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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沦为妾室,倒贴人家还被人嫌啊!
“孟先生,现在咱们怎么回去复命?”方才追丢人的几个壮汉皱着眉头发问。
“照实说,就说那位公子走得快,咱们没追上。”
壮汉们交换了个眼神,道:“行,咱们都听孟先生的。”
“要俺说啊,老爷直接在几位表少爷里头挑一个当女婿不就得了?反正几位夫人都想亲上加亲嘛!”
“可不是。”一伙人七嘴八舌的簇拥着那摇着羽扇的孟先生离开。
隐在暗处的范家护卫跟了上去,见他们进了一户人家后,去附近打听了一番才转身离去。
此时,范安柏的舱房里。杜云寻正在与范安岳两个讨论桌上的画作,范安柏则坐在一旁与适才会合的杜云启说话。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仁兄早早出发。现在才走到乐州?杜云启却还振振有词,把范安阳姐弟行前交代拿出来的话来堵他。
“不是他们两说的吗?慢慢走。四处找人下棋。”
范安柏问:“那怎么还会被人追着跑?是谁追着你跑?万家的?”
“不,不是。”杜云启俊脸微红,打量了那两只埋首作画的一下,才小声的道:“是顾家的。”
这又是打来的个顾家啊? “那个顾家?兵部的?吏部的?还是庆安大长公主的驸马?”见他一一摇头,范安柏想掐死他,“那你说吧?那个顾家?”
“那个大海商,顾四海家。”
“什么?”范安柏惊得站了起来。这一声也把那头故作埋首画作里的杜云寻和范安岳给炸过来了。
“你怎么会跟海商扯上的?”
杜云启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话说从头。
自他离了广陵之后,原是想一路找人下棋好拖延返京的时间,不过接连遇上两个臭棋篓子。下的棋够臭的,他大少爷的脾性发作,就干脆赖在客栈里不动弹了。
随行小厮劝道:“范七少爷他们让您找人下棋,好拖延时间,不过是个托词呗!老太爷想来也不愿您太早回京。省得被人纠缠,那您到底有没有真找人下棋,也没人在乎嘛!”
是啊!杜云启豁然开朗,于是乎一行人游山玩水好不悠哉,遇到那儿风景幽美。就多待两日,遇上下雨天,就窝在客栈里,找人来唱曲儿说书,小日子过得好悠哉啊!
就这样慢慢悠悠的来到乐州,因为一个唱曲儿的姑娘跟海商顾家大少爷起了纷争,杜云启是个有也好,没有便罢的贵公子,遇到争端素来是两手一摊,不争走人的主儿。
可是他不争,人顾家大少爷却觉得很没脸啊!
一来二去的找麻烦,最后把他爹给引来了,顾四海一瞧,咦?这公子长得俊,又大度,再看穿着打扮,那股富贵公子哥儿的样子,顾四海当场一拍桌,行!就问:“小子,成亲没?没?太好了!就留下来给俺当女婿吧!”
于是才有今日码头上的一场奔逃记。
“如果没有遇上咱们的船,你打算如何?”范安柏也想拍桌,杜云寻冷眼看着他哥,杜云启一缩脖子,“我,我也是计划的,都,都叫人备了船的。”
“那一艘?”杜云启哪知啊?他就让人备船,然后跟着走就是,范安柏见问他一问三不知,只得把安排船只的小厮喊来,问明白了,让护卫去吩咐,令那艘的船老大往南走。
“怎么让他们南下呢?咱们不是要北上?”杜云启问。
杜云寻凉凉的道:“不把人引开,难道大哥真要纳顾家女为妾?”是嫌日子太好过,要让皇帝质疑祖父的忠诚?
大燕朝的海军虽成立不久,但还算慓悍,海商由来已久,早在海军成立之前就存在了,没有点本事的人家,做不了海商,有人说海商其实就是海贼,然没有真凭实据,朝廷治不了罪,只能任他们游走在法条边缘,近海的父母官与海商有往来,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计较,但朝中大臣,他的宰相家与海商往来?甚至成儿女亲家?这个必须不能啊!
杜云启讪笑摸摸鼻子往后退,好避开他弟迫人的眼光。
退到桌边,他好奇的望桌上一瞧,咦?这画的是,“这谁画的啊?好看哪!”他低头细细端详起来,“复常你画的?”
“不是,是阿昭画的端午龙舟竞技图。”杜云寻走过来,“你手别乱碰,这幅是要送给范太傅的。”
杜云启越看越惊,“你有帮一手吧?”
“是啊!怎样?”这幅图是阿昭主笔,小路和他润饰,行前就跟阿昭说过了。
“没有,画的好,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画画的功力不错。”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姐姐。”范安岳仰起小脸得意道。
杜云启拱手称是,眼一瞟,扫到另外两幅画,一幅是游园赏花图,看来应是丁老夫人领着儿孙赏花,另一幅却是张少女嬉春图,只不过那少女年纪有点儿小。
他指着少女嬉春图问杜云寻:“这是你画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生隙 三
“好好的你画阿昭干么?”两兄弟回了房,杜云启几乎吼到弟弟脸上去。
“我为何不能画她?那是要画给她娘的。”杜云寻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把他哥急坏了,待听到是画给范夫人的,他愣住了。
“是给她娘的?不对啊!她娘不说不记得有她这女儿了,你画她给她娘看,是想……”杜云启原以为弟弟对阿昭起了心思,所以才会为她作画,倒没想到那幅画是为范夫人所画。
冷静下来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啊!复常若是对阿昭有了男女之情,范安柏怎会容得了?杜云启摇摇头,阿昭丫头是好,可她有傻子之名,就算真好了,祖父会同意复常娶她?要是她没利索,那……
杜云启觉得脑子有点乱糟糟的,有点迟疑的问:“让你帮阿昭作画,好送给范夫人,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长青请托的?”
杜云寻看他哥一眼,虽觉得他哥怪怪的,倒也没多想,便回道:“我自个儿提议的,原是在看阿昭那幅游园赏花图,我和小路两个一一看过,画的是姑祖母、大姨太太母女,二老爷夫妻和丁家的表姐妹,却没有阿昭。”
“她是作画的人,当然没有她自己。”杜云启道,却惹来杜云寻一记白眼,“小路说那幅画是要送给他娘的。”
杜云启嘴角翕张数回,终究还是闭上嘴,继续听他弟说:“长青说阿昭可能怕她娘看了,会将她认做是丁家或王家的人,所以才不把自个儿给画上去。”杜云寻与范安阳有半师之谊,小丫头遇事沉稳,不像他认识的某些女人,遇着了事就只会鸡猫子乱叫,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不觉得那小丫头如范安柏所想,才没把自己画上,他倒觉得,范安阳是恼她娘能把亲生女儿忘了。所以赌气不画上她自己,范安柏兄弟夹在母亲和妹妹之间,只能尽力抚平裂痕,然范夫人一日没想起女儿来,这裂痕要抚平,难了!
若阿昭也随他们回京,让范夫人见上一见,再请那位郎大夫出手,说不定她就能想起阿昭来。
只不过太后还活着,杨妃也还在。杨十一郎甚至从流放地回京了。可笑的是。太后竟还给他赐婚?这是明摆着与士族文官作对!杨十一郎因何获罪,朝中上下记忆犹新,熙山虽非京畿,却是夏宫所在之所。杨十一郎就敢率众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狙杀朝廷命官的家眷。
他就不信皇帝不气不恼,今日他敢领兵杀他朝臣家眷,明日他就敢领兵杀进宫逼宫了!要是全由皇帝做主,肯定是直接把杨十一郎这祸头捆一捆丢天牢里,直接把人灭了,偏偏,太后一派的人不给皇帝这么干的机会,宫里太后又哭又闹直瞎折腾。朝堂上支持五皇子一派的人避重就轻说孝道,压根不论杨十一郎的罪过,而以不能使太后心寒伤悲为基调,力保杨十一郎的小命。
跟着杨十一郎去行凶的侍卫,不是替主子顶罪就是被灭口了。别以为人死了就诸事皆休,富阳侯一家还特坏的,将脏水往那些不肯顶罪被灭的侍卫身上泼,冠上教唆主子为非作歹的罪名,还恐人家家里人寻仇,家眷也给顺手灭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说起来,杜云寻比杜云启清楚,因为杜相接到杨十一郎的侍卫,有数人连家眷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时,杜云寻正在杜相书房里找书,便听了回壁角。
杜相一僚属急问:“难道就任由富阳侯这般一手遮天不成?”
“遇上这事,皇帝比咱们更气,我们且看着吧!”
“相爷,范家这回吃了大亏,只怕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会咽下去的,太后与他之间的怨仇,只会越结越深,杨家越嚣张跋扈,皇帝对范太傅便越愧疚。”杜相缓缓沉声道:“太后虽非皇帝生母,但却是先帝封的皇后,占着大义,杨家不着调,陛下却不能跟他们一样耍无赖,争什么不是争?要争的,是在皇帝心里的份量,眼下吃亏,在皇帝那儿就越得看重,范老头三个儿子都不成,倒是他那长孙不错,他得撑到那孩子能当家才成。”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富阳侯府这样杀人灭口?”问这话的是刑部的人,极度厌憎这种恶行。
“你们还想如何?”杜相冷哼,“范家那丫头算命大了,没死也没成残。”众人腹诽,但成了个傻子啊!那也算命大?
杜相又道:“今儿范太傅与皇帝说了,他家媳妇病了,照顾不了孙女儿,他想要派两个孙子送那丫头去外祖母家住。”
“相爷,太傅这是要?”
“哼哼,人家要送孙儿避祸啊!”送那个傻孙女去外祖母家住,需要两个嫡孙一起送?那不过是个托词,谁不知道杨十一郎真正想对付的是范安柏兄弟?是那丫头运气不好,替她的兄弟们挡灾了!
皇帝也知道真相,只是太后胡搅蛮缠,还有言官跟着折腾,逼得皇帝不得不让步,也只好委屈恩师祖孙。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