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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营长罗积伟黑着脸,撕破喉咙似地喊:“全体起立!”
大伙儿站了起来。
罗积伟带着大伙喊:“向鬼子讨还血债!”
战士们跟着喊:“向鬼子讨还血债!”
营长喊:“一营要报仇!”
战士们跟着喊:“一营要报仇!”
营长喊:“报仇!”
战士们喊:“报仇!”
营长喊:“报仇!报仇!报仇!”
战士们喊:“报仇!报仇!报仇!”
系着黑纱、持着钢枪的胳膊森森地竖起来,声音穿透树林,漫向天空,带来一阵阵回响。一群雀鸟扑扑棱棱飞起来。战士们胳膊上的黑纱是罗营长要求带上的,声称,不报了仇决不把黑纱解下来。
从打回上崖村,罗积伟就咬着牙考虑怎么报仇的计划了。根据情报报告,参加攻打上崖村的日军,驻新铺的那部分第二天就回返了——娘的便宜了这帮杂碎!但驻临沂的那部分还留在大梁家据点,正在接受据点里的慰问。
罗营长估计他们至多能再在大梁家据点休整一、二天,早晚要回去。而从大梁家到临沂只有一条大路,途径蚂蚱岭。这里多是敌占区,敌人不会防备。他下了集合的命令。当天夜晚,三个连队都悄悄集中到了蚂蚱岭,严密地封锁了消息。凌晨天还很黑的时候,进入了阵地。
蚂蚱岭是一道东南到西北走向的土岭,岭上是茂盛的杂木林,一条大路紧傍岭南脚下。再南边有一条河,河床里都是砂石,中间部分有水。在岭东南方向有一个村庄,村后是一个骡马店。依照地形,主要战场只能设在岭腰和岭下的河滩里。罗营长用上了一营的全部兵力,一连埋伏在蚂蚱岭半腰的杂树林里,二连埋伏在河南岸的柳条丛里。三连的一、二排埋伏在蚂蚱岭的东南端,待打响后出击,堵住敌人的尾部。
连一营侦察班也没闲着。蚂蚱岭向西北延伸了五百多米就不见了,但在三十多米处,又冒出了一个小土丘。因为大路在这里向西北拐了个弯,这个土丘正好扼住了这里。侦察班除负有战前的侦察的任务,还和三连三排一起被布置在这里,准备阻击突出来的敌人。
这次战斗,县大队、区中队也被调过来了,负责阻击可能增援的敌人。
《侦察连》 第三部分十七、报仇!报仇!报仇!(2)
教导员对这种部署提出了异议,因为没有留出预备队。罗营长说他就是故意不留预备队的,并且把营里的大部分共十六挺机枪、四挺重机枪和四门掷弹筒都集中在了主要的突击位置——蚂蚱岭中段的半腰。这次被伏击的敌人,估计数量和自己的差不多,他就是想利用突然性,一下投入全部力量,往死里打。这里战线短,形态一目了然,外围又有县大队和区中队警戒,留预备队没有必要。
罗营长的战前动员就是几句话:“奶奶的,都给我听好了!咱今天就是要开杀戒,对那些杂碎,一个也不留!听到了吗?一个也不留!”
兵们高喊:“听到了!开杀戒!一个也不留!杀!杀!杀!”
侦察班这里,董家莆是个很重视战术要求的人,在土丘上构筑阵地的时候,和三排长商量着,要求很仔细。清理视界、射界,构筑射击掩体,加修堑壕、交通沟和人员、弹药的隐蔽工事,甚至连大伙方便的地方也挖了出来。能用树枝伪装的就盖上树枝,哪一点不合格也不中,搞了一个超豪华的加强排防御工事。一个晚上可把大伙累得够呛。可大伙都明白这时多流一把汗,战时少流一滴血的道理,没什么怨言。
筑完工事,天刚蒙蒙亮,按照营里的部署,董家莆布置了侦察任务。
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迟迟不见许传翎,正着急着,从外边来了一个推轱辘马车的小青年,脸脏不拉叽的,穿得破破烂烂,发出一股酸味。头发乱得象喜雀窝,上面扣一顶破了几个洞的毡帽,露出的头发上还沾着草。轱辘马车上面有两条破麻袋,一条里边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干杂鱼,另一条里边是一些发霉的地瓜干。他头低着,瓮声瓮气地说:“三叔、二大爷,给俺换点地瓜干吧!”
董家莆看出是许传翎,踢了他一脚:“你搞什么鬼?”
许传翎哈哈笑了,抬头说:“董班长,怎么样?俺能糊弄吧?”
董家莆想:“这小子化装得倒很像。”但还是嘱咐说:“你一定要小心。”
许传翎大咧咧地说:“没事儿。”
路上,董玉麟、庞有福和许传翎三人先以急行军的速度顺敌人的来路向前赶了一阵,又商量了一下,董玉麟和庞有福下了路,顺一条小路向大梁家插,这条小路不好走,可是离大梁家近。许传翎则推着车,顺原路继续向前走。
他们这样做,是考虑到要是敌人今儿回返,差不多已经上路了,许传翎就能碰上他们;要是他们还没走,董玉麟和庞有福就进据点侦察。
许传翎的一身行头是从山下村里一个做换粮生意的光棍子借来的。刚才董班长特意点了要他去,感到是看重他,就更上心了,想了半天,想了这个办法。
他向前走了一阵,刚穿过一个小村子,先是远远看见前边有一股黄尘,接着就看见了一队人马。娘的,看来不用进大梁家了,鬼子真是今儿出来了。罗营长还真是神机妙算哩!他也来不及想董玉麟和庞有福知道不知道了,只佝着身子,低着头,推着车,步子拖拉拖拉地向前走。直到和这股队伍撞了头,一个瘦得象一根筋的二鬼子喊:“妈的,小杂种,干什么的?”
许传翎这才抬起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向路边让。不过还是不服气地冲那二鬼子喊:“你喊哪个杂种?你娘生出你来,是叫你骂人的?”
旁边的几个二鬼子见一根筋受到了奚落,不由得哈哈笑起来。几个真鬼子不知他们笑什么,也跟着裂开大嘴笑起来。
一根筋羞恼地说:“妈的你个要饭料,找死是不是?”
后边一个日本军官喝斥:“你的,快快地走路!打闹的不要!”
又冲许传翎喊:“你的!快快地走开!”
许传翎装做害怕的样子,离开了路,沿着路南边的田埂,逆着鬼子的队伍向前走。不过他眼睛的余光一直扫着这支队伍。不时很随意地从地上随手划拉一些草棒、草叶和石块子。一边默默地数着机枪、小炮和人数。一根草棒代表一挺轻机枪,一个草叶代表一挺重机枪,一个石块是一门小炮。等队伍走过了,他记下的数字是:鬼子是一百二十来个,二鬼子是二百三十来个。九二步兵炮两门,迫击炮四门,重机枪九挺,轻机枪二十三挺。另外还有五辆骡子拉的大车。他记在心里了。
等队伍走过去,在他经过的那个小村子歇息了,他离开路向南走了走,擦着村子南边的树林,急急地向回赶,赶到蚂蚱岭,直接找到罗营长报告了情况。不一会儿,董玉麟和庞有福也回来了,他们在路上也看见敌人已经上了路,爬在一个山坡的石头后边数了数他们的人数、装备,和许传翎的相差不大。罗营长马上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
《侦察连》 第三部分十八、血战蚂蚱岭(1)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蚂蚱岭上的观察哨就看见了太阳旗。
敌人的大队走过来了,有骑马的军官,有拉着“战利品”的大车;有骡子拉着的九二炮,走在自己的治安区里,大意得很,连战斗队形也没摆,懒洋洋地向前走。只在前边三百米处放了一个班的尖兵。
待尖刀班走近三排和侦察班守卫的土丘时,大队人马也走到了蚂蚱岭下。营长一声枪响发出了战斗信号,一连、二连,连加插到后边的三连,一齐开了火。路上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人影都被一层灰色的烟雾笼罩了。子弹和弹片交织成了密集的网,路上的人根本来不及展开火力,一片片被绞死在这个网中。拉车的骡马也大多数非伤既亡,躺在了河滩上。伤骡子咴咴的惨叫,加深了恐怖气氛。罗营长就是下令死打,把火力发挥到最大限度,给敌人以最大杀伤后,才下令吹起了冲锋号。
日军的指挥官毕竟有一定的战术素养,短暂的惊慌后,马上判断了一下形势,先是收拢部队,接着就兵分两路,一路在河滩上找了块洼地,摆成一个环形阵地,用炮、轻重机枪向四面还击;一路返身向来路冲击,想撕开一个口子。没想到包抄到他们后边的八路军打得很猛,这一块又是平坦的河滩,没有隐蔽的地方,日军伤亡很大。指挥官马上下令让这部分日军回过身来,混同前边的尖刀班,向三连三排和侦察班把守的土丘发起进攻,想从这儿夺开一条出路。
向河滩上冲锋的八路军一时也不顺利,倒下了十几个,别人被压在了地面上。
困兽犹斗,向土丘上的冲击一开始就是猛烈的,三十几个日军带着六十多个二鬼子,摆开冲击队形,喊叫着向上冲。
三排长很沉着,竖起大拇指,目测了一下距离,在敌人离阵地约有九十米远的时候,他命令各班长给每个战士指定好打第一枪的目标,然后一声令下:“打!”一排子弹打了出去,对方的冲锋队形里倒下了十几个。
接着,各班长又指定了第二枪的目标。就这样,阵地上并不进行急促射击,只不慌不忙地瞄准了打排枪。对方不断有人倒下。但在一个指挥官的指挥下,队形并没有乱。
三排长走到侦察班的阵地上,说:“听说你们本事都不孬,打枪也准,这么地吧,你们九杆枪都给我瞄准那个拿指挥刀的鳖羔子!”
宋加强说:“不用九杆枪,有赵庆江就中。庆江,你来!”
赵庆江目测了一下距离,定好标尺,稍一瞄准,砰一枪打过去,目标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