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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宝璐的医术虽比不上周白术等人,却也比琼州的大夫好太多了。
她不仅有系统的学习,还有大量的病例练手,所以一般的病症难不倒她。
黎荷身上的伤一直没能好好的养,要不是她岁数小,恢复能力强,早内出血死了。
但这些暗伤却留下了,要是不能及时治疗,再一日一日的累积下去,就算她最后不被打死,也活不过三十。
黎宝璐在心里计算好便提笔给她开药方,道:“你的手骨还未完全长好,此时断开最好,所以我就不等你身上的伤好了。”
黎荷手颤了颤,但还是点头了。
黎柳就赶紧找了木块用布包好给她咬嘴里,黎荷才把木块塞嘴里,黎宝璐抓住她的手便微微一用力,众人只听“咔擦”一声,黎荷咬着木块脸色一白,额头冒出汗来。
黎宝璐摸了摸骨头,笑道:“断开了,我帮你接好来上木板,这几****小心一些,这只手不要使力。”
“大姐你先在家里住下吧,我们照顾你。”
黎荷微白着脸摇头,“不,就是要这时候回家才好。”
见黎钧担忧,她便微微笑道:“你要是担心我,每天跑我那儿一趟便是,反正现在也没开网,地里也没活儿。”
黎钧这才应允。
黎宝璐给黎荷接好骨头上好甲板,便把写好的药方给她,“这是内服的,你体内暗伤太多,得好好调理调理,鲁同不是夹带了许多财物来吗,你别省着,现在你们是夫妻,用他的钱买药天经地义。”
“我家里有一罐生骨膏,我会叫人给你送去,隔三日擦一遍,可加快骨头生长。”那是给她和她师父熬制的,毕竟他们练轻功,高来高去,摔断胳膊腿是常事。
但还别说,那药膏她至今没用上,更别说她师父了。
那么多好药材,最后倒是方便了黎荷。
黎钧把家里的板车推出来,直接把鲁同扔车上,黎荷站在车前看了丈夫半响,最后打了一盆水来给他擦洗,不仅将他的头脸擦干净,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也被换下了。
然后她便拿着一些脂粉往他脸上抹,再把自己脸上的脂粉洗掉。
为了遮掩头上和脸上的伤,她总是给自己抹脂粉,虽然不能完全遮住,却让伤口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此时鲁同擦上脂粉,她洗掉脂粉,两个人坐在一起她显得比鲁同伤得还要重些,何况她一只手上还打着木板,一看就是断手了。
黎钧拿了绳子将鲁同绑在板车上,又给他嘴里塞了块布,这才推着他往六村去。
黎荷便低着头走在一边,时不时的抹一下眼泪。
沿途不少村民看见,纷纷相问,黎钧便铁青着脸道:“我姐夫又犯病了,把我姐胳膊都打断了,我和我爹娘拦了一下,结果他连我爹都打,现在我娘让我把他绑了送回鲁家去。”
五村的村民纷纷同情的看向走在一边的黎荷,愤慨的瞪着鲁同。
撒谎!
鲁同身子挣扎起来,愤怒的瞪着黎钧和黎荷,希望村民们能够发现异常救救他。
但五村的村民知道他总是打黎荷,向来厌恶他,自然读不懂他眼中的信息,见他双目通红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向后一退。
再看黎荷,已经小脸苍白,后退三步差点摔倒在地,一副恐惧胆怯的瞄着鲁同,一看就是被打怕的小妻子。
五村的村民们更加愤怒的瞪着鲁同。
黎钧已经面无表情的与众人打声招唿继续往外走了。
这些人的同情和愤慨并不能帮助他们。
他们不过是表达了一下情绪而已。
而到了六村,围观的人则更是远远的避着他们。
他们跟鲁同都没有什么交情,与黎荷也不熟,也就张望一下看看热闹。
有好事的问上两句,目光在黎荷身上一转也明白了。
这是女婿年初二跟着妻子回娘家当着娘家人的面揍老婆,六村的村民们都暗地里嘲笑鲁同,打媳妇也不看时间地点,在媳妇娘家揍媳妇,这不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没有人同情被绑在板车上的鲁同,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鲁同的冤屈。
怪只怪他仗着身上的私产多,一直不愿意与村里的罪民们来往。
在他看来,他只是因为打媳妇流放,这个罪名跟这些因为杀人偷盗的人实在是轻太多了。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自然不愿意与他们来往。
黎钧就这么把他送回了鲁家,这次俩人不绑着他了,但嘴巴依然堵着。
黎荷当着他的面指使黎钧翻箱倒柜的找钱,最后从柜子底下找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不少碎银。
黎荷拿出几块塞给黎钧,“药方你拿着,明儿帮我去县城抓药。”
黎钧看向床上的人,抬抬下巴问,“要不要给他买些?”
“不要,”黎荷道:“就让他这么瘫着吧。”
鲁同心中一寒,祈求的看向黎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脱离(中)
黎荷遗传了黎家的优良基因,至少不像她爹一样蠢。
鲁同摊在床上,家里的粮食和钱财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她并不想那么快与鲁同和离,毕竟她满身是伤,黎家困难,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医药费。
所以黎荷拿着鲁同的钱让黎钧买了药,还买了不少白米白面及红枣猪肉等物。
她一点也不亏待自己,即使只有一只手能用,她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没有了暴力的威胁,黎荷当天晚上睡了一个好觉,以至于她都快忘了正房的鲁同。
还是路过正房时听到呜呜的声音,她才想起她的丈夫。
黎荷沉默了一下才上前打开房门,鲁同已经一天一夜不吃饭和方便了,此时床上一片污渍,还有难闻的臭味隐隐传来。
看到黎荷,鲁同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更甚,加上失禁带来的羞恼,他瞪圆了眼睛瞪她。
黎荷上前将他嘴里的麻布扯出,鲁同哑着声音吼道:“还不快给我去请大夫,黎荷,你信不信等我好了把你往死里打?”
“我信,所以我不会让你好的。”
鲁同一怔,然后麻布又塞回他嘴里,他愤怒的“呜呜”叫着,黎荷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又拎着一根棍子进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人道:“要不是你提,我几乎想不到这点,即便不给你药,不给你接骨,时间久了,你的伤口也会痊愈的,就算骨头长歪了,你也能走能提。”
鲁同眼中浮现恐惧的神色,黎荷一手高高举着木棍,一下一下的朝他身上的四肢打去。
“呜呜……”鲁同嘶叫,却完全反抗不了。
黎荷同样再叫,却是在尖叫和哀叫,就像以前鲁同揍她时,她忍不住的发出声音。
她的叫声掩盖了鲁同“呜呜”的叫声。
等黎荷从屋里出来后,她的手上和头上也都带了伤,那是她自己掐的,头上则是自己撞在了床柱上。
她被打惯了,鲁同也经常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墙上,床上撞去,所以她知道怎样的力道是安全的,却又可以留下印子。
黎荷就这样带着伤去菜园里转了一圈,回来时附近的邻居们就知道她又被打了。
众人只是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并不会多管闲事。
鲁同一连半个月都不出门,也没有人怀疑过,因为他看不起村里其他罪民,而他只会种地,并不会打渔。
地里现在还未开始劳作,鲁同不出现是正常的。
而且隔三差五的邻居们总能听到鲁同的怒吼,黎荷身上的伤也总是累着新伤,没人把他往瘫痪那一方面想。
黎荷半个月来吃好的喝好的,渐渐将脸色养得红润了些,鲁同却快要疯了。
半个月来,黎荷只负责给他一日三餐,既不给他擦洗身体,也不帮他收拾床铺,他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现在整个屋里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黎荷还总是对他微笑道:“我们以后就这么过好不好?”
鲁同阴寒的看着她道:“等到地里开始忙活的时候我再不出现大家就会怀疑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黎荷摸了摸手上的夹板道:“再过半个月我的骨头就长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把我弟弟叫来演一场大戏,让你的手脚骨折合理化怎么样?”
鲁同心中生寒,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恐惧看向黎荷,忍不住劝说她道:“黎荷,你是我婆娘,我们才是一家的,你这样向着黎家,他们会养活你吗?等你把家里的存款都花完了,难道要一个人照顾整个家?你给我请个大夫吧,我保证,等我好了绝对不打你,真的,我对你发誓。”
黎荷微微摇头,“我被你打了一年多,我不会相信你的,真要把家里的存款都花完了,我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去,我有手有脚,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养活自己?
那他呢?
鲁同现在手脚皆断,一直都没有接上,要是黎荷回黎家,他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鲁同心中又急又怒,但半月来他早转变了对黎荷的看法,自然不敢再放狠话威胁她,只能焦急的寻找对策。
他一直希望邻里能发现他的情况,因此好几次麻布被扯掉他就大喊救命,黎荷任由他喊,然后她给自己身上弄几道伤,出去外面走一圈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躺在屋里还能隐隐听到隔壁邻居的议论声,说他花样也太多了,就是打媳妇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的打,打也就算了还自己喊救命。
鲁同气得要死,却知道向邻居求救的路子是行不通了,也怪他,来琼州三年多,与邻里来往的时间却很少,没能交上二三好友,不然何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时间在鲁同的恐惧和担忧中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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