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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拿过一份报纸举起来,有意让德鲁姆看见标题。
报纸的头版有行十分醒目的大写标题:“百万富翁宅邸是屠宰场。”在大标题下面还有一行字型稍微小一点的副标题:“在福布斯的车库下面发现卡特赖特及其夫人的尸体。”
德鲁姆顿时目瞪口呆,直挺挺地站着。这时一名法警拿着一份报纸冲进审判室,急冲冲地进了法官办公室。接着一名观众拿着一份打开的报纸兴奋不已地走了进来,顷刻之间他的周围围满了听众,人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他喋喋不休的解说。
德鲁姆急忙伸出手,问:
“我能看一下报纸吗?”
“很高兴让你看。”梅森说着将第二份报纸交给他。
西尔马·本顿匆忙地走到德鲁姆身边,说:
“我必须见你。”
梅森大致浏览了一下报纸的内容,然后递给埃弗利。
“好像是《编年史》抢先发表的独家新闻,开始读吧。”
梅森看看钟表,转身伸伸懒腰,悠闲自在地走进法官办公室。
法官正坐在桌子跟前浏览报纸,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
梅森说:“我本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发现开庭时间已到,我很想在晚上休庭之前结束对这位证人的提问。其实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今天就彻底了结此案。”
马卡姆法官抬头仰视着梅森,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的用意是??”说到后面就没声了。
“是吗?”梅森问道。
“是。”
“法官,你莫名其妙什么?”
马卡姆法官皱起眉头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议论此事,但我还是要说,我真不明白你请求法庭同意你今天结束对证人的审问,用意何在。”
梅森耸耸肩没有吱声。
马卡姆法官接着说:“我不知道你这个人究竟是运气太好,还是脑瓜太机灵。”
梅森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马卡姆法官站起来,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可以继续提问。”
梅森重新回到审判室,马卡姆法官紧随其后。法警使劲敲着木槌要大家肃静,但审判室里还是一片混乱,有的叽叽喳喳,有的慷慨激昂,有的东溜西串,木槌敲了几下才有人听见。
审判室总算肃静下来,陪审员们各就各位。梅森坐在椅子上,从表情上看,他对刚才几分钟里发生的令人惊讶的事情好像无动于衷。
“请西尔马·本顿站在证人席上接受提问。”
马卡姆法官说。
德鲁姆立刻站起来,说:“阁下,发生了一起意想不到的令人震惊的事件。我必须马上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因此请求将本案的审讯推迟到明天早上。”
马卡姆法官从眼镜上面瞅着梅森问:
“律师,你反对吗?”
“我反对。”梅森说着一下子站起来,“被告有权要求在本次开庭期间结束对这位证人的提问。刚才我就向法庭提出了这一要求,检查官也表示理解。”
“你说得对,”马卡姆法官说,“法庭驳回延期审判的请求。”
德鲁姆大声嚷道:“但是,阁下必须理解??”
“就这样啦,驳回请求。”马卡姆法官说,“梅森律师,开始问吧。”
梅森用谴责的目光死死盯着西尔马·本顿。
她双目下垂,面色苍白,显出不安的样子。
梅森不慌不忙地说:“根据你的口供,波拉·卡特赖特是在10月17日早晨乘出租车离开米尔帕斯路住宅的。”
“对。”她说。
“你看见她走的?”
“是的。”她低声说道。
“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今年10月17日早上你看见波拉·卡特赖特还活着?”梅森说话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些。
证人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梅森温文尔雅地说:“在记录上写明证人犹豫不决。”
德鲁姆一跳而起,吵嚷道:“这显然不公平,我反对被告律师提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这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论的问题,如此审问委实不妥。”
“驳回反对意见。”马卡姆法官说,“记录中应记载证人在回答问题时明显有些犹豫不决。”
西尔马·本顿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因恐惧过度而黯然失色。她说:
“我不能说自己亲眼看见了她。我听见从她卧室下来的脚步声,看见一辆出租汽车停在住宅前面,还看见一个女人上了出租车,然后出租车就开走啦。我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女人就是卡特赖特夫人。”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她?”梅森追问道。
“是。”她低声说,“我没有看见她。”
“你已经鉴定出这封信是卡特赖特夫人写的,对吗?”
“对,先生。”
梅森拿出从米德威克发出的那份电报的影印件,说:“那么请你鉴定一下这份电报的影印件是否也是波拉·卡特赖特的笔迹,好吗?”
证人看着电报,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这两份文件的笔迹到底是一样还是不一样?”
“一样。我猜它们是一个人的笔迹。”她回答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到了。
“你该不会忘记,刚才你毫不犹豫地认定那封信是波拉·卡特赖特的亲笔,那么这份电报呢?它是不是波拉·卡特赖特的亲笔呢?”
“是,是卡特赖特夫人的笔迹。”她说话的声音让人几乎都听不到了。
“这么说,这份电报是卡特赖特夫人在10月17日早上从米德威克发来的?”
“我猜是吧。”证人低声说道。
马卡姆法官用小木糙使劲地敲着讲坛,说:“本顿小姐,你应该大声说,让陪审团能够听清楚你说的话,请大声说。”
她抬头看着法官,身子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德鲁姆检察官站起来说:“阁下,证人好像身体不舒服,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出于对她的公正,本人再次请求审讯延期。”
马卡姆法官摇头说道:
“我认为提问应该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明天审理本案,诉讼也许会被撤销。”德鲁姆沮丧地说。
梅森猛然转身,坚定地站着,双脚稍微叉开,头向前伸,摆出一副挑战的姿势慷慨陈词,声音如雷贯耳,在审判室里回荡:
“那正是我想避免出现的情况。本案是由检查当局起诉的,即使撒销诉讼,被告的名声也会留下污点。因此,她有权要求陪审团审判她无罪。”
马卡姆法官说:“再次驳回检查官请求,审判继续进行。”与梅森雄辨有力的声音相比,他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平淡。
梅森说:“你明知波拉·卡特赖特于今年10月16日晚被害,她怎么可能在10月17日上午写信发电报呢?请你对此做出解释。”
德鲁姆站起来说:
“我反对对方假设一个毫无证据的情节审问证人并让证人做出结论。”
马卡姆法官迟疑了片刻,他盯着证人苍白而沮丧的面孔,说:“我同意你的反对意见。”
梅森拿出那封被认定为是卡特赖特夫人亲笔写的信,放在证人前面的桌子上,用拳头在上面猛地一击。问:
“难道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不是!”她勃然大怒地说道。
“上面的笔迹难道不是你的?”
“你知道不是。那笔迹一点也不像我的。”
“10月17日你右手缠着绷带,是吗?”
“是。”
“你被狗咬啦?”
“是。王子中了毒,我试着给它喂催吐剂,它却突然咬了我的手。”
“说得不错。你10月17日右手缠上了绷带,之后的几天你仍一直缠着绷带,这是不是事实?”
“是。”
“你的那只手不能握笔?”
证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是。这表明你指控我写了那封信和那封电报是毫无根据的。当时我的手已受伤,根本就不可能握笔。”
“今年的10月17日,你在米德威克吗?”梅森怒气冲冲地问道。
证人犹豫不决。
不等证人回答,梅森接着问:“你有没有在今年10月17日订机票飞到米德威克?”
“有。”证人说,“我当时想也许在米德威克可以找到卡特赖特夫人,所以就乘飞机去了。”
“这份电报是不是你在那儿的邮局发的?”梅森问道。
“不是的。我已告诉过你我无法写电报。”
“好吧,我们再来谈谈你这只受伤的手。你右手伤得很重以致于无法握笔,是吗?”
“是。”
“今年10月17日你的手是这样吗?”
“是。”
“10月18日也是这样?”
“是。”
“19日也是这样?”
“是。”
“那么,我来问你,在我提到的这段时间里你一直都在写日记,是不是?”
“是。”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改口说:“不是。”
梅森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是。”
梅森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页撕下来的纸,说:“这是不是你10月18日记的日记?”
证人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那页撕下来的纸,无话可说。
梅森说:“你两只手都可以写字,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写日记,不过用的是左手。这是不是事实?你一直可以用左手写字,而且当你想隐瞒自己的笔迹时就用左手写,这是不是事实?这是从你的日记中撕下来的一页,上面的笔迹和声称是波拉·卡特赖特写的那封信和电报上的笔迹完全相同。这是不是事实?”
证人站起身来目光呆滞地看了一眼马卡姆法官,又看了看陪审团,然后张开铁青的双唇尖叫了一声。
审判室里顿时一片喧哗。法警使劲地敲着木槌要求大家肃静,助理检察官慌忙地跑向证人。
德鲁姆站起来发狂似地喊叫着请求休庭,而他的声音却被一片喧闹声淹没了。
梅森回到辩护席上坐下来。
助理检察官走到西尔马·本顿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带她离开证人席。突然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