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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目无表情的看着被玄飞整个提起的小六,一声不吭。
柱子哼了声,同样没说话,这小六将拿猎枪来对着凌一宁,简直就是找死。
小六被掐住咽喉,呼吸慢慢的减弱,整张脸涨得通红,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死过去。
玄飞不愿在靠山村惹上人命,一甩手将小六整个人甩在地上,抬脚就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只听得“咔咔”几声,小六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玄飞两下给踏碎了。
还未能多呼吸几口,伤处传来的疼痛就让小六晕了过去。
“这是警告,我不是喜欢有人用枪对着我和一宁,下一回怕就没这样容易了。”玄飞一字一顿的说着,村长连连点头,他心中明白玄飞是手下留情了,像玄飞这样的高人,手上沾上几条人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翠花,你带临儿去义庄,一宁,你送她过去。”
玄飞又在凌一宁的耳边嘱咐了几声,才对村长说:“我还需要几样东西,才能帮临儿治好这毛病,村长能不能帮个忙?”
“你说,你说。”村长现在还不敢去看小六的伤,听到玄飞要求自己,就忙点头道。
虽小六忤逆不道,但村长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真不敢由着他去死。
“猪心、牛眼睛、朱砂三两、黄纸一沓、鹅卵石三颗,嗯,暂时就这些吧。”玄飞想了想,补充道,“猪心要带血的,牛眼睛要老黄牛的眼睛。”
村长拿着记账的本子记下了,就目送着玄飞离开,他这才去扶小六:“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模样吗?”小六凶狠的说道,“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啪!”
村长一巴掌搧在小六的脸上,把小六搧了个愣,长这么大,老头子可从没打过他。
“你这个王八蛋!”村长浑身颤抖,气苦的说,“你还没看出来吗?这玄飞和凌一宁都是高人,不是你能惹的,你真想我死了没人送终,你就去吧,报仇,仇你、妈、的仇。”
小六不敢置信的瞧着父亲,隔了好半晌,才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抬起头,我还没问你小卫的事。”村长掏出烟重重的吸了口说。
“爸,你先送我去医院吧。”小六苦涩的说道。
村长这才想起儿子这关节还都被踩碎了,就长叹一声,扛着小六往外走。
玄飞回到义庄时,凌一宁和翠花都围在临儿的旁边,两人的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
“怎么了?”玄飞凑过去看了眼,吓了一跳。
就见临儿那张老人脸全是狰狞之色,鼻涕还老往外淌,全是透明色的。
“不要紧,是吓的。”玄飞沉吟了一阵就说,“明早我去找小夏,让她过来帮把手,一宁,你先把李晋朗的骨灰找到。”
说着,玄飞见凌一宁就想往后院走,忙叫住她:“不急,等天亮了再过去吧。”
“天黑的时候我的感觉灵敏一些,一会儿就好。”凌一宁嫣然一笑,绕到后院去了。
玄飞背着手看着翠花的面相,再回想小六那张脸,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主姻缘的地方两人在完全契合中有个破损的宫格,难怪会生出这样多的事端。
“找到了。”凌一宁喊了声,捧着个全是灰土的骨灰罐转出来,举到玄飞的身前。
“放下!快放下!”临儿突然大叫起来,让三人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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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洗魂阵
第五十六章洗魂阵
“你鬼叫什么?”凌一宁差点把骨灰罐子给失手打破,有些生气的冲着临儿说。
“我,我。”李晋朗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玄飞瞥了眼吓得六魂无主的翠花,安慰道:“没事,他可能是害怕丢失了前生的记忆,你先和一宁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翠花犹豫了会儿才跟凌一宁去就寝,虽说临儿这一日把她闹得心绪不宁,但终归是自家的孩子,打一生出来,就跟着她一块儿睡,现在总是有些不舍。
玄飞坐在竹篮前说道:“看你的命格不像是带着冤情投胎的,怎地在奈何桥上没喝孟婆汤?”
临儿露出怪笑,桀桀的笑了声,才说:“老夫看你是有道行的人,能瞧出老夫不是含冤转世,还是有些实力,但老夫的事,你又怎地全都知道。”
李晋朗中举之时已年过三旬,二十余年后去世,已然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在以前,确实能自称老夫,倚老卖老,但玄飞只是淡淡一笑,扭转头靠在义庄的梁柱旁,闭上了眼。
“我中举后不久被外派到藤县做县令。”临儿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是哪个藤县吗?广西藤县,那时候北伐军正声势日隆,长江以南全是北伐军的势力范围,让我去广西,那是送我去死。”
“后来呢?”玄飞张开半张眼,问道。
李晋朗是个有故事的人,听他的口气,没有冤屈,但有怨气。或许这在排列阵法的时候,能够对症下药,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去了,谁敢不去?”临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行至长沙,我就被北伐军给抓住了,自然没办法再去藤县,他们瞧我是有功名的人,还是极为看重,后来我就做了一个中校营长的参谋官。”
那时的事局确实极为繁乱,像李晋朗一样遭遇的人并不在少数。
玄飞闲来无事时阅读清末民国的笔记小说,瞧见不少。
“跟着北伐军一路打到北京,再往后就被派回了东北,在张大帅的帐下做个小参谋。唉,老夫苦读半生,目的还不是为了致仕报国,可谁知日本人炸死张大帅后,搅得整个东北三省乌烟瘴气。”临儿哼了声,“我官卑职微,平常虽极少能见到张大帅一面,但他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就伙同几名下级军官,去刺杀鬼子的关、东、军将领,谁知。”
“还没见到人就死了?”玄飞坐直了身子,李晋朗要说的都是真话,那他的所作所为都值得敬重。
“嗯,被机枪扫射打死在了军营外。”临儿突然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玄飞情知李晋朗心中还认为现在东北还在日本人占领的时期,就把之后发生的事都慢慢的说给了他听。
临儿沉默了许久,才长叹道:“没想到已过百年了,我还挂念着那些做什么。”
他若有了这样的心思,那阵法运转起来就好办得多了,玄飞说道:“和我聊聊以前的事吧。”
就这样,玄飞听着,临儿说着,聊到大半夜,两人才睡去。
如若有人站在一旁,瞧着七个月大的婴儿在说民国的往事,怕不要吓得魂飞魄散。
翠花一夜都睡得不安稳,总是担心临儿会出什么岔子,一大早就转到前院里,看了眼竹篮里睡得踏实的临儿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没事,等过了今天,我将他前生的记忆洗去,就会变得像个真正的婴儿了。”玄飞睁开眼瞧着翠花说。
翠花万分感激的看着玄飞,不知说什么好,像她这样质朴的女孩,原就想不出什么报答人的法子。
“一宁,你在义庄里看着,别让外人进来,我去苦鸣寺找苦啼法师和小夏。”玄飞临走前叮嘱了一句刚睡醒的凌一宁,他不在,总要留下凌一宁在守着。
不然的话,要是小六还不甘心,找些帮手来教训翠花就糟糕了,好在自打赵欺夏大闹义庄后,玄飞就在义庄四周设了一座防御型的阵法,启动的法子教给了凌一宁,就算小六拿着猎枪来,都闯不进来。
但要不怀任何恶意的话,是完全感觉不到这座阵法的存在的。
凌一宁答应下来后,就陪着翠花坐在台阶下,两人倒都没心思去逗弄临儿。
“那个小六,你就真的打算放过他了?他可是杀人凶手。”
凌一宁等玄飞走后,就拉着翠花的手在问,她能瞧出,这翠花的性子过于柔弱善良,几乎就差挂着个招牌在胸前,写着“你来欺负我”这五个字了。
“我能怎么办,他毕竟是临儿的父亲啊。”翠花难过的说。
当初要不是一时被小六的甜言蜜语所迷惑,翠花怎么可能放下镇里的工作来靠山村,现在想起小卫的事,她更是懊悔到了极点。
“那小卫就白死了?”凌一宁侧着脑袋看到翠花眼里闪过一丝的羞愧。
“那,那要是小六去坐牢的话,临儿怎么办?”翠花苦涩的说,“我现在没有工作,怎么能养大他。”
“只要你有信心一定可以的,我爸也没工作呢。”凌一宁鼓励道。
凌正靠着赶尸的收入拉扯大凌一宁,在她眼中,赶尸可算不上一份正常的工作。
“我,我能做到?”翠花嫁给小六以来,一直在做家庭主妇,虽说小六同样没有收入,但村长家还是非常殷实,养她和小六不成问题。
现在再提工作的事,翠花倒是没什么信心了。
“你一定能做到的,我相信你。”凌一宁不断的给翠花信心。
又说了好些话,翠花才犹豫着说:“我,我试一试吧。”
凌一宁见翠花松口,欣喜的握住了她的手。
玄飞赶到香铺时,未曾想到阿灏也在,就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说:“挑的哪一门?”
生性跳脱的阿灏这时苦着一张脸,长叹了口气:“别提了,伤心啊。”
“怎么了?”凌一宁一愣。
要按苦啼法师的说法,能挑门的弟子,十二本经书中至少会有一本有感应,难道阿灏这家伙来了个零蛋?
“他就是在装,”赵欺夏用力的掐了下阿灏的胳膊,疼得他哇哇直叫,她才对玄飞说,“开了四本,全是正门,藏经阁的长老都乐得合不拢嘴了,说他是十年之内金刚佛院最有潜力的弟子。”
好家伙,三分之一呐,玄飞笑道:“你现在是来和小夏告别的?”
“不不不,”阿灏大力的摇头,又挤眉弄眼的说,“我师父在和长老交涉,看能不能安排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