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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老板娘说,“当然要搞清楚多少工资之后在决定。本来娄丽琴就是不说,我也想说的。哪能打工连工资都不说清楚的。”
“不是我不想问,”郑大宽说,“是实在问不出口。”
“问不出口算了,”老板娘说,“反正就是你现在知道工资多少,没有用。难道工资低了你就辞职?”
老板娘差点就要说“反正你也没有合适的工作”,但是她嘴下留情,没有说。
“不过,”老板娘说,“你可以套套你那个同事的口,或许能套出来。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心里有数。如果工资合适,安心做,如果太低了,至少可以骑马找马,注意一下招聘信息。”
老板娘这么一说,郑大宽倒想起来了,想起自从自己找到工作之后,就一点也不关心招聘信息了,仿佛这三个人的小公司就是他最终的归宿,或者就像是在家乡的时候吃苹果,刚开始的时候天天吃,父亲不给吃还闹,后来终于吃腻了,一点都不想吃了一样。现在理性地想一想,吕梁的这个公司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工作”,说是自己在应聘的旅程中一个驿站还比较确切。以前不知道,现在跟娄丽琴和王哲宇一比,这算是什么“工作”呢?也难怪至今连工资都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要说不能跟王子塑胶厂老板以前的那个助理王姑娘相比,没法跟娄丽琴相比,就是连王哲宇,也没有办法相比。
一想到王哲宇,郑大宽心里马上就不是滋味。不是嫉妒,也不是不服,只是有点委屈。毕竟,王哲宇当初是连大学也没有考上呀。现在一个月两千八,还包吃包住。吃的不知道,住的地方肯定比十元店强。既然王哲宇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看来,找机会应聘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不仅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要找工作,就是有了工作之后,也要时刻注意外面的机会。
那天晚上郑大宽等了很晚,也没有等到娄丽琴的电话,就是上床之后,也一直把耳朵竖着,直到第二天天亮。
第六章今晚又睡不好了
27
星期一上班,吕梁主动问郑大宽怎么样。
“估计她暂时过不来。”郑大宽说。说的有点抱歉。
“为什么?”吕梁问。
郑大宽就把娄丽琴目前的工作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主要是说娄丽琴突然当上了老板的助理,情况有了变化,所以暂时可能来不了。
吕梁听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吐出一个字:悬。
悬就是危险的意思,这里也可以引申为不确定的意思。
郑大宽问他为什么说悬。吕梁说,凡是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也都容易轻易失去。并且说,据他自己所知,这种港资厂的老板助理,事实上相当于二老板,当老板在香港写字楼忙着接洽海外定单的时候,或者是老板跑到国外去走访客户的时候,这边的工厂其实就是交给助理的,这样的位置,当然只能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有两种结果,”吕梁给郑大宽分析,“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不生气,”郑大宽说,“您说吧。”
说着,郑大宽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额头冒汗已经成了郑大宽的习惯,到深圳来了之后刚刚养成的习惯。大约是深圳的天气热吧。
吕梁说:“第一种情况,也就是通常的情况,这个助理一般是老板的情人。我是说一般的情况,也不是全部。”
“没关系,您说。”郑大宽鼓励吕梁继续说。
“第二种情况,”吕梁果然就继续说,“就是这个老板原先的那个助理刚刚走,正在物色新的助理,在这种情况下,厂里原来的老管理人员,事实上都盯上这个位置,正因为大家盯上这个位置,所以老板给哪个都不好摆平。而且,正因为都盯着这个位置,所以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都想着稳妥,不敢轻易出头,怕枪打出头鸟。正在这个时候,冒出你女朋友来,她本来就不想做了,无所谓,更没有想着当什么二老板,所以旁观者清,反而能看出生产和管理上的一些问题出来,并且毫无顾忌地大胆说出来了,正好,碰巧了,老板就选她了。”
“对对对,”郑大宽说,“就是您说的这种情况。”
说着,郑大宽开始擦额头上的汉,并且脸上也露出笑容。
“但是这只是一种临时任命,”吕梁说,“既然是临时任命,那么也就可以临时取消。”
“是吗?”郑大宽问。问的有点担心。刚才是替自己担心,或者是替他和娄丽琴的感情担心,现在又提娄丽琴的工作担心了。
吕梁这时候看看郑大宽,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打算往下说了。
“没关系的,”郑大宽说,“您还是帮我分析分析吧。”
吕梁再次看看郑大宽,仿佛是鉴别一下郑大宽是不是真心要他说,或者是鉴别一下自己要是真说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不是能受得了。
“真的没关系。”郑大宽说。
“其实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吕梁说,“除非她真的成为老板的情人,否则不可能干长。”
“那不一定,”郑大宽说,“做老板的,雇佣助理主要是为管理企业,说白了就是为他赚钱,而不是为了找‘小蜜’,如果是为了找‘小蜜’,那么为什么还有男助理呢?”
“你说的不错,”吕梁说,“老板本人可能确实不一定这么想,也不一定要这么做,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老板要想找‘小蜜’,那还不容易,干吗一定要找他的助理呢。”
“就是。”郑大宽说。
“但是,”吕梁说,“别人不这么看。假如你女朋友跟老板保持清白,那么,其他人就觉得有机可趁,就肯定会挑拨离间,制造她跟老板之间的矛盾,甚至有意设置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引导着你女朋友往里面跳。并且,厂里原来的那些管理人员,尽管他们之间为争权夺利也会勾心斗角,但是,在对付你女朋友的问题上,或者说在对付出头鸟的问题上,肯定会团结一致,共同设陷阱。到那个时候,即便老板明知道是有人挑拨离间,有人设置陷阱,但是想到既然这么多中层干部都反对你女朋友,为了维护大局,他也会忍痛割爱的。”
这下该郑大宽不说话的,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的汗珠像干蒸。尽管他还从来没有洗过桑拿,更没享受过干蒸。
晚上回到十元店,郑大宽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老板娘问他怎么了,他开始的时候不说,后来老板娘不问了,他才说。
“车到山前自有路,”老板娘说,“听我一句,顺其自然,别说现在还没有事,就是将来真的有什么事情,天也塌不下来。”
“这么说你也认为真是这样?”郑大宽问。问的有点绝望。
“你要相信娄丽琴对你的感情,”老板娘说,“深圳这个地方诱惑是很多的。假如她要是经不起诱惑,即使今天不出什么事情,将来也会出事的。你说是不是?其实不要说松岗这个香港老板,就是前几天打电话来的那个什么科技公司的老板,你认为他们真的是求贤若渴?还指不定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只要漂亮,找工作一定不会成为问题。但是,只要女人漂亮,老板哪有不动心的。”
“那不一定,”郑大宽说,“我就不会。”
老板娘听了一笑,差点就说:等你当上老板的时候才说这样的话吧!但是老板娘没有这么说,只是笑笑。
其实不用老板娘说,郑大宽自己就感觉到了。郑大宽说完之后,自己马上就想到了付雅卿。郑大宽自己心里想,还不是老板呢,只是被付雅卿喊了几声大哥和老师,晚上就梦遗了,要是真当上老板,天天有人主动跟在旁边喊老板,而且比付雅卿更热情,更主动,主动到真的就在他面前穿那种透明吊带的连衣裙,还敢保证仅仅是梦遗吗?男人谁仅仅满足梦遗?
想到这里,不用老板娘说,郑大宽自己脸就红了。
“那怎么办?”郑大宽问。
“我不是说了嘛,”老板娘说,“顺其自然。”
“怎么顺其自然?”郑大宽问,“是不是就是听天由命?”
“那也不是,”老板娘说,“听天由命太消极了,再说如果顺其自然就是听天由命,那么怎么还会有‘顺其自然’这个成语呢?听天由命是完全被动的,更多的是包含着一种无奈,而顺其自然不一样,顺其自然还包含着一定的主观能动性,包括‘顺’当事人自己心里想的‘自然’去做。比如你现在如果真的是宁可饿死也不打算失去娄丽琴,那么你就可以顺其这个‘自然’坚决主张娄丽琴离开松岗那个工厂。”
“我确实是宁可饿死也不想让她成为人家的小蜜。”郑大宽说。说的非常坚决。
“那好,”老板娘说,“那你当然可以叫她离开那里。但是她能听你的吗?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在那个位置上做的又很好,你凭什么要她离开那里?”
“等到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晚了!”郑大宽说。说的有点激动。
“好,”老板娘说,“即便你现在坚决要她离开,她也听你的了,离开了,你让她去做什么?总不能让她不工作吧。要是不工作,你们来深圳干什么?但是只要工作,比如去那个打电话来的科技公司工作,或者去你那个小老板帮她介绍的工作,你怎么敢保证她去新的老板那里就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如果在新的老板那里也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就真的完全怪罪于你自己了。”
郑大宽额头上的汗已经流到眼睛上,仿佛眼泪也已经出来了,或许是眼泪真的流出来了。
“这里真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