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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让人指控她有罪。”他反驳道。
“不,就是你。”她说,“你建议她不要说话,她想说明自己的情况但又不敢说,因为你告诉她不要说。尽管你代表她,但你却让她蒙冤受屈,以便你的另一位当事人能够逃之夭夭。”梅森叹了口气,面带微笑地摇摇头,说:“我们谈谈天气吧,这个问题更实在一些。”
她走到他跟前,十分愤慨地说:
“佩里·梅森,我很崇拜你。你是我认识的男人中脑子最聪明,能力最强的一个,你做事一向令人赞叹不已,可这一次你却做了一件彻头彻尾不公正的事。你让一个女人陷入困境,目的是为了保护卡特赖特的利益。警察迟早会抓住他的,他们会审讯他的。可你却幻想着如果自己能转移警察当局的视线,让他们跟踪一个错误的线索,就可以加强对阿瑟·卡特赖特的保护。”
“如果我对你说,你完全搞错了。你相信我吗?”梅森问。
“不。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搞错。”她回答道。
他俯视着她,头向前伸,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怒气。
“德拉,”他说,“如果警察知道的和我们一样多,他们可能会有确凿的证据对卡特赖特立案,但是你不要自己骗自己,认为他们不会有充分的证据对贝西·福布斯立案。”
“但是就案情来说,阿瑟·卡特赖特是有罪的,而贝西·福布斯是无辜的。”
他固执地摇摇头,然后非常耐心地说:
“听着,德拉,你管的事有点太多啦。别忘了我是一名律师,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审员,我必须在法庭上代表我的当事人。
被告律师的任务就是以最有力的方式向陪审团陈述对被告有利的事实,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一切。地方检察官的任务是将对检查当局最有利的事实以最有力的方式提交给陪审团,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法官的任务是使双方权利得到适当的保护,并判断证据是否合情合理,合乎逻辑。陪审团的任务就是做出最后的裁决。我只不过是一个律师,所以应该尽自己最大能力代表我的当事人的利益,以便让他们做出对我的当事人最有利的判决。这是我宣誓应该履行的职责,也是我的当事人期望我做的一切。
“如果你冷静下来分析一下我们建立的审判体制,你就会发现律师没有别的选择。曾多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当被告律师有点聪明过头时,人们就会谴责他,但是人们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地方检察官和律师一样聪明过人。所以,为了打击检查当局的嚣张气焰,被告律师就必须进行机智巧妙,有理有利的辩护。人们要想享受宪法赋予自己的权利,就必须遵循上面这些原则。”
“这些我都知道,”她说,“我知道常常有一些人并不清楚审判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知道律师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必须那样做,但你说的这些并不能回答这个案子中的问题。”
梅森伸出右手,捏紧拳头,又松开,然后又一次握紧拳头。
说:
“德拉,我这个手里握着一个武器,它可以砸碎贝西·福布斯手上的铁锁链,使她重新获得人身自由。但是,我必须有效地使用这个武器。我必须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出击,否则只会损坏我的武器并且使那个女人的处境比现在更糟。”斯特里特注视着他,眼里露出钦佩的神情。
“我很喜欢听你这样讲,”她说,“一听到你用这样的声调讲话,我总是兴奋不已。”
“好吧。”梅森说,“请替我保守秘密。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可现在你全知道了。”
“你能答应我你就要使用那个武器吗?”她问道。
“当然会,”他说,“我代表贝西·福布斯,所以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使她得到最好的结局。”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不出击呢?在对方尚未找到起诉的证据之前,不是更容易击败对方吗?”
“在这个案子不行。”他耐心地解释说,“这个案子对她极其不利,也就是说,只有十分精明强干的人才能办好这个案件。我只有在摸清了这个案件的份量之后才敢出击。我只能出击一次,因此一定要做到出其不意,这样只需要一拳就够了,我必须先让公众对贝西·福布斯产生兴趣,使他们对她产生一种同情心。
“你知道让人们对一个被指控为杀人犯的女人产生同情心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这步走错,报社就会派一些特派记者把她当成母老虎来采访。他们会在一些专栏中没完没了地胡说八道。说她外表优雅,其实狡猾奸诈,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狮子般阴险的光芒,还会说她温柔的外表下潜藏着凶残的杀机。
“现在,我就是要引起公众对她的兴趣,唤起公众对她的同情,让公众去看报纸,然后知道有这样一位典雅的女士,她被指控犯有杀人罪而被监禁起来,她认为她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无罪,并且她也很想证明,但她的律师却下令阻止她这么做。”
“当然,这样一来人们都会同情那个女士,”斯特里特指出,“但是你的处境就糟了。公众会认为你是哗众取宠,目的是为了获得高额的辩护费。”
“我正希望他们这样想。”
“这会损坏你的名声。”
他苦笑了一声,说:
“德拉,刚才你还责备我,认为我为这个女人做得不够,现在你又来了一个大转弯,责备我为她做得太多了。”
“是。”她说,“这样做就是不对,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嘛。你根本就不应该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自己的名声。”
他一边朝办公室里间走一边说:“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别无办法。给德雷克打个电话,让他到这儿来,我想见他。”
斯特里特点点头,但并没有马上打电话,她等梅森关上里间的门时,才拿起电话。
梅森将帽子往书柜上一扔,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这时斯特里特打开门,说:“保罗·德雷克来了。”
“让他进来。”他说。
德雷克懒洋洋地瞅着梅森,慢声慢气地说:
“哎呀,伙计,你就没睡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一直在跟踪你,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儿,我手下的人在跟踪你。”
“我睡了两个多小时,洗了个蒸汽浴,刮了脸。办案时能做到这样也就足够了。”
“好吧,给我一支烟,告诉我有什么新闻。”德雷克说着身子往下一沉,坐在一张大皮椅上,两条腿悬吊在椅子扶手上。
梅森递给他一支烟,又给他拿了火柴,说:
“你倒是挺喜欢别人伺候你。”
“你不也一样吗,”德雷克说,“你把每个私人侦探所都搞得沸沸扬扬。我收到了很多电报,上面提供的都是些错误的消息或无关紧要的事实,你一个星期都看不完。”
“你发现阿瑟·卡特赖特或波拉·卡特赖特的线索了吗?”梅森问。
“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已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不仅如此,我们已问过城里的每个出租汽车公司,并和所有汽车司机都谈过了,就是找不出一个人在卡特赖特夫人离开弗利住宅的那天早上开车去过米尔帕斯路4889号。”
“你知不知道是哪种出租车?”
“不知道。西尔马·本顿说是一辆出租车。她对这一点很肯定,但我们就是找不到这辆出租车。”
“也许司机撒谎了?”梅森说。
“也许,但这不大可能。”
梅森在桌子后面坐下,用手敲着桌面说:
“保罗,我可以驳回他们对贝西·福布斯的指控。”
“你当然可以,”德雷克说,“你只需让那个女人说明情况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她保持沉默?只有有罪的人或不思悔改的罪犯才会使用这种诡计。”
“我想等到你手下的人确实找不到卡特赖特之后再让她说明自己的情况。”梅森说。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德雷克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卡特赖特有罪,所以想等他藏到警察根本不可能找到地方之后,再把警方的注意力从贝西·福布斯身上引开?”
梅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用右手握成的拳头轻轻地敲打桌子。
“保罗,”他说,“在这个案子上我可以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在最适当的时候向他们出击。我必须引起公众的兴趣,创造一种戏剧性的紧张气氛,然后迅猛出击。这样不等地方检察官想好怎样反驳我,陪审团就已经做出了裁决。”
“你的意思是让那女人受审?”
“她必须受审。”
“但是地方检察官并不想审讯她。他还不能肯定是否有确凿的证据。他只不过是想让她说明情况。”
梅森郑重其事地强调说:“那个女人必须受审,当然她也一定会获得无罪宣判。不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是说你可以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吗?”
“是的,只要我能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出击。但我得把事情弄大。”
“为什么不让她在初审时得到解脱?”
“那不行,我认为她注定要受审,我还要求他们能够尽快对她审讯。”
德雷克吹出嘴里吸进去的烟,看着梅森好奇地问:
“你那藏而不露的武器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了你,也许你会不以为然。”梅森说。
“不过,你还是可以跟我说一下。”
“我告诉你吧,那个武器就是一条嚎叫的狗。”
“天哪!”德雷克说,“你又要回到那条嚎叫的狗上?”
“是的。”梅森说。
“算了吧,那条狗与本案早就没有关系了,它已经死了,而且它根本就没有叫过。”
梅森固执地说:“我想证实那条狗确确实实嚎叫过。”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
“那只是一种愚蠢的迷信,”德雷克说,“只有像卡特赖特这样神经衰弱的人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