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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活动,灵魂离开了这个身体之后,和这个身体已经不再有联系,回不去了。
所以,现象虽然同样是“灵魂离开”,但是却有著不相同之处。
我的假设是,正由于这种不同,所以陈长青在死了之后,他的灵魂,有了崭新的感
觉,而就是这种新的感觉,使他吃惊。
七人显然明白我的问题,他们道:“我们也是这样想,可是这个问题,我们没有答
案。”
我立即道:“为甚么?你们还不能──”
七人道:“我们当然能,但是我们没有死,所以不知道死亡之后的情形如何。”
我“啊”地一声:“死了之后的情形如何,应该问死了的人,例如陈长青。”
七人道:“是的,但当时,我们心中极乱,急于想知道和师父转世有关的暗示,所
以并没有去深究何以陈长青的反应这样……怪。”
我道:“他除了吃惊之外,还有甚么反应?”
七人苦笑,神情愤然:“我们一感觉到他,自然集中精神,问他师父有甚么遗言,
可是他却像是处于极度的慌乱之中,先是不断惊讶,接著就叫:为甚么会这样?为甚么
一定是这样?在他的叫声之中,他好像正在用尽力量,在挣扎,在对抗──”
他们说著和陈长青灵魂沟通的情形,我越听越奇。
我并不是没有和灵魂有过接触,但是却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在很多的情形之下,人
的生命形式,一旦成为只有灵魂的存在之后,似乎都很安于这种转变,何以陈长青竟会
有那样异常的反应?
七人又道:“他的反应,激烈无比。我们猜想,他正遭遇到了极常的变故,可是我
们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老实说,那时我们其实并不关心他的遭遇,只是急于
想在他那里,问出师父最后的暗示来。可是他……他一直处于……狂乱的状态之中,我
们一再追问,得到的除了是他的狂吼乱叫之外,甚么也没有。”
我要很用力,才能把自己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控制在不致于失态的情况之下──
陈长青一定是遇到了甚么极不寻常的事,才会这样子的。
七人神情沮丧:“我们一再追问,可是感到陈长青的呼叫声在渐渐远去,终于,我
们和他失去了联络。自此之后,我们用尽了方法,集中了近百名已有通灵之能的同门,
一再努力,可是也无法再和他联络。”
我默然,因为我知道,人的“通灵之能”毕竟有限。人和灵魂之间的沟通,主动权
似乎一直操在灵魂之手,也就是说,灵魂要主动和人联络容易,人要主动和灵魂联络,
就十分困难。
那七人口中所说的“近百同门”,我相信是人类之中,最具通灵能力的一群了。若
是连他们也没有办法,那么,世上便没有别人可以有办法了。
我望著他们:“你们不能放弃,总要想办法的。”
七人道:“是,各种各样的方法都用了,最后,有人想到,通常灵体存在的空间虽
广,但是对于故居──原来常去的所在,会有一种特殊的留恋,我们探听到陈长青的故
居是在这里──”
他们说到这里,红绫接上道:“我就是在那巨宅的附近遇到他们,他们正鬼头鬼脑
,不知想干甚么。”
红绫一看到那七人,有点鬼头鬼脑,她立刻想到了事情会和陈长青有关,现身用言
语一挑引,七人正急于想和陈长青联络,自然一下子就对上了嘴。
红绫和那七人,在陈长青的巨宅附近相遇,红绫知道他们是为了找陈长青而来,她
就略透露了一些最近曾和陈长青联络的经过,七人自然不肯放过她,红绫就要他们带她
到他们投宿的寺庙去──这其间的经过,相当曲折有趣,但一来,和整体故事的关系不
算太大。二来,其中还有一层障碍,现阶段,不适宜说出来,那和另外一些事有关,所
以我就略而不述了。
当然,日后如果记述到了那“另外一些事”的时候,我是会补叙出来的。
到了寺院之后,七人看出红绫不是普通人,就想集中七人的精神力量,逼红绫把一
切经过都说出来。红绫一方面从容应付,一方面派那鹰来通知我。等我赶到时,他们正
在争执,那七人显然无奈红绫何,而后来发生的事,我也都参与了。
那七人把经过说完,不免有点悻然地望了红绫几眼,红绫笑嘻嘻地,假装看不见。
他们又向我求助:“实在师父转世之事,关系太大,要请阁下帮忙。”
我怪道:“各位放心,能出力,我定尽力,问题是,我现在,也一样在找陈长青,
我判断他的灵体,正处于一个对他来说,十分可怕的困境之中,他曾透露了极少的情形
──”
我把陈长青所说的,除非有人肯死,用没有了身体的灵体形式去和他沟通,才能给
他帮助等情形说了,也说了陈长青突然和温宝裕联络的经过。
七人听得很是用心,等我说完,他们神情愤然:“就算他身在困境,也不应该不把
师父的遗命告诉我们。”
我替陈长青说话:“是不是把全部的遗言说出来,对他来说,并无损失,他如今不
和你们联络,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七人著急道:“他要是一直不和我们联络,我们就一直无法知道师父转世后的下落
了……”
这对他们来说,自然重要之至,所以我想了一想:“我们还是各自努力去和他联络
,到有了结果,再互通消息。”
七人沉声道:“我们想的不错,他回故居去了,我们要到他的故居去找他。”
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以说并不过份。而且,由他们出马,成功联络上陈长青的
机会可能相当高。我道:“我可以代现在的屋主答应,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各位,我
深知陈长青的脾性,如是你们对他存有敌意,只怕不会成功。”
七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好,他护师有功,我们只是求他便是。”
他们既然答应了,透过他们的力量去找陈长青,未尝不是办法。
我、红绫和那七人一起离开了寺庙,三个庙僧走了出来,不住地表示虽然同在佛门
,但是派别不同,言下之意,是要那七人最好再也不要前来打扰了。
我心中暗想,这些寺僧,比俗人更俗,那七人的修为,在他们百倍之上,若他们有
心学佛,随便讨教些,便受益匪浅了。但如今的寺僧,著眼处何尝有半分在佛学,真是
可叹。
我们到达陈长青巨宅时,正是天色将明时分,我以为一定会把温宝裕和蓝丝吵醒,
谁知两人在大厅等候,一见了我们,温宝裕便哈哈大笑:“蓝丝说有远客来,果然,果
然。”
那七人却目不转睛地打量著蓝丝,显然是他们发现了蓝丝有异于常人之处。
看了半晌,他们才叹:“我们算是长了见识了,直是天下之大,天外有天,有的是
能人,师父以前常说我们是井底之蛙,看来一点不假。”
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指了指蓝丝,又指了指红绫,神情极是感叹。
我道:“你们也不必太自谦了,说你们是世外高人,也没有人会反对。”
那七人仍是感叹不已,蓝丝问:“你们可有甚么特别的方法和陈长青联络?”
七人苦笑:“陈长青必然早已知道我们在找他,现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不断用
诚意打动他,希望他和我们联络。”
我明知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听得这样说,我大是同情,所以我大声道:“不论如何
,陈长青总应该先把令师的下落说出来,他这人,是有点颠三倒四,不分轻重──”
我们这样说著,突然之间,就像是在我们的脑门子之上,传来了轰然巨响,当那种
声响发生之际,还像是有手指在我脑门上敲凿,我听到的声响是有人在骂我:“你行事
才颠三倒四,不分轻重。”
那种感觉,突然异特之至,我一方面大吃了一惊,一方面却又大喜,我大叫了起来
:“陈长青,老小子,你做鬼也还不安份……”
我一叫,人人都向我望来,我紧张得双手握住了拳,像是这样子,陈长青就不会溜
走一样。
陈长青的声音,又在我脑中轰然响起,他可能极其激动,因为那感觉正如他对著我
的耳朵在大吼大叫,简直有震耳欲聋之感。
他在叫:“你甚么都不懂。”
我也叫:“正因为我不懂,才要请教。”
我在说的时候,那七人神情焦急,人人都想用口,但被我作手势止住,他们又立时
围成了一团,坐了下来。我知道,他们正争取和陈长青直接联络。
陈长青的声音轰然:“你不懂,这七个饭桶更不懂──”,他略停了一停,再说了
一句令我极愕然的话:“我自己也不懂。”
我闷哼了一声:“你少弄玄虚了。”
这一次,我还没有再听到陈长青的声音,却听得一下怪叫,是那七人齐音发出来的
,接著,七人一起跳了起来,神情难看之至,有两个竟至于面肉抽搐,他们仍在齐声叫
:“你胡说,不信!绝无此事,我们不信,你胡说!”
那显然是陈长青刚才对他们说了些甚么,才令得他们有这种反应的。
陈长青的“说话”,只是一种直接影响人的脑部的能量,和普通“人”的说话,先
由声波影响耳鼓,再传达讯息到脑部去,大不相同。
所以,刚才我是觉得脑中轰然作响,陈长青的声音听来“震耳欲聋”,但那只是我
一个人的感觉,旁人是甚么也听不到的。
而刚才,陈长青对那七人说了些甚么,我自然也无法知道。
只是从七人的反应来看,可想而知,陈长青的话,一定重要之至。
而那七人刹时之间,个个涨红了脸,双目怒睁,看那神情,就如同要和人拼命一样
。
他们仍在大声叫:“不信,你胡说,哪有这等事!”
他们七人,本来七位一体,心意一致,可是此际,他们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