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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鲜虞武一口饮尽杯中的美酒,“再说一遍,本将刚刚没听清。”
于是探子只好又高声重复一遍:“禀告左大都尉,在东边山谷间发现大批中原军队!”
鲜虞武皱皱眉头,嫌四周吵吵闹闹地打断了他的思路,于是一掌拍在案上:“安静!”
主将发怒,部下们自然不敢再造次,都停下口中的吆喝看向上首。
鲜虞武深吸一口气:“你说有中原人军队?哪里来的,多少人?”
探子抱拳:“夜里太暗,那些中原人警惕性太强属下不敢靠近,没看清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看穿着打扮不像是韩军。”
“知道了。”鲜虞武挥挥手让探子退下,又松开箍住怀中女人的手,一股脑把大堂里的女人都赶了出去。
众部将深知鲜虞武的脾气,知道这是要军议了,于是立刻有人上前展开牛皮地图,在探子所说的山谷处画了个圈:“大都尉,这里。”
鲜虞武不耐烦地拍拍桌子:“本将知道,可这股中原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来救援的五万韩军不是被鼓勇拖在南屈了吗?”
“大都尉,会不会是秦军?”两个万夫长之一的鲜虞仲猜测道,“秦国虽然跟韩国不接壤,但是可以从塞外草原杀过来,韩武肯定会欢迎的。”
白狄曾经被义渠说服多次进犯秦国,结果不仅没捞到好处,还遭到了秦军疯狂的报复,族人损失三分之一,要不是有义渠国在前面吸引仇恨,白狄很可能就被秦国人灭族了。
所以自此后白狄四部落历任族长都不敢再打秦国主意,甚至提到秦**队都有些腿肚子发软。
鲜虞武闻言心里也是一凛,但立马便否定了鲜虞仲的猜测:“不可能是秦军,先不说秦国现在忙着灭巴国根本空不出手,就算秦军要来,也应该是从西面出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边的山谷中?”
“可韩国的东边只有唐国,要说韩唐暂时停战还可信,可韩武怎么也不可能放敌军进来支援吧?”万夫长日渥不基道,“中原人擅长勾心斗角,根本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算了,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什么用,派人再探!”鲜虞武一把合上地图,“命部族的勇士们把城内的老弱妇孺集合起来,准备守城!”
“守城?”鲜虞仲惊讶地瞪大眼,“大都尉,为何不出城野战?草原的勇士在马背上长大,不擅长守城啊!”
鲜虞武闻言不悦地拉长语调:“我鲜虞氏是要在中原建国的,不会守城怎么行?放心吧,有那些老弱妇孺在,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中原人最是假仁假义,不管是哪一国的军队,只要不是秦军,鲜虞武都有信心他们绝对不敢对城墙上的中原百姓放箭,到时候驱赶百姓站上城墙甚至出城冲阵,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肯定会阵脚大乱,根本不足为虑。
此时的方离安营扎寨之后,也正借着微弱的烛火和众将商量如何进攻北屈。
鲜虞武喜欢驱使百姓当炮灰的恶习早已通过内卫传到方离等人耳中,让众人颇为头疼。
“到时候那畜生让城里的百姓站上城头守城,我军总不能真杀吧?”高顺愁得都快白了头发,“就算我军有擅长攻城的先登营,他们也不可能下得去手啊。”
如果是普通的两国之战,唐军还可以把城楼上的百姓当作被征发的壮丁不去在意,但于戎狄的战争,外族与中原的界限突然前所未有的明晰起来,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还真不可能狠下心屠杀手无寸铁的中原百姓。
“如果强迫将士们屠杀百姓,只会士气大跌,让敌军有机可乘。”方离随手拈了根草茎含在嘴里,“文和,你对此有何想法?”
贾诩想了想,拿出一张内卫搞到的,北屈城之前的城防图摊开:“主公,臣听闻鲜虞武占领北屈后并未将城中百姓屠杀殆尽,而是留下了一部分青壮为其修缮城防,如果我军能想办法发动这些青壮突发暴乱的话。。。”
“的确,如果不能从外部强攻,就只能寻求内部突破了。”张辽赞同地点点头,“可我等并不知晓这群青壮被关押在何处,身体状况如何,是否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心,该从何处下手啊?”
“这个好办,让寡人的踏白军去就是。”方离拍拍城防图,“不管怎样,也只能试一试了,如果不成。。。全军做好封锁消息的准备,如果发动青壮民夫不成,绝不能让任何一丁点消息泄露出去!”
众将肃然应诺,知道方离这是将对百姓刀兵相向作为最坏的打算了。
二百九十九 投鼠忌器
大军修整了一夜,次日天明,方离以先登营两万士兵为先锋陈兵北屈城下,鲜虞武没料到敌军如此之多,不查之下被团团围困起来。
北屈城墙并不高,用云梯能简单地攀爬上去,不足以当作抵御重兵的依仗,但鲜虞武却丝毫没有率军出城野战的意思。
他很明白,尽管草原勇士骁勇善战,但要以两万战胜九万敌军,就算胜了也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白狄四部族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实力此消彼长之下,鲜虞武不能拿这两万精锐族兵做赌注。
听说赶来的竟是曾经和秦军一决胜负的唐**队,鲜虞武愣了愣,知道只能一次性把底牌拿上去了。
“没办法了,把那些老百姓赶上城去!”鲜虞武恶狠狠地擦干嘴边残留的酒渍,“告诉那些中原人,每前进一步,就砍掉十名老弱妇孺的头颅!”
方离分兵四处守住北屈四面城门,将主要兵力集中在了北门之外,以防鲜虞武率军突围北上。
列阵完毕,方离驻马中军远远眺望着城楼上的白狄守卒,这些守卒即使步战也不改草原骑兵本色,腰间挎着皮革包裹的马刀,背后是马弓箭矢,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守城。
比起纪律严明,虽有四万大军却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唐军,城楼上的白狄人就显得散漫很多,即使被兵临城下,大战一触即发也还在左右交谈,说到高兴处,张狂的笑声甚至都能隐隐传到方离等人的耳边。
“这些蛮夷也太嚣张了!”高顺咬紧牙关,“主公,让先登营上吧。”
“不急,先让弩手列阵。”方离遥望着城墙上堪称松散的守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些白狄人的样子也太轻松了,一定还留有后手。”
高顺点点头,强自按捺下躁动不安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城楼上的敌军见唐军迟迟没有进攻的意思,似乎看起来十分遗憾,他们骂骂咧咧的朝城内吆喝两声,很快,千余名衣衫褴褛,被草绳绑成一串的老弱妇孺们踉踉跄跄地走上城楼,在白狄兵的强迫下面朝城外站成一排。
与此同时,一名懂得中原话的士兵在城上大喊:“城下的唐人听着,你们每前进一步,我们就会割下十名百姓的人头!杀完这一千,城里还有的是!”
士兵话音刚落,城楼上瞬间响起震天的哭嚎声:
“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这些人说到做到啊,求军爷们放我们一命!”
“求求你们啦!”
。。。
“畜生!”
就算有了戎狄会把百姓当作挡箭牌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时方离还是忍不住脱口骂了出来。
再看旁边的张辽高顺双眼早已因愤怒而涨红,握住马缰的手青筋暴起,似乎是把缰绳当作了那些卑劣的戎狄。
城楼上的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和羸弱的女子,间或还有些不到车轮高的孩子,每个人都是瘦骨嶙峋,即使隔着数百米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惧与绝望。
白狄士兵就躲在这些百姓后面,手中的马刀寒光凛凛,偶尔作势要划过一个百姓的喉管激起一阵惨叫声,便张狂地哈哈大笑,显然是把凌辱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当成了快感的来源。
方离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已经在内心给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判下了死刑。
“原地扎营!”方离紧紧盯着城墙,一字一顿地吩咐等候在旁的贾诩,“让踏白军想办法和城里的内卫联系,把关押青壮百姓的地方找出来!”
鲜虞武正在城守府中和两个万夫长纵情吃喝,多年和中原人打仗的经验让他十分确信,就算来的不是韩人而是唐人,不敢朝百姓下手的秉性还是一样的。
反正有百姓在手,等鼓勇那个废物解决掉来支援的韩军,他们就可以前后夹击,把这不知死活的九万唐军包个饺子,说不定鲜虞氏的疆土还能继续向东扩张呢。
大约一刻钟过后,挎着马刀的亲兵飞奔进大堂:“大都尉,唐军正在就地扎营!”
“哦?”鲜虞武眼睛一亮,“他们没有进攻?”
亲兵抱拳:“是,连试探都没有,看到城楼上的那些百姓之后,唐军很快就开始扎营了。”
“哈哈哈,中原人果然都是一帮窝囊废!”鲜虞武止不住仰天大笑起来,“一群懦弱的小羊羔,怎么可能是狼群的对手!”
鲜虞仲示意亲兵快点退下,而后笑意洋洋地询问鲜虞武:“大都尉,要不要驱赶那些百姓出城冲阵,一鼓作气拿下那些唐军?”
“不,不用这么急。”鲜虞武端起酒坛豪饮一大口,“羊群再懦弱也有九万只,让部落的勇士们折在这里太划不来,等鼓勇那边结束再说吧。”
说到鼓勇,鲜虞仲忍不住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听说韩军只有四五万,鼓勇账下都是鼓氏部族的精锐族兵,怎么这都两三天了还是没动静?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面对那些不堪一击的韩军能出什么事。”日渥不基笑道,“那小子向来喜欢猫捉老鼠,现在肯定是在逗得那些韩兵团团转!”
鲜虞武不悦地砸了下嘴,命人叫来一名传令兵:“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鼓勇,让他速战速决!不然这条大鱼可就由我们鲜虞氏吞了!”
夜幕渐沉,唐营中开始升起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