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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的鸽子,即使它们为数可怜、寥若晨星,也不愁很快在鹰群中扩大自己的队伍:每次不战而逃,不会伤亡。比起时刻生活在死伤有一半可能性中的鹰来,又显得大为有利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一个群体将一会儿由鸽子占绝大优势,一会儿又主要是鹰,如此摇摆不定。社会生物学的计算表明,在上述两种行为模式的情况下,两者有一个固定的比例。鹰与鸽子的比率为 7 : 5 。所以,只有两种策略以一定的比率共存,才 能形成宜斯策略。重要的一点是,宜斯策略并不是特别有利于群体中的个体,而是有利于群体的稳定。混合的设计并非为了个体的幸福和生存,而是为了便控制基因最大限度地遗传下去。
5…5 其他策略及策略成因
不难理解,鹰与鸽子的例子只是为了说明问题的简化例子。自然界群体中的行为模式决不仅限于这两种,还会有其他一些策略来补充,从而构成实际生活中的具体而复杂的网络。其中有“还击者策略”:在每次搏斗开始时象鸽子,而不是象鹰那样孤注一掷,凶猛异常。但对方一旦进攻,它即还击。还击者策略乃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遇到鹰就表现得象鹰,遇到鸽子也就象鸽子,两个还击者相遇,都是鸽子。这倒也格调高雅。“恶棍策略”则不然,到处张牙舞爪,表现象鹰。但是一旦受到还击,立即抱头鼠窜,逃之夭夭。这就是恃强凌弱,欺软伯硬,表面气壮如牛,内里胆小如鼠,尽管格调低下,倒也算一种策略。此外还有其他介乎上述各种策略之间的策略,组成了动物侵犯行为的各种不同而相互补充的模式。这种现象称为多态性。事实上,这是生命多样化属性在侵犯行为水平上的表现。
上面所讨论的搏斗,实际是假定战斗的双方除了所采用的斗争策略不同之外,其余的条件都是相等的。这只不过是为了便于说明一种模式而已,而不可能是真实情况。事实上,面临竞争的动物往往在各方面都不是相等的,社会生物学家称这种竞赛为“不对称”竞赛。这种不对称性对于形成宜斯策略具有重要的影响。比如,竞赛双方的身材和力量会有所差异,甚至极为悬殊,取得战斗胜利对于各自的意义不相同——衰老的动物由于死之将至,它们在战斗中受伤的损失,比起精力旺盛、来日方长的年轻动物就要少得多。第三类因素有些随意性,但对于宜斯策略的形成是不可忽视的。例如,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竞争双方到达竞争地点的时间不同,姑且称先来者为“居民”,后到者为“入侵者”,这样一来,先来后到本身就形成了一种不对称性。在这种前提下,完全有可能形成两种宜斯策略:一种是“居民,进攻;入侵者,退却”,另一种是“入侵者,进攻;居民,退却””。哪一种策略为群体的大多数所采用,哪种就是宜斯策略。一旦宜斯策略形成,违反了它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如果所有的个体都遵从“居民进攻,入侵者退却”的策略,那么大家都不会受伤——一旦进入别人的领土,逃走了之。但假如有个家伙自己独断独行,反其道而行之,采取“入侵者进攻”的策略,那就要大吃苦头,难得有胜利的机会,因为所有的居民都会猛击入侵者。
再说,实际上“居民”和“入侵者”也不完全是平衡的,即使双方身材一样,力气相等,“居民”是以逸待劳,而“入侵者”却是旅途劳顿。所以“居民胜,入侵者败”成为宜斯策略的可能性要大些。而“入侵者胜,居民败”的策略却有一种自我毁灭的矛盾倾向:如果有个群体采取这种策略,那么所有的个体都设法成为入侵者,而避免处于居民的地位。为此,它们需要马不停蹄地四处流窜,居无定所。而这只能招致时间和精力上的无谓损失,对于进化毫无意义——本身就不稳定。正因如此,自然选择形成了动物的“领土性”。,即使没有什么侵犯性的草食动物也是有“领土性”的。现在,该谈谈捕食侵犯行为了。同一物种的个体竞争激烈,是由于共同的资源需要引起的,(异性是一种生殖资源)。那么不同物种之间的竞争及侵犯行为是否与此有别呢?照道金斯的解释,这也是一种资源竞争:狮子想吃羚羊的躯体,从逻辑上讲,这里竞争的是同一种资源:肉。狮子自己身上也有肉,难道不能吃吗?当然能吃。但可惜对狮子来说,吃狮子肉不是一种宜斯策略:它去追捕其他狮子要遭到强大的反击。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吃掉,风险太大。再说真要是自相吞食成了惯例,那用不了多久这个物种也就灭绝了,显然,对狮子来说,追羊逐鹿不失为稳定的进化策略。而对羚羊来说,见了狮子就逃,越快越好。这无疑也是宜斯策略。若有的羚羊与狮子来个“眈眈相对”的策略,那它的命运就大为不妙了,还是尽早逃跑最为“宜斯”。
可见,宜斯策略不仅能解释物种内部的行为,还能解释物种间的行为。无怪平道金斯声称,他预感到人们可能会承认宜斯概念(进化上的稳定策略)的发明,是自达尔文以来进化理论上的最重要发展之一。因为宜斯概念使人们第一次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由许多独立的自私的个体所构成的集合体,如何变成一个有组织的整体。这不仅对物种内部的社会组织是正确的,而且对众多物种所组成的 “生态系统”以及“群落”也是正确的。因此,从长远的观点看,宜斯概念将会使生态学发生彻底的变革。
5…6 侵犯行为的近因
的确,宜斯策略对于解释动物的侵犯行为是行之有效的。凡是有利害冲突的地方,宜斯策略都适用。但是侵犯行为还可以更细致地加以研究。侵犯行为的近因可以分成两类。第一类属外因,即环境偶然因素。其中包括对外来成员的畏惧和憎恨造成的对群体外成员的侵犯反应,与食物资源的供给和分配有关的侵犯行为。动物中的这类行为是比较复杂的。一般说来,分散经营、自己觅食,相互之间很少寻衅闲事。但挤在一起,共同进食,就容易发生争执。此外,群体密度,季节变化等也与侵犯行为有直接关系。第二类属内因,是学习和内分泌的变化造成的。首先是先前的经验,即动物在各种生活中的经验影响着侵犯行为的形式和发展。这大概是动物对于以前搏斗的记忆。例如一只动物在最近的战斗中连连败北,其进攻性就会大为减弱;反之,如果一只动物从胜利走向胜利,那它的进攻性也就更强。这就形成了动物群体中的所谓“统治等级” ( dominance
hierarchy ),即是在自然条件下的 社会化过程中动物得知了自己在领土和统治等级中的地位。
一群陌生的动物放在一起,开始战斗频仍,互不相让。但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按照级别高低的顺序形成一种统治等级。级别低的个体要屈从于级别高的个体。这种情况的附带结果是,群体中激烈的搏斗逐渐减少,整个群体趋于稳定(有序)。这是“经验”造成的:对一只动物而言,过去总是打败自己的,今后也还会再战胜自己。所以遇到它时还是采取“鸽派”态度较为高明。有人发现,在已确立等级的母鸡群中,很少有凶猛的搏斗,因而产蛋量比较高;相反,在成员不断更换的母鸡群体中,由于搏斗频繁,蛋产量就比较低。
激素与侵犯行为也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脊推动物的内分泌系统是侵犯行为的一种相对粗糙的调节设施。激素控制中包含着几种激素的相互作用,如 图 5…3 所示(这是张示意图,并不仅指人类)。整 个激素系统可以分为三种水平的控制:首先是决定准备状态(雄性激素、雌性激素、促黄体激素),其次是对紧张作出迅速反应的能力(肾上腺素),第三是控制较慢的、更长久的反应的能力(肾上腺类皮质素)。
各种激素对生理特征和心理特征具有深刻的影响。例如雄性激素往往加强侵犯性。在脊椎动物中,雄性激素季节性的增长与侵犯行为的加强是一致的。同样,雄性动物在群体中的地位与其雄性激素的水平也有正相关。当然,激素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决不是一种简单的化学反应。在高等灵长类动物中,激素与侵犯性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至于人类,激素在侵犯行为中的作用,只有一种重要的生理参考价值。
5…7 人类的侵犯行为
根据社会生物学的原理,侵犯行为在人类的早期进化中无疑是适应性的。否则,如此广泛存在的行为,如果对于人类的个体生存和生殖效应没有积极意义,是难以解释的。至于侵犯行为是先天的,还是部分先天的,抑或是全然后天学习的结果,这都无关紧要。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学习某种行为的能力本身,就是有遗传基础的,也是一种进化特征。有的人认为人类侵犯行为是一种病态,是由不正常的环境因素造成的。还有人指出,暴徒往往来自这样的家庭:父亲是专制暴君式的人物,在家里飞扬跋扈、称王称霸;而母亲则逆来顺受、全无个性。但这只说明了影响某种人类基因表达的环境条件。对于侵犯特征本身的适应性问题,丝毫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社会生物学认为,人类有一种强烈的先天倾向。即用非理智的仇恨对外来的威胁作出反应,并使敌意逐渐升级去征服威胁,以确保自己的广泛安全。我们的大脑似乎是被这样设计的:使我们倾向于把其他人分成朋友和敌人、好人与坏人。儿童在见到银幕上和电视里的人物出现时,首先要问“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对陌生人的活动深怀恐惧,并用侵犯行为去解决冲突。
尽管侵犯行为对于人类个体的早期进化是适应的,并造成了有组织的侵犯——战争本身的进化,但这种进化的最终成果是由日益受理性控制的文化过程来决定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