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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内开着冷气,冒着白雾,令人汗毛竖起。
“你的工作主要是巡视停尸床和停尸柜内的尸体,预防小动物进入里面毁坏尸体,如果有新尸体进入,一定要先核实死者身份,填好尸单和身份牌。”翁伯掀开一张停尸床上的白床单,露出一只青色的手臂,死者手腕上系着一张“身份牌”,上面详细的注明了死者的姓名,性别,死亡时间,死亡原因和籍贯。
我看到的这只手臂是一个名唤余定邦的随州男子,死于一场车祸。
停尸床上的尸体手感冰凉,而停尸柜内的尸体已经被冻得**。郑秀敏忍受不了这里的寒意,便要离开,翁伯却带着我们打开了一道铁门,介绍:“这里就是医院的解剖室!”
解剖室内温度比停尸间要高一些,在靠墙木架子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器皿,里面存放着福尔马林浸泡的各种人体器官。
郑秀敏见到后就忍不住恶心想吐,然后奔到了一座大水泥池子旁,里面也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福尔马林药水味。
翁伯带我们离开了停尸间,回到值班室,继续介绍:“这间值班室你可以住,不过在上夜班时,最好别睡的太死,如果感到困乏和无聊时,可以喝点茶,听听广播,切记不能让猫狗老鼠等动物进入停尸间!”
郑秀敏在椅子上落座,打量着值班室,桌子上还安装有一部电话,拿起来后却发现只能拨内线电话。
翁伯介绍:“这是医院安装的内线电话,如果有尸体送来前,肯定会先打电话过来通知的!”
“上夜班的那人得了什么急病啊?”郑秀敏随口询问。
翁伯脸色一变,就道:“上夜班的是位年轻小伙子,贪图停尸间内的冷气,得了风湿性关节炎和心脏病,所以回老家疗养了!”
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后,翁伯就对我道:“你今天晚上就要来上班了,七点整准时接班,到明天早上七点,如果有事就提前对我讲,或者你找熟悉这方面工作的人来替班也可以!”
我点头应了,对方又补充:“你有没有传呼或者手机,我方便联系你。”
郑秀敏就报了手机号,翁伯从腰里取出一部“大哥大”,拨了号码,然后向我们询问:“你这手机号是外地的?”
“不错,是河南的!”郑秀敏解释。
翁伯皱起了眉头,劝告我们:“如果你们打算在这里长期停留,最好办当地的号码,话费省!”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谢过了他,就向他告辞,然后带着我离开了太平间。
出了太平间的铁门后,等时感觉一股暖意,郑秀敏肯定的道:“这里的太平间一定很恐怖,不过你连鬼皇都见过,自然也不会害怕这些孤魂野鬼!”
来到病房楼外时,太阳已经西垂,郑秀敏看了手表,道:“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我带你去吃晚饭,另外手机屏幕上有时间显示,等你稳定下来后,我就可以自由了!”
我本打算去医院食堂用饭,郑秀敏却执意带我去外面餐厅,我拗不过她,只好应了。
在医院附近一家热干面馆,郑秀敏要了两份汤面条,外加俩烧饼。
面对繁华而又陌生的都市,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新鲜,但也有一丝忐忑。郑秀敏却很随意,对这个城市毫无生分,熟练的点餐,结账。
用过晚饭,我们为盘贵捎了一份热干面,回到病房内,却发现他已经在用晚饭,房间里还有一位大姐,有些眼熟。
盘贵见我们回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忙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家附近面馆的服务员翠娥。”
原来是面馆的服务员,翠娥向我们一笑,解释:“我跟阿贵哥都是老熟人了,听说青青妹子生病住院,就来看看,你们聊,面馆还有活,我得赶快回去了!”
郑秀敏便让盘贵去送翠娥,我来到病床旁边察看青青,她正安详的入睡,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郑秀敏在沙发上落座,道:“这个翠娥对盘贵有意思。”
我就收拾行礼,整理我的物品,郑秀敏叮嘱:夜里天凉,把你的防寒服带上,另外要小心谨慎,别忘了我教你的防身技能!
盘贵回来后,郑秀敏便告辞要返回军区招待所,我也拿着行礼准备去接班,盘贵见后便询问:“袁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一听到我是在太平间上夜班,眉头一皱,从我手里接过了行礼,道:“我送你去!”
我还想要推辞,他已经率先出了病房,我只好跟在他身后。
在电梯内,盘贵就对我道:“我以前还往太平间送过尸体,那地方阴气太重,不宜久留,否则可能会导致不育。”
我忙道:“你尽管放心,我是学医的,只要不长时间呆在停尸间内,就不会有事,这世上没有鬼神的!”
这话我是安慰他的,穿过幽径,我们来到太平间外,按下了门铃。
翁伯开了门,让我们进去,他打量着盘贵,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盘贵也客气道:“阿伯是武汉当地人吧?我是十堰丹江口水库附近的人,在这里打工已经有十多年了!”
翁伯应了,道:“年轻人,如果你想来这里上班,我可以介绍的!”
盘贵婉言谢绝了他,翁伯拿起了水杯,便把钥匙交给我,道:“记住看好门,先核查尸体完好情况和数量,然后去解剖室检查!”
我应了,目送他离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盘贵放下了我的行礼,就道:“这里环境还不错,就是阴森了一些,有时间我也来这里熟悉一下。”
因为第一次看守太平间,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盘贵就陪我一起检查停尸间内的尸体,当他看到解剖室内大池子里白花花的尸体时,也恶心想吐。
出了停尸间,盘贵留下了他的传呼号,对我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传呼号,我就会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夜
太平间也算是生与死的交界地,不过死者的尸体可以在此暂时停留。灵魂也可以。
我和盘贵来到医院的太平间接班,翁伯匆忙离去。
入夜后的太平间非常安静,只有冷气发动机的咝咝声,盘贵见这里一切正常后,也告辞离去。我在桌案前落座,从手提袋内取出了《本草纲目》翻看,这部书我已经从头到尾读了十几遍,里面的内容虽然有些还搞不懂,但已经牢记于心。
在无聊中,我打开了抽屉,发现里面有一部湖北潜江出版社发行的《高等解剖学》,便随手翻开,扉页上题着“杜会娟”,这应该是一名实习的医学生落在这里的。
翻看了一多半后,我感觉有些困倦,便取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9点59分,打了哈欠后,我便起身拿着杯子去接热水。
看到饮水机柜子里还有一袋铁观音,就往杯子里放了一些。
不过饮水机的显示灯却没有亮,我找到了后面的开关,开始烧水。
如果不去想停尸间里的那些尸体,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在等待水开的时间里,我拧开了收音机的旋钮,里面发出了次啦啦的电磁信号声,旁边还有调台的旋钮。
这是一部双飞燕牌老式收音机,还竖着一根天线,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忙拿起电话,话筒内无人说话,不过收音机的喇叭里却传来噪声。
我忙关闭了收音机的旋钮,努力去听话筒内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等了约莫一分钟后,我便失去了耐心,就放下了电话。
就在我扭开收音机开关时,房间内传来了“哧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忙循声望去,却发现源头是饮水机,绿灯亮起,原来是水烧开了,便冲茶。
回到桌子旁,我继续拨弄收音机,却听到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以为来人了,就要去开门,不过我走出值班室来到铁门后时,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门铃声迟迟没有响起,难道是有人路经这里?
可大半夜的,谁会路经这里,况且这里就只有传染科的隔离病房和太平间。
我很想打开铁门察看,但又不想多管闲事,就返回值班室内重新坐到桌子前,准备饮茶。茶水有些烫,我深吸了一口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登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杯子是邵峰在信阳万客隆超市内买的,留给我一只。
我又继续拨弄这台收音机,里面终于发出了清晰的播音声,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子娓娓的道:“感谢各位听众收听湖北省广播电台一套节目,今天的节目已经播报完毕,请明天继续收听!”
“真不走运,换台!”我继续搜寻其他电台,铁门外响起了沉重却清晰的敲门声,我随手关闭了收音机,起身去察看,不过当我向门外询问是何人?外面一直无人应答,放心不下的我,还是打开了铁门,借着值班室内的灯光朝外面望去,外面的路边也有路灯,却没见到敲门的人。
“难道是我听错了?”关闭房门,我返回了床上,准备躺一会。
不过值班室内的灯却忽然闪了一下,我忙从床上跳下,拿这手提袋内的微型手电筒,电灯依然亮着,我以为是开关接触不良,不过我听到停尸间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难道是老鼠?或者是诈尸了?
这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但这声音却仍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大。
我握紧了手电筒,迅速打开停尸间的门,里面的灯是长明灯,就算白天也不曾关闭,一股寒意袭来,我屏住呼吸,缓缓的检查停尸床上的这些尸体。
停尸间内一共放置了三十张停尸床,但只有十二具尸体,这些尸体盖着白床单。
深夜独自在停尸间内有些令人不安,但为了工作,我还是逐个掀开了这些床单,努力不去看死者的脸。
所有的尸体都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特制衣裤,手脚上套着透明的塑料套子,里面已经结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