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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气息强烈地吸引着她,又与她年龄相仿,能随意出入单于内帐,正是一个理想的好伙伴。况且,按照匈奴习俗,如果头曼单于死了,她这个小娘顺理成章能成为冒顿的阏氏,她也很愿意有那么一天。于是,她几次挑逗,在冒顿面前展现肉体的魅力,暗示着她对他的爱慕。可恼的是,冒顿王子一心只在珠阏氏身上,对她的殷勤似乎浑然不觉,还让她感到一种有意的冷淡,使她十分难堪。她由爱生恨,对冒顿王子十分恼怒。然而右贤王伊牙斯却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风骚味,他虽粗鲁,却也是一个伟男子。于是,矢菊阏氏与他一拍即合,常常在深夜里钻进小叔子伊牙斯的帐篷。
伊牙斯才四十出头,正在壮年,无论在单于庭还是在全匈奴都是一位数得上的人物,将来不仅也有可能坐上匈奴大单于的宝座,还是能继承那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的候选人之一。按照匈奴习俗,兄弟间的遗孀,也是能继承的,只是他性急了一些,没等哥哥归天,便偷偷地接纳了这位嫂子。
《飞镝弑父》 单于庭之变单于庭之变(3)
一天夜半,趁头曼单于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际,矢菊阏氏赤条条地裹着一条毯子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情人伊牙斯的帐篷。她那情急滚烫的胴体熟练地钻进伊牙斯充满汗臭的熊皮被褥,被雄壮的伊牙斯抱个满怀。
这一夜两人太兴奋了,不依不饶地癫狂了半夜,才双双精疲力竭地拥抱着睡去。一觉醒来,只见白刷刷的一道曙光射进帐篷。矢菊阏氏连忙推开身边的伊牙斯,匆匆裹上毛毯,闪身出来。
不巧,在薄薄的晨雾中,冒顿王子突然骑马出现在面前,她躲避不及,连忙蒙着头,迈着碎步与冒顿王子擦身而过,慌慌张张奔向自己的穹庐。
冒顿王子开始没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也没认出她是自己的小娘,只是觉得那个毯子裹着的身躯很娇小,步态很美,还光着脚,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这个女人真有些怪。没等他细想,马匹便与她擦身而过。
跑出一阵,他才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蒙头女人的身影、步态不是很像他的小娘矢菊阏氏吗?她去的方向也正是父亲的穹庐。这大早她出来干什么?她分明见到了自己,却有意躲避着自己。她那般装束,光着脚……想着想着,他不禁脸红气急起来,这个骚狐狸一定干了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平日里一双眼睛就不老实,老是斜飞着勾人。可她又……又和谁呢?从她走来的方向他估摸出了三分。
关于这位小娘与叔叔伊牙斯的暧昧关系,他早有风闻,也亲眼见过两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今天可叫他撞见了奸情。他血气上涌,为父亲愤愤不平。他真想扭转马头赶回去,用鞭子狠狠地抽她一顿,整治这个下贱的女人。
然而,再一想,对这一丑行他无能为力。他没有亲眼目睹,没拿到真凭实据,只是一些疑点、一种推断。再说,那女人是父亲的阏氏,他也管不着。那女人与叔叔伊牙斯又都是父亲宠信之人。尤其是那女人,已经把父亲哄得黑白不分,自己捅破了这件丑事,弄不好会与父亲的关系搞僵,近日他已感到父亲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他信赖他了。
于是,他在谁面前都没提起那档子事,连珠阏氏也没告诉。但是,矢菊阏氏却添了一桩心病,她知道冒顿是个精细的人,这档子事撞在他手中,总是个把柄。她心中惴惴不安,也更记恨冒顿王子,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这眼中钉、肉中刺得赶紧拔掉。她把哥哥独龙奇召来商议,要趁现在人心浮动之际,赶紧设法除去冒顿,让她儿子昆脱将来能继承大业。
独龙奇当然十分愿意早日除去冒顿,但他深知其中利害,便对妹子说:“把冒顿拉下马,把昆脱扶上马,这两件事都不易,你我说了都不算,得头曼老头子拿定主意,至于怎样才能说动老头子,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矢菊阏氏觉得自己能掌握头曼,说:“老头子好对付,他什么事还不是听我的。”
“这件事我看未必。”
“他敢?他不依我,我没好果子给他吃,我不让他进我的寝帐。”
独龙奇知道这是妹妹的一记杀手锏,他嘿嘿一笑,说道:“当然,这看你的手段了。不过,我看也不必太性急,对老头子你不如先从昆脱说起,昆脱长大了,应该有个名义。做妈妈的给儿子讨个名义,名正言顺,看看老头子的态度怎样?”
“名义?什么名义?”
“当然得有个名义,先从它着手。你总不能直通通地对老头子说,你把冒顿给我除了,让昆脱将来当上单于。老头子是个聪明人,这种事他能干吗?你先得让老头子一步步讨厌冒顿、烦冒顿,一步步把心思挪到昆脱身上,这样才能水到渠成。”
“这当然,我心中清楚,这一段老头子对冒顿也气大了,这兔崽子太狂,能得他快压过老头子了,老头子心中不痛快,这我看得清清楚楚。”
“好,那就好,只要老头子心中生疑,我们就能下套子逮狼,一步步来。我看,你就说昆脱大了,让头曼下口谕,封昆脱王子为左贤王!”
“左贤王?封昆脱为左贤王?”矢菊阏氏觉得很突然。
匈奴尚左,左贤王的位置仅在单于之下,若封昆脱为左贤王,也就意味着指定昆脱为自己的继承人。当时匈奴没有严格的礼仪制度,没有文字,典章文书也一概全无,一切都凭部落首领会议的商定以及单于传下的口谕。
独龙奇不管妹子的迟疑,接着说:“是啊,让老头子封昆脱,看看他的态度。我早就注意到了,左贤王的名位搁置很久了,他让伊牙斯当右贤王,就是不提左贤王的人选,很明显他是准备留给冒顿的。现在你去向他讨来这位置,就一下子断了冒顿的路。”
“这……”矢菊阏氏知道左贤王的分量,儿子过几天才满十二岁,这名号她心中有些发虚,便对哥哥说:“这……这名号老头子会给吗?”
“你看你,一动真格的,就发憷了,你怕什么?你给他出难题嘛!他不是疼你爱你离不开你吗?即使他不答应,你也得把他的心搞乱了。还有,他若不答应,马上欠你一笔人情债,他得想别的法子还。还有,我不是说了,做妈的为儿子讨封号,怎么也不过分,你管它合适不合适。再说,这个封号最合适不过了,我们不是要把昆脱抬上单于大位吗?要达目的,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矢菊阏氏听了哥哥这番话动心了,心想哥哥这一手真厉害,真是一刀直捅心窝子。好吧,就听哥的,来个一刀子见血,本来她也得找个话头才能向头曼张口。
“哥,那我就照你的话办了,正好,过两天昆脱就满十二岁了,我就拿这个话头向老头子讨名分吧,你看怎样?”
独龙奇只是嘿嘿地笑,他那张瘦长脸拉得更长了,心想困难的一步迈出来了,好戏开场了。
三
头曼单于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倒在怀里向他撒娇的矢菊阏氏会提出这个要求,要他下口谕封昆脱为左贤王。
昆脱十二岁了,按草原上的规矩,十二三岁的男孩开始迈向成人,若是贫苦牧民家的孩子则该担起生活的担子了,昆脱这贵胄子弟当然不用。但十二岁毕竟是人生一个台阶,当父亲的是该送孩子一件礼物,他也已准备了一匹漂亮的小马,配上一副银鞍送给儿子。他想这件礼物儿子一定会高兴的,矢菊阏氏也会高兴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矢菊阏氏向他讨的竟是这样一笔重礼。他疑惑地向怀中的矢菊阏氏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没听清?我让你传口谕,封我们的儿子昆脱为左贤王!”
“不,那不行!”他直感地脱口而出,推开了矢菊阏氏,神色凝重地坐了起来。他尽管对这女人百依百顺,但这件事却不能答应。昆脱还是一个少年,为匈奴国没建立一点功业,他的声望根本无法与冒顿相比。左贤王的位置他早有打算,是准备留给冒顿的,之所以还没分封,也是为了慎重,想让冒顿再创番事业,使各部首领都服气。从河南败回后,他心烦意乱的,这件事也顾不上了。再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冒顿更风光,他得再想想、再看看。现在,昆脱却要讨这个名分,如果依了矢菊阏氏,那实际上便是废黜冒顿,这举措不光冒顿会不服,那些部落首领都会诧异,都会不服,自己怎么能干这种荒唐事。他有些恼火,这女人怎么不知深浅,疼爱儿子也不能过分。
《飞镝弑父》 单于庭之变单于庭之变(4)
矢菊阏氏可不管他的神色,也霍地坐起来,说道:“不行?为什么不行?昆脱不是你的儿子?你儿子为什么不能当左贤王?”
头曼单于看了她一眼不理她,站起身来,背着手在穹庐中来回踱步。他心中很恼火,想斥责这个女人,可是,他刚张口又缩了回来,这女人他惹不起,他不想跟她理论。
“哼,我知道,你心中是惦记着你那个大儿子,你是想把那位置留给他,是吗?你呀,你真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真是傻,傻透了。”矢菊阏氏对今天的谈话早已反复盘算过,她开始下套了。
头曼单于觉得她话中有话,便停步转过身来,对她说:“我不能太偏心眼,冒顿是哥哥,又立下这么多战功,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能说他不比昆脱强吗?我哪里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是啊,他当然比昆脱强,他岂止比昆脱强,比你这老子还强呢!”
“这,这是你说的?”头曼最不愿意听这句话,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那股暗火开始往上蹿。
“我说的?我敢说吗?是你那宝贝儿子自己说的,是他的那些狐群狗党说的,难道你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