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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跑扬州告状,何必越狱?等着特使来接他不就得了。他必然不是逃亡霍长风那里,这点绝对可知。”江寒替林谦答了。
“明天把这份王天逸叛逃地报告送往建康。”林谦把一份早就写好地信笺扔到桌子上,但马上他又拿了回来,笑道:“要搞清真相还要调查不是?三天后再送吧。
让王天逸多跑几天,越远越好。”
“嗯,那我去善后了。”席济航站起来躬身说道。
“来,爵易,再来一杯。”席间,席济航频频劝酒。
“哎哎,席掌柜您坐下您坐下,您站着小的如何敢当?”笑逐颜开赵爵易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睛水汪汪的,说话都有点舌头大了。
看他喝得够高了,席济航嘿嘿笑着把酒席拉入了真心话时间。
“我说爵易啊,这次能发现王天逸这个逆贼,你可是立了大功的。我已经跟总管说了,两个职位你随便挑,一个是当我的副手,建康飞鹰镖局副掌柜,一个不是老盛那杂毛不在了吗?我们新组建长乐水运社,你去做副掌柜。怎么样?”席济航拍着赵爵易肩膀笑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不过是个小镖师,收入也不过你在锦袍队时候地四分之一,可看看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才入了长乐帮几年,就坐上了掌柜的宝座?这种位置没个十年八年是熬不上来的。再干三杯,庆祝你高升!”
“多谢席掌柜林总管提拔!”赵爵易哈哈大笑着连干三杯。
看着对方摇晃地脑袋,席济航又问道:“我说爵易啊,你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听说王天逸也挺看重你的,锦袍队又立了那么多功劳,名头那么响,你怎么就想着要来咱们这边干呢?不过也多亏了你,不是你给我们情报,我们还真对王天逸那群人两眼一抹黑,毕竟他都是找你们这样没根底的新人干活,咱们没法下手啊。”
“别提了!说到这里我就伤心!”赵爵易摆着手叫道,在满肚子烈酒的刺激下,他神情非常激动:“你说说我武功好不好?”
“好!”
“你说说我是不是一流高手?”
“是!”
“你说说锦袍队那些新人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吗?”
“没有!”
赵爵易摇头叹息着,居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那我凭什么被秦盾那人压着?他没武功没胆量没谋略,但就是名字好!”
“啊?你被小秦压着啊。小秦比你差远了,但看着也是挺老实的人啊,怎么能压你啊?怎么回事?和他名字有关?”看着对方喝多了泪汪汪的,席济航忍着笑,跟着唏嘘不已。
“他不过是司礼随手指派的队长,却一直当到现在,如果司礼在一天,他还会当下去,只要他不犯大错。就算他是个庸才,就算我比他能干百倍,我还能当个副的……所以我不想呆锦袍队了!”赵爵易先抽泣着说,到后来猛地一声大吼。
“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是锦袍队最强的,我想当统领当指挥官。我就去和陶大伟讲,我比秦盾强,但他说,别想了,除非有机会。不然秦盾的地位坚如磐石。那次啊……那次啊……那次行刺武神……司礼被伏击,叫人打倒在了地上。他秦盾不过是冲进院子里背了司礼出来……这种事谁不会啊?我要是在场……我背人比他快……我背人跑的也比他秦盾快……”
“哦。他救过上司一次啊。”席济航恍然大悟。
“哪里是救!王天逸用得着他救啊!”赵爵易满脸愤懑的说道:“在巷子里,司礼还一脚把他踹了,还骂了他,然后自己又提着剑冲回那院子去………但他被司礼记住了,又是什么盾……唉……王天逸使双剑。武艺走极强攻流,打起来就永远在攻击,他不就缺个盾吗?妈地!害老子居然屈居在一个破盾之下……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那你出人头地后要什么啊?”
“当然是荣华富贵啊。还有指挥人的权力啊…”赵爵易自己又干了一杯,叫道:“什么宁为鸡头,不做牛尾,老子我是只做牛头,永远只要做牛头……”
“哈哈。”席济航鼓掌大笑起来:“好个牛头啊。”
“来,我敬…我敬您一杯……”赵爵易站起来身子晃着,酒水洒了满身,朝席济航伸出酒杯来。
但这次席济航没有举杯相碰,他捏着酒杯,冷冷的看着这个喝得醉醺醺的小伙子,手一推,赵爵易一个踉跄摔回了自己地座位,嘴里含糊不清的发着表示奇怪的“哎”。
席济航厌恶的抽出手绢擦着嘴,手一挥,低声命令道:“动手。”
立刻,一直背后侍立的仆役扑了过来,一个蹲在地上把赵爵易地双手拧到椅子后面,一个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而第三个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铮亮地匕首,慢慢地走到赵爵易身前,猛的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
赵爵易挣扎着,但有何用,他的胸膛就像碎裂的冰湖,血水咕噜噜地冒着泡往外涌,而捂住嘴的毛巾眨眼间就被口里冲出来的血浸透。
当三个人放开他地时候,他已经是条巨大的死鱼了,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用泛白的眼珠死死的瞪着旁边的席济航。
席济航站起来,冷哼着手一挥,把手里的酒全泼在这张脸上,酒冲刷着脸上的血往下滴,好像给赵爵易带上了一张红色的面罩,席济航指着这张脸,怒视着那破碎的瞳孔,吼道:“牛头?还你他妈的牛头?知道江湖最恨什么人?就是你这种不忠的杂种!”
然后,他把空杯子也狠狠砸在了这僵硬的脸上。
却说丁玉展送走王天逸,带着一帮子朋友,到了郡城起出章高蝉棺木,就转向寿州而来,这天到了个大镇,天色虽然还不晚,但丁玉展大手一挥:“赶了几天路了,今天早休息,就这这里歇一天。”
闻听这话一行人都是欢欣雀跃,可算能吃好住好了,因为跟着大侠行路却不轻松,丁玉展行路可不比门派出差,都是率性而为,银钱食物的准备是从不考虑的,露宿乞食是常事,往往是银子多的时候朋友跟着的多,但他的队伍总是不停有人走有人进,等走到想去的地方身边早换了一茬朋友了。
这次丁玉展身边还有二十几条好汉,全住在了那镇子
馆里,一进去客栈就炸了一般热闹起来,本来店主看起来还挺高兴,却没想到他们把其他原住的商人倒吓跑了大半,他们都带着兵器还没货物,穿着也是富贵贫贱都有,别提多像一伙流窜的强人了。
到得晚上,丁玉展正在和一堆朋友喝酒吃饭,没想到又有喜事上门了。
王天逸领着陶大伟居然去二副还又找上门来了。
“唉吆,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丁三毫不掩饰心头的喜悦,大叫起来。
王天逸神情复杂的笑了笑。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不回帮里了,还是来找你吧。”
“啥?不会吧?”丁三一脸的难以置信,接着大笑起来,拉住了王天逸的胳膊:“欢迎!欢迎!兄弟,这是咱们的缘分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王天逸要投奔丁家,丁玉展欣喜异常,自然吩咐店家添碗碟酒杯,要先和各位朋友介绍一下。
但王天逸面色沉郁,说道:“我心情不好。能不能咱们哥几个单独喝点?”
“没问题啊!”丁玉展大叫店小二:“给我收拾个单间,再起一桌酒席。”
丁三叫了几个亲近的好友一起坐陪两位贵客。王天逸要投靠丁家就要背叛长乐帮。看起来心情也难受地很,喝了不少酒,也打开了话匣子,倾倒苦水,丁玉展高兴。自然附和劝慰,不知不觉,就连上了几茬菜喝空了三大坛酒。而时间也到了半夜。
“丁三,按你的行程,后日会到达安溪镇子吧?”王天逸问道。
丁三摇头道:“不,我昨天接到一封信,我要折向东走,你先跟着我这些朋友继续朝东南的寿州走,过段时间咱们在寿州相聚,呵呵。”
“哦?”王天逸手里的酒杯猛地一顿,他眉毛一挑:“你有事?干什么去?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没必要!一点事情,想起来我就头疼,唉!哈,不过很快就办完。”看来丁玉展并不想说他要去干什么,王天逸看了看他,也不再问。
喝了一会,王天逸借故离席方便,让陶大伟扶着自己去,路上,王天逸停下脚步,看了四周无人,问道:“情况有变,怎么办?”
此刻他脸上再无喝多的慵懒和愉悦,有地只是他提剑时候的冷酷和焦灼。
过了一会,王天逸施施然回来,陶大伟却不见,等他出现的时候,又提了一坛酒回来。
丁玉展苦笑摆手道:“不成了,兄弟,明天还有事,再喝就过了。”
“是啊,我看各位都远道而来,还是撤了酒席休息去吧,反正有的是时间。”靠门的一个长脸汉子笑道。
“啊,刘兄弟,你一直都没怎么喝啊。咱们哥俩喝上一杯?”陶大伟拍了拍他肩膀,把酒坛放在了他面前。
“今个我高兴,再陪我喝几杯就散,如何?”王天逸笑道。
丁玉展犹豫了一下,一拍桌子:“好!这算是你小子地接风宴,我舍命陪君子!”
“三少爷,不要再喝了,够多了。”长脸汉子和另一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脸色有些焦虑。
“没事,最多喝三成,怎么样?”丁玉展对王天逸伸出了三个手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天逸笑逐颜开的亲自抱过坛子给每人斟上酒,有些摇摇晃晃地他还差点撞斜了桌子上地灯盏,丁玉展大笑:“看来今天醉的是你啊,还要喝?”
酒席很快就结束了。但醉的不是王天逸,丁三自己好像真喝高了,走路都一摇三晃的,还是王天逸斜抱着他送去房间休息,陶大伟和马脸汉子等三个人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客栈地前厅早没人了,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看着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出包间出来,直起脖子想了下要不要给他们起身打灯笼,然后装作没看见,把头歪向看不见他们的方向继续打盹。
等到了楼梯口,王天逸脚下一个踉跄,貌似要摔倒地样子,陶大伟一个健步去扶王天逸,笑道:“你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