高度认可。
所以,李广命令一下,将官们就连忙道:“诺!必不负明公之望!”
在李广走后,这个伤兵营里的士兵和军官们更是纷纷议论着:“向使将军皆如李公,何愁匈奴不灭?”
不过,也有许多人对李广这一套不太感冒,甚至反感。
在这些人眼里,军队,本是一个等级森严,上下尊卑有序的地方,军法无处不在,等级无处不在。
但李广的所作所为,却将这一切打乱。
堂堂郡守,燕国中尉,天子亲自点的将,却跟士兵们打成一片,甚至一起喝酒吃肉,如同家人。
士兵们和李广倒是爽了。
但军队的秩序和纪律,却也因此荡然无存。
但……
这些人看看了军中,再看看了那些士兵们,只能乖乖的把这些话埋在肚子里。
不过,雪花般的弹章,却也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了。
…………………………
李广对这一切浑然未知。
他本就不是什么会玩政治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放弃长安的繁华和九卿的风光,跑去朝那塞练兵,还甘之如饴,乐此不疲了。
过去这一个多月,李广觉得,比他过去六年还要过的舒坦。
每天与士兵寒暄,看着铁马金戈的战场,闻着硝烟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
“李将军……”一骑从远方奔驰而来,来到李广面前,翻身下马,拜道:“车骑将军紧急飞鸽传书!”
说着他就将一个密封的竹筒,交给李广,李广连忙郑重的接过来,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信件,粗粗看了一眼,李广立刻对身后的将官们道:“走!去虒奚!车骑将军有令:我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缠住北上的匈奴主力!”
“诺!”将官们闻言,全都是大喜。
他们和整个燕国的军民,等待这条命令,已经很久了。
就像久旱逢甘露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节 李广出击(2)
随着李广的一声令下,从犷平一直到滑盐,长达百里的蜿蜒长城上,超过三万汉军,向前推进。
一时间,整个长城,风起云涌,人仰马嘶,仿佛回到了百五十年前,燕将秦开率领燕**队北击东胡时的场面。
一面面旌旗飞舞,一声声战鼓隆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还复来!”高唱着燕地的战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长城的关塞和烽燧台,从各条蜿蜒小道和山路,向着直道进发。
而在通向直道的大道上,爷爷辈、爸爸辈的战车,再次焕发生机。
大大小小,总计五百乘战车,浩浩荡荡的驶向战场。
这些战车,都是被藏在了燕国武库里,已经至少十年没有动过的老旧装备,甚至,有些战车还是在卢绾乃至于臧霸时期制造的。
老是老了点,旧是旧了点。
但好歹能用,能动。
可以运载重装备,这就够了。
更何况,这些战车,还可以作为在野战时,面对匈奴骑兵的防御手段。
面对骑兵突袭,步兵立刻将战车和马车,放置到外围,形成屏障,现在是汉家武苑材官和强弩学员的必修课,更经历过高阙之战的考验,确实可靠。
而紧随在战车周围的,则是李广手里为数不多的骑兵。
李广所部,虽然号称拥有骑兵一万。
但,实际上,真正的拥有作战能力的骑兵,不过三千余人,绝没有超过四千。
骑兵,可不是骑一匹马,能够弯弓射箭就可以叫骑兵的。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兵,更不是随便在家里练一两年骑术就可以的。
事实上,哪怕是在草原上,一个合格的骑兵,也是受人尊重的。
通常一个邑落之中,能有一个男子可以骑射作战,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在汉室,通常,十个士兵里能有一个训练成才,就很不错了。
因为,骑兵不仅仅是要会骑马。
就像你会开车,但你能开重卡吗?
骑兵也是如此,怎么调节战马的速度,如何适应高速的奔驰状态,怎么与同袍保持队列,选择什么时机提速,在什么情况下又该减速。
每一项,都是考验骑兵的关键。
特别是在骑兵对战之中,倘若兵源良莠不齐,很可能敌人一个冲锋,找到你的薄弱点,就可以将你的队形扯得稀巴烂。
马邑之战,汉军能够击败折兰骑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胸甲冲破它的队列,打散了它的组织。
河阴之战,郅都麾下的骑兵能够屡屡击败甚至歼灭匈奴骑兵,靠的就是完整的组织和严格的纪律。
灞上军的骑兵,甚至损失超过一半,也依然顽强作战。
所以,汉家军队,有铁律,士不教不得征。
没有接受过严格训练,拥有组织和纪律的军人,让他们上战场,不仅仅是对他们不负责,也是对汉军本身不负责。
其实严格说来,就是这现在的三千多骑兵,李广其实也不满意的。
他们中,起码有一半,在李广眼里是不合格,至少还要训练一年以上的。
但没有办法,战事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且,此战,骑兵只是辅助力量。
真正作为主力的,还是步兵,还是材官。
站在一座长城前的小山坡上,李广望着从山下走过的一支汉军陌刀兵,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护濊军真是精锐啊!看着军容,已经不逊于灞上军和棘门军了……”
在李广身边,刚刚从蓟城跑来,准备蹭点战功的陈嬌矜持的一笑,道:“一般一般……比不上棘门军,更无法与灞上军相比……”
但心里面,他却早已经乐开花了。
这支军队,就是他的西北都尉部。
全军两千三百人,全部装备了最好的陌刀——直接从少府的作坊里运到安东的。
没办法,谁叫他有钱有势,还是皇亲国戚呢!
至于这些士兵身上所穿的甲胄,也是大有来历。
这些甲胄,全部都是少府衙门在平壤开设的两个皮甲作坊里所产的装备。
由三层鲸鱼皮组成,每一层之间,还嵌了一层筋,现在也就唯有陈嬌,才能如此壕的将这种轻甲,武装到他的每一个士兵身上。
而这种皮甲,自然防御力也是惊人的。
对五十步内的一般弓弩,具有很好的防护性,哪怕到了三十步的距离,箭矢也很难传统鲸鱼皮和筋的防护。
李广望着陈嬌,心里头,却也是感慨不已。
当年,他当卫尉时,可领教过陈嬌和他哥哥陈须的手段。
这两位当年在长安可谓是臭名昭著,人称长安小霸王,混世浪子。
三天两头就要搞一个大新闻。
去廷尉喝茶,到丞相府接受再教育,被内史点名,这两兄弟习以为常。
却不想,数年之后再见,当初的恶霸,纨绔子,现在居然已经可以与他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甚至还能有所见地。
陈嬌却是懒得管李广的看法。
这些年,随着他的地盘和买卖,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