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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三声,蒋丹快如闪电的三连击毫不客气的连续砸在了王天逸的长剑上,第一剑让王天逸整条胳膊发麻,第二剑让王天逸躬起了腰,第三剑让王天逸差点单腿跪地。
就在蒋丹横击的长剑猛地收回了肋下,打算突刺出去的时候,丁玉展腾空而起,一脚踩在了万宁方脸上,脚下发力,在手下鼻涕眼泪横流的时候,身体已经向擂台上纵去,大吼道:“停手!”
这一下奇变突起,所有人都向飞将军一般横空而来的丁玉展看去,岳中巅也看到了踏空而来的丁玉展,他气贯丹田,大叫道:“停止!”
这声音是高手用内力激荡发出的,声音好大,直如洪钟长鸣,轰轰作响,靠近擂台的弟子不由自主的身体后倾。
蒋丹猛可里听到这声大吼,身形一滞,长剑没有发动,而身体歪在一边的王天逸却没打算停止,他就借着这喘息之极,身体弹直,长剑如白虹一般朝蒋丹面门射去。
他知道,岳中巅叫停的这一刻才是他生死存亡的关键。
面对急贯而至的森然剑光,蒋丹没时间挥剑防御了,他猛的一偏头,剑光让他耳朵上飙出一条血珠。
接着蒋丹马上一步退开,剑光又来!
此刻丁玉展还没落在擂台上,他的靴子离擂台还有一尺。
“弃剑!”岳中巅一声大吼。
王天逸看到蒋丹手一舒展,长剑脱离了他的右手,就像鱼在空中打着滚。
但王天逸仍然没打算停,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停”这个词,上擂台之前,他已经就死了,死人还怎么停?
什么也不用考虑,规则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红了眼睛的他手一挥,长剑朝蒋丹脖子斩去,蒋丹一声大吼,赤手的他怎么也不是铁剑的对手,空出来的两只手在最危险的时候扼住了王天逸的右手手腕,那把手里有剑!
夺命的剑!
此刻丁玉展一只脚踩在了擂台的表面,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鸥。
王天逸的攻击都是连环的,因为搏命战的攻击必须是连环的,如同战场上的箭手,就算你被杀死,也要射光箭壶里的所有箭矢,这样才不遗憾,才够本!
所以右手被扼住,左脚已经踹了出去,对着敌人小腹,踹的又狠又快;他快,蒋丹也够快,蒋丹整个身体轻轻跳了起来,在空中右旋,躲开了小腹。
但王天逸一脚重重踹在他右大腿上,微微离地的蒋丹如同一个陀螺被鞭子狂暴的抽打了一下,整个身体猛的转了一下。
蒋丹扼住王天逸的手松开了。
此刻丁玉展脚一踩实地,接着就是朝着混战的两人疾冲,就像大鸥突地化成了猎豹,身形快如闪电。而向两人疾冲的不止他一个,岳中巅同样疾冲而去,擂台台面上就如同有两道闪电,一道黄色,一道白色,同时往另一侧的两人电闪而来。
但蒋丹武功端的厉害,右腿被踹的如木条一般向后飞去,挨了如此重击,仍然不摔倒,右腿绷直,左腿猛地弓步伸前,“啪”的一声踩实了地面,整个人好像在地面上往后平平滑了两尺,摆了一个大大的前弓步,上身紧贴弓立的左腿,立住了不倒,面朝地面,向前伸出了左手,直直对着王天逸小腹,既像要摆手阻止又像是防御。
“戴在这只手吗?”王天逸眼赤如血。
不过任你武功盖世,你在敌人肚子前面摆前弓步也是自杀,王天逸怒吼着,收回的右脚又猛地摆了出去,就如同一条鞭子正正的抽上了蒋丹的脸。
蒋丹已经看见了那只可怕的黑色皮靴在自己面前急剧扩大,,但他的身体还没立稳,没有立稳就没有法子发力或者借力,他没有任何方法借力来发动身体躲开这一击,蒋丹猛力扭头,把自己的左脸卖给了敌人。
被人踢中一侧总比被人踢中鼻子强,这是皮肉之痛和骨头碎裂的区别。
“吡”,靴子重击皮肉发出巨大的闷响,蒋丹左侧脸部吃实了这沉重的踢击,脸上传来的可怕的力量,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手捏住了他的头,然后像扭陀螺一般猛的一扭,整个身体都被这可怖的力量沿着脊梁骨在空中翻了一圈,鲜血的血珠飞溅在空中,好像巨大红色项链绕着脖子悬停在空中,他重重的面朝下落在擂台上,这次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做出,就如同一片猪肉一般砸在木头上,身体周围扬起了一圈细细的黄色土烟。
蒋丹的左手好像木偶一般,摔在地上又弹了起来,而王天逸的身体同样弹了起来,整个身体向后仰去,好像一把弓被拉弯,而这把弓要发射的箭就是右手朝后拉起的剑。
如此一剑,将把蒋丹劈成两片。
但这把弓却被制止住了,王天逸后弯的右手同时被两只手扣住,耳边传来两声异口却同声的大喝:“住手!”
王天逸没有住手,他看着蒋丹对着他竖起的左手,就以背后两人牢牢握住自己手为支点,身体猛地前伸,就像一个人在冰面上滑倒一样,一脚踹上了趴在地上蒋丹的发髻。
插在蒋丹发髻上碧玉发簪,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碎片,蒋丹在擂台光滑的木面上滑了出去,扭曲的肢体消失在了不远处擂台的边缘,在木面上留下了一溜直直的红色血线,玉簪的绿色小碎块顺着这线在擂台上乱滚。
体内躁动的求生热血把他的视线也变成了红色,脑海里“杀杀杀”的声音狂野的响成一片,把对手踹下了擂台,王天逸仍不罢休,他咬着牙一摆手挣脱了两只手,跟着跃下擂台。
擂台下面满是惊骇莫名的眼睛,在他们退开的空地中间正躺着蒋丹,此刻他面朝上,眼睛禁闭,下巴打颤,身体剧烈抖动。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悲愤的怒吼:“混蛋!”接着王天逸背上被猛地推了一下,他一下被推进了人群中,青城的弟子们好像膜拜圣人一样抱住了他,拥起了他,人人激动万分。
突地一声大吼在人群中炸了开来:“英雄好样的!”
原本是一个人,马上就响成了一片,最后成了一片欢呼的海潮,王天逸腾云驾雾的被同门架在了头上,被人群用手传递着,好像坐在巨大的浪潮上,波涛起伏,这浪潮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王天逸被高高的抛向空中,又被白花花的一片手接住,接着再次被抛向空中。
“我还活着?”飞舞在空中的王天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但一声愤怒的大喝穿了来:“王天逸!你这混蛋!”
这是韦全英的声音,如此愤怒,以致都转了腔,欢庆的浪潮被这怒吼撞碎了,胆怯的退去了。
王天逸被放到了地上。
他转过身,蒋丹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都是教官和宾客,他们满眼都是愤怒,丁玉展孤零零的站在擂台看着自己,满眼的震惊和疑惑。
“都喊停了你为什么不停手?”
“蒋同门都弃剑了,你还攻击?”
“你知道这是切磋吗?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我们这些宾客离那么远都看得清清楚楚,岳同道叫了停止后,蒋同道就停手了,为何你趁机攻击!”
“岂止这样?人家都扔剑了,他还攻击,而且是杀招!”
“这家伙一上来就无视礼节,用的都是危险招式!蒋同道则一直忍让,并没有用致命剑法,最多就是对着他长剑连砍三次!”
“这事几百双眼睛都看得清楚,你这个弟子太混帐!莫说对切磋的贵宾,就算对普通人也不能这样无耻卑鄙啊!”
一连串的质问在弟子的鸦雀无声中分外清晰。
远处韦希冲难以置信的靠着桌面站在那里,手指都掐进了木头桌面,他的声音既震惊又惊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岳中巅推开众人走向前来,他眼里通红,既是伤悲又是愤怒:“你是疯狗吗?青城怎么教你的?说!为什么不停手?!”
所有人围在两人周围,没人说话,王天逸觉的人群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割着自己,这里起码有几百把刀子,他努力稳定了惊慌的神色,声音嘶哑的说道:“我…我…他身上有暗器!”
一言一出,宾客和弟子们的目光唰的一声又集中到了怒发欲狂的岳中巅身上,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反问道:“暗器?”
说罢不等王天逸回答,反身抱起昏过去的蒋丹,把他丢给一个手下,手如利刃,“呲”的一声撕开了蒋丹身上的衣服。
时值盛夏,只穿单衣,撕开单衣就是皮肉,大家都看了过去,只见蒋丹一身白腱子肉,哪有什么暗器,而岳中巅并不停手,他脱下蒋丹的靴子,一拉就把靴子撕开了,他嘲讽般的问道:“这里有匕首?”
什么也没有。
“护腕!”王天逸挣扎着说道。
岳中巅把蒋丹两只手扳过来,众人都看了过去,果然蒋丹今天所带的护腕和寻常牛皮护腕不同,臃肿的很。
岳中巅又撕开了他们,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棉花。
“这是华山的训练护腕,比寻常护腕要软,这是为了今天的指导赛特意准备的!就是怕伤着了人!”岳中巅一声大吼。
王天逸只觉天地都在旋转,眼睛努力透过在脸上乱滚的汗珠子,朝站在蒋丹身边的赵乾捷望去,对方也正向他看来,一样的脸如金纸,一样的汗如雨下,一样的震骇莫名,一样的浑身巨颤,终于,赵乾捷身体晃了两晃,和蒋丹一样倒在了地上。
那边的韦希冲同样觉的天旋地转,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汗珠从白色头发里滚滚而下。
宾客们都朝他看过来,眼里都是疑问,意思很明白:你们青城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这个掌门是干什么吃的?
千里鸿看着擂台上手足无措的丁玉展,一声冷哼,说道:“我本来还想挑几个人带回去,现在看来也不必了,连礼节都教不会,训练不讲江湖道义的杀手倒是一绝。我下午就离开。”
“这几个甲组弟子你留着自己用吧!”说着把记着几个名字的纸条往韦希冲面前轻轻一推,转身拂袖而去。
丁晓侠笑道:“看来也不能全重武艺,毕竟教武就是教人做人嘛,呵呵。”说罢叫过了丁玉展,和丁家一众手下也离开了。
凌寒钩看着王天逸,皱眉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