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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而我们也去那里,但不是经常去。当然最近没有去过,为什么?”
“这个,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在到处搜寻呀。我们找过那处‘痴舍’,
都锁上了。”
“没有呀,”我说“我们从来都懒得去锁它,里面半点儿值钱的东西都
没有,只有几件零碎家具。”
“我们认为很可能黎老太太在用那处地方,但却找不到她的踪迹。然而,
我们却发现了这个,反正我也要拿给你看看。”他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
小巧精致的雕金打火机来,这是只女用打火机,上面用钻石镶了一个“IP”
字母。“这不是你太太的吧,是吗?”
“有II 字母的绝不是,不是,不是爱丽的,”我说道:“她并没有这一
类的东西。也不是葛小姐的,她的名字是莉娜。”
“它就在那上面,什么人掉在那里的,这是种高级的——贵得很呢。”
“II,”我说道,深深思索又说了一句:“我想不起跟我们一起的人,
谁的第一个字母是II,除开是可瑞。但是我真正不明白,她会沿着那条草木
繁密的小径,爬到那‘痴舍’里去。再说,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相当长,
大约有个把月吧,我也没见过她用这只打火机。或许我并没有注意吧,”我
说:“葛莉娜小姐也许知道。”
“好吧,你拿去给她看看吧。”
“我照办,不过如果真是这么回事,真是可瑞的话,我们最近在‘痴舍’
从来都没有见到,这却似乎是件怪事。那里的东西并不多,像这样儿的东西
掉在地上,一定看得见——是掉在地上吗?”
“不错,相当挨近那条长躺椅,当然,任何人或许在‘痴舍’住过。你
知道,那地方很方便,任何时候一对情人可以在那里会面。我在和本地的人
谈话,不过他们不可能有像这样的打火机。”
“还有位哈劳黛,”我说:“但她会有像这样特别精致的东西吗?我很
怀疑;而且她要在‘痴舍’里做些什么?”
“她是你太太相当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不错,”我说:“我想爱丽在这里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她。”
“呵。”金恩警佐说。
我凶狠狠望着他:“你该不以为哈劳黛是——爱丽的仇人,是吗?那就
太荒唐了。”
“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她会是仇人,我同意这一点,不过你对女士们是绝
不知道的呀。”
“我以为——”我开始说道,然后停下来,因为我所要说的,看上去相
当古怪。
“是什么呀?罗先生。”
“我相信哈劳黛原来和一个美国人结婚——一个姓劳的美国人。实际上
也就是内子在美国的主要信托人——劳斯坦。但姓劳的人一定成千上万,而
且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却完全只是一种巧合。对所有这些事,又该做些什
么呢?”“那似乎不可能嘛,不过当时——”他闭嘴不说了。“奇怪的是,
我以为就在出事的那天——就在这里——在这个郊区的乔治餐厅,见到劳斯
坦——”
“他没有来见你吗?”
我摇摇头。
“他同一个人一起,看起来很像哈小姐。但也可能是我的错误。你知道
的,我想,建造我们房屋的是她哥哥吧?”“她对这幢房屋很有兴趣吗?”
“没有,”我说:“我认为她并不喜欢她哥哥的建筑式样。”这时我站
了起来:“好了,我不再占用你的时间了,设法把那个吉卜赛人找到吧。”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停下来不找的,法医也要找她呀。”
我道过再见便走出了派出所。说起来也真邪门,这种事常常发生,真是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哈劳黛就在我经过邮局时,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们两
个人都站住了,她说话还有点儿难为情,那就是遇见最近丧亲失偶的人所常
有的表情。
“美克,我真是太为爱丽难过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人人向你说东道
西,真是太恶劣了。可是我刚刚——刚刚也说了那些话。”
“我知道,”我说:“你对爱丽很好,使她在这里有如归之感,我一直
都很感激。”
“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你,而我想最好在你去美国以前,现在就问问,
听说你马上就要去了吧。”
“尽我所能的快走,在那边有很多事情要料理一下。”
“那只是——如果你要把房屋卖掉的话,我想这会是你走以前要办的事
吧。。如果这样——如果这样,我很想有第一承购权。”
我盯着她,可真正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是我预料到的事情中最后一件事
嘛。
“你的意思是乐于买下来吗?我还以为你连建筑的式样都不喜欢呢?”
“托尼哥哥向我说,那是他生平的杰作,我敢说他知道。我料到你会要
一笔大价钱,可是我付得起,喜欢有这么幢房屋呀。”
我止不住想这真是古怪,她对我们的房屋,从来没有表示过最隐约的欣
赏;我奇怪,也和从前奇怪过一两次一般,她和她的隔山哥哥真正的关联是
什么。对他有真正的莫大崇拜吗?有时,我几乎认为她不喜欢他,乃至于痛
恨他呢。她谈到他时,一定用非常古怪的方式呀。但不论她的真正感情是什
么,对她来说,他代表着了不起——很重要的人物,我缓缓摇了摇头。
“我很明白,你以为由于爱丽过世,我愿意把这片地方卖掉离开,”我
说:“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在这儿住过,生活得很快乐,是一
处我最能记得她的地方,我不卖‘吉卜赛庄’——决不考虑!这一点你可以
确定。”
我们的眼光相遇,那就像我们中间的一场打斗,然后她的眼光低下去。
我在行动和说话这两方面,都鼓起了勇气。
“这本来不关我的事,不过你以前结过一次婚,先生的大名是劳斯坦
吧?”
她望着我,默默然一阵子,然后猝然说道:
“不错。”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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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乱乱——回想起来,我所能记得起来的一切就是这样。报纸记者提
出问题——要求作次访问——大批大批的信件和电报——葛莉娜加以处理—
—
头一件真正使人吃惊的事,便是爱丽的家人,并不像我们所料想的,都
在美国。发现大部分人实际上都在英国时,着实是一项震撼。或许,可以了
解可瑞是这样,她是一位极其安定不了的女人,一向都是在欧洲忙忙地来来
去去——去意大利,赴巴黎,上伦敦,又重回美国——到棕榈滩,出西部到
牧场;这里,那里,每一处地方都有。爱丽去世的那一天,她在的住宅不到
八十公里远,依然在随着自己的一时兴起,要在英国有幢房屋。她匆忙到伦
敦待了两三大,到新的房经纪人那里,检视新的式样,就在那一天,在乡间
看了五六处房屋。
原来,劳斯坦也坐同一架飞机到伦敦来参加一次业务会议。这些人知道
了爱丽的死讯,倒不是从拍到美国去的电报上面知道的,而是从报纸上。
爱丽该安葬在什么地方,引起了一场丑恶的争执;我所采取的态度,她
要安葬在逝世的这里——这儿也是她和我生活的地方,该是天经地义。
可是爱丽的家人激烈反对,他们要把尸体不久就运到美国去,下葬在她
的祖先坟地——她的爷爷、父亲、母亲,以及安息了的其他人的坟地里。人
要是这么想,我认为这也真正是自然而然的事。
厉安德来和我谈这件事,说得很有道理。
“她从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该埋葬在什么地方。”他向我指出这一点。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气愤愤反问:“她多大了?——才二十一岁。
你二十一岁时不会想到就会要死吧,也不会想到自己要安葬的途径吧。假如
我们曾经想到过这件事,便可以断定,我们都不会是同年同月生,也会在什
么地方安葬在一起。可是谁在一生的中途想到过死呢?”
“非常正当的观察,”厉先生说道,然后他又说了:“我怕你也不得不
去美国吧,你知道的,那里很多业务上的利益,非得你去处理不可呵。”
“是什么方式的业务?我为了什么业务,一定得到那里去?”
“你要处理的业务多着啦,”他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遗嘱中主要
的受益人吗?”
“你意思是说,因为我是爱丽最近的亲人或者什么吗?”
“不是我,而是她的遗嘱里。”
“我并不知道她立过遗嘱呀。”
“呵,立了,”厉安德先生说:“爱丽是个实事求是的年轻女性,你知
道的,她非如此不可,自小生长在这种事情的中间呵。她成了年,几乎就在
结婚后,立刻立了一份遗嘱,寄放在伦敦她的律师那里,要求送了一份副本
给我。”他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如果你真到美国来,向你建议,我也
是这么想,你应该把自己的很多事,交给那里一些信誉卓著的律师去办。”
“为什么?”
“因为在这种大宗财富,宠大房地产、股票、各种工业中统制股权的情
形下,你就会需要技术上的意见了。”
“我不够资格处理这样儿的事情,”我说:“说真格的,我不够资格。”
“我完全了解。”厉先生说。
“我不能把整个事情托付给你吗?”
“你可以这么做呀。”
“这个,那么,我为什么不这么办?”
“然而,我想你还会分别有人代表。我业已为这一家的一些成员代理了,
也许会引起利益上的冲突。如果你交由我处理的话,有了一位充分有能力的
律师做代表,我会使你的利益受到安全保障。”
“谢谢你,”我说:“你真是太好了。”
“如果我略略有点儿轻率的话——”他的神色有点不自在——想到厉安
德也会轻率,使我很高兴。
“怎么样?”我说。
“我要建议你对任何要签字的东西,都要非常谨慎。任何业务上的文件;
在签以前,可得要彻彻底底小小心心看过。”
“你所说的文件种类,也就是如果我一定要看的吗?”
“假设你并不完全明瞭,你那时就可以把它交给自己的法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