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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半晌。然后又说:
“像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但愿能怎么处置他吗?我要命令我的仆人:‘把
这人活活打死,然后扔到拉圾堆上去!’我年轻的时候,这种事情就是这么
处置的,先生。”他仍是没有答腔,只专心地听着。
她突然百般不耐地看着他说:“你是不说话的,白罗先生。我在想:不
知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目无旁视地盯了她一眼。“我认为,夫人,您的威力是在您的意志,
而不在您的手臂上。”
她顺着裹在黑衣里的瘦弱手臂往下瞧,直看到那只枯黄瓜子般缀满戒指
的手上。
“一点不错,”她说:“我这上面——一点力量也没有。我不知道我该
难过还是高兴。”
倏地,她猛转身回到房里,女仆正在忙着把东西装回箱里。
郡主打住了波克先生道歉的话。
“你是不必表示歉意的,先生,”她说:“出了人命案,当然要采取一
些行动,仅此而已。”
“您真太客气了,夫人。”
他们离去时,她只微微低了一下头。
下面两间房门也是关着。波克先生停下脚步抓了抓头。
“该死!”他说:“这就麻烦了,这两位用的是外交护照,按理行李是
不能检查的。”
“从验关的立场说是不错的。但是事关命案,就得另当别论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惹麻烦。”
“不要发愁,老朋友,伯爵夫妇是很明理的人。你看德瑞格米罗夫郡主
不是很和蔼的吗?”
“她的确是位贵夫人。这两位地位也很显要,不过我觉得伯爵这个人个
性有些蛮横。你坚持要见他的夫人时,他好像很不高兴。如今我们再要检查
他们的行李,我看他更要光火了。也许——我们就放过他们吧,呃?反正,
他们也不会涉入这种事体的,我们何必自找麻烦呢?”
“我不同意你的想法,”白罗说:“我敢保证安君业伯爵会很讲理的。
无论如何,我们总可以试试看呵。”
不等波克先生回答,他就在第十三号房门上猛敲了两下。
里头有人应道:“进来!”
伯爵坐在靠门的角落上看报纸。伯爵夫人蜷卧在对面靠车窗的角落上,
她脑后垫着一只枕头,看着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对不起,伯爵先生,”白罗先开了口:“请原谅我们打扰阁下。我们
正在搜查旅客们的行李。这只是例行的程序,不能不进行。波克先生认为,
阁下伉俪持用外交护照,是有理由拒绝被查的。”
伯爵思量了片晌。
“谢谢,”他说:“但是我觉得不必把我们当作例外。我愿意与其他旅
客一样,行李接受搜查。”
他对他夫人说:“你不反对吧,伊莲娜?”“当然不。”伯爵夫人毫不
迟疑地说。
随即他们进行了一番快速、敷衍了事的搜查。白罗似乎有意在制造困窘,
说了一些无关宏旨的话,像什么:“你箱子上的标笺纸都湿了,夫人。”他
自架上拿下一只羊皮箱子时,指着上头姓名缩写与一个冠冕徽帜时这么说。
伯爵夫人对他此项观察并没有反应。事实上,她似乎对眼前进行的事情
倍感无聊,仍蜷卧在角落里,梦般的眼神凝视着窗外,任凭他们在隔室搜查
她的行李。
白罗在检查终了前,打开了盥洗缸上头挂着的小橱子,看了看里头放的
东西——一块海绵、面霜脂粉,还有一小瓶镇静剂。
之后,双方客套了一番;这三个搜查小组就离去了。
下头要查的是侯伯太太、死者与白罗自己的房间。
他们一行这时来到二等车厢。第一间房,第十号与第十一号卧铺,也就
是玛丽·戴本瀚与葛丽泰·奥尔森同室的房间。前者在看书,后者正在熟睡,
他们进来之后,她吓了一跳醒了过来。白罗重施故伎。那瑞典妇人似乎焦虑
不安,玛丽·戴本瀚则是镇定而冷漠。他先向那瑞典妇人发话。
“如果能得到你的许可,我们想先查你的行李。然后,也许你不介意去
照顾一下那位美国太太,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把她搬到下头一节车厢
的一间房间去了,但是因为她的手提袋中发现了东西,到现在仍是惊怕得很。
我已经叫人去送咖啡给她了,不过,我觉得要是有个人去陪她谈谈,会更好
的。”
这位好心的妇人,立刻仁心大动。她想立刻就去。她一定吓破了胆子了,
那位太太这次旅行离开了女儿,又碰上了这种事情,真够受的。当然,她应
该立刻就去陪她。她的箱子没有锁,她会带一点嗅盐过去的。
她匆匆离去,她的行李也立刻检查完毕。她的东西少得可怜;显然,她
也未曾觉察到自己帽子盒中少了些铁丝。
戴本瀚小姐将书本放了下来,她在注意着白罗。他跟她要过来钥匙,便
自行李架上取了一只箱子下来。正在开锁的时候,她问他:
“你为什么把她打发走了,白罗先生?”
“我,小姐?呵,去照应那位美国太太呀。”
“非常好的借口——但总归是个借口。”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姐。”
“我想你懂得很。”她露出一丝冷笑说:“你要留我一个人下来。是不?”
“你这是把话硬往我嘴里塞了,小姐。”
“也把鬼主意塞进你头里了吗?不会的,我想我没有,你早就有这主意
了,对不对?”
“小姐,我们有句俗话说——”
“恶人先告状——是不是这句?你可别小看了我也有点观察力与普通常
识的,不论是什么理由了,反正你总认为我在这桩可鄙的事体上知道些什么
——我告诉你,我从没见过这个卑鄙的流氓。”
“你想得太玄了,小姐。”
“没有,我没有胡思乱想。可是我认为有话不直说出来,简直是浪费时
间——不直截了当地说,却如此转弯抹角的。”
“你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了。不错,你喜欢抓住重点、直截了当的方式。
那好,我们就来直接的方法,我想问你我在叙利亚动身途中,偶尔听到的一
些谈话的含意。我在孔雅站上,下车在月台上作你们英国人常说的‘伸腿活
动’。深夜里,传来小姐你的、还有上校的谈话声。你对他说:‘现在不行。
等事完了再说,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小姐,你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很冷静地问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谋杀吗?”
“是我在问你,小姐。”
她叹了口气——片刻中坠入了沉思。然后,似要立起身来,她说道:
“那些话确有些含意,先生,但却不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我只能向你发
誓保证:我在上车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姓罗嘉德的人。”
“然而,你仍是拒绝解释那些话?”
“是的,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我是拒绝。那是——与我从事的一项任
务有关。”
“那项任务如今已经完结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结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告诉你,小姐,我可以再提醒你另一件事。我们到伊斯坦堡的那天,
途中耽误了一下。你好像很焦急,小姐。你,原是镇定且很有自制力的。然
而,那天你却失去了那份冷静。”
“那是我不想耽误转车。”
“你说过的。不过,小姐,东方号特快车每周除了星期天之外,每天都
有车的。即令你错过班车,也顶多耽误廿四小时而已。”
戴本瀚小姐首次露出了光火的迹象。
“你好像没想到,有人有朋友在伦敦等着接她,耽误一天就扰乱了一切
的安排,惹出许多麻烦。”
“喔,是这样的吗?有朋友在等你呀?你怕带给他们不方便?”
“那当然了。”
“可是,这就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这班车上——我们也耽误了,而且这次误点更严重,因为根本不可
能打电报告诉你的朋友,或是打长——长——”
“长途电话,对吧?”
“呵,是的,你们在英国叫旅行皮包电话。”
玛丽·戴本瀚不禁住也笑了。
“旅行箱电话。”她改正他说:“不错,正如你所说,不能打长途电话,
又不能打电报,的确非常令人着急。”“但是,小姐,这一次,你的态度却
不同了,你并没有显得不耐烦。你却变得冷静且随遇而安了。”玛丽·戴本
瀚一阵脸红,咬紧了下唇,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你怎么不答话呀,小姐?”
“抱歉,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回答的。”
“你态度的改变,小姐。”
“你不觉得你有点小题大作吗,白罗先生?”白罗伸出手臂,做了一个
歉然的姿态。
“这恐怕是我们当侦探的通病,我们总认为人的行为应该是一致的。我
们是不容许情绪的改变的。”玛丽·戴本瀚没有作声。
“你与阿伯斯诺上校很熟吗,小姐?”
他心想他这一改变话题,或许会使她轻松下来。“我是这次行程中才认
识他的。”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可能认识罗嘉德?”她断然地摇头说:“我
可以肯定他绝不认识。”“你何以如此肯定?”
“听他谈话就知道了。”
“可是,小姐,我们在死者房间地板上拣到了一枚烟斗捻子。而阿伯斯
诺上校是车上唯一抽烟斗的人。”他严谨地注视着她,但是她没表惊呀,更
没有激动,仅说:
“荒谬,无稽。阿伯斯诺上校是世上最不可能卷入这个命案中的人了—
—特别像如此充满戏剧意味的一桩罪案。”白罗心里也是这么想,他真不能
不同意她的看法。但是他却说:
“我得提醒你,小姐,你似乎对他的认识并不很够。”她耸了耸肩膀说:
“他这类型的人我很了解。”
他柔声地说:
“你还是拒绝告诉我那些话的含意:‘等这一切都过去’?”
她冷冷地答道:“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要紧,”赫邱里·白罗说:“我总会查出来的。”他躬身一礼,走
出房间时,顺手将房门掩上了。
“你这么做好吗,老兄?”波克先生问:“你使她有了戒心——而经由
她,也会使上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