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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萍想着想着,又听到了门外的有节奏的脚步声,石萍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时,她很奇怪地想,如果史未来在她的身边,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可该死的史未来在电话里根本就没有说要来水曲柳乡村看她或者说开车来接她回赤板市。脚步声消失后,石萍的神经还紧绷着,直到天明。
有人说,埋葬古求胜时,有人听到不远处的树林子里有个女孩子在哭泣,有人赶过去想看看是谁,可当他赶过去时,树林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古求胜的父亲古能都没有参加古求胜的葬礼,他还躺在县医院里不能动弹,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还能否健康地活着。
古求胜的母亲也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亲戚们怕她会晕倒在坟地里。
古求胜是在亲戚们的张罗下下葬的,古求胜的新坟离肖莉莉的新坟不远,这座山是村里专门安葬死人用的。纸钱在古求胜的新坟上飘飞。埋葬古求胜一天后,有一个人站在古求胜的坟前,烧了一炷长香。那个人就是手上出现了拼音字母的古锋。古锋烧完香,他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有一阵风吹过来,古锋浑身一激灵,然后,他朝东面的一座山走去。在走向那座山时,他看到一群小鸟在天空飞翔,突然一只小鸟从天空中掉了下来,像是突然被折断了翅膀。那只小鸟掉在地上就死了。
古锋走了过去,对从天上掉落的死鸟看都不看一眼。
王勇和石萍在聊着什么。石萍被王勇叫到派出所后,他们就一直闲聊着关于乡村的死亡事件,他们还聊到了那个叫古锋的学生。王勇认为那行拼音字母一定是古锋自己写上去的,他不相信有什么鬼魂出现,人死了就死了,什么都结束了。石萍对发生的神秘事件一直抱怀疑的态度。
王勇说因为肖莉莉在同学们之间影响太大,她的死一定给曾经暗恋过她或者和她有过什 么关系的人心理上强大的刺激,所以发生一些离谱的事情是极为正常的事情,现在关键是要让同学们从肖莉莉的阴影中走出来,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石萍觉得派出所所长王勇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王勇说,他准备到学校给同学们上上课,还让学校配合要做些工作,还准备到县里市里请一些心理学专家来分析一些学生的心理问题。他不希望此类事情再发生。现在县里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加上石萍到来,如果石萍报道了这个死亡事件,那么很快地全市乃至更广泛的地方都会知道这些事情,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石萍很明白王勇的意思。他还是不希望石萍把这事情报道出去。石萍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王勇,说,昨天晚上,又有人塞纸条进我的房间了。
王勇展开了那张纸条,他看到那行歪歪扭扭的字:滚回你的赤板去吧!
王勇皱了皱眉头,他说,这是谁干的呢?
石萍说,这不应该问我。
王勇说,石记者,我们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这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石萍笑笑,这样就好。
王勇也笑笑,石记者,我们要不要在晚上时派个人保护你,在你门口替你站岗?
石萍摆了摆手说,不要,不要。我是谁呀!
就在这时,王勇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王勇拿起电话说,哪位?我是王勇。
石萍看他听电话时又皱起了眉头,王勇是个长得十分标准的男人,他皱眉头的样子有点酷,石萍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这样想,她脸上有点发烫。她是一个一切都很平凡的女人,她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怯。
王勇听完电话,看了看石萍,他不知道石萍的脸为什么红了起来。
王勇对石萍说,石记者,走吧,到中学去,刚才朱校长又打来电话,说学校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石萍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难道又有人死了?王勇摇了摇头,不是。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石萍和王勇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王勇让石萍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石萍坐上了摩托车,他对王勇说,王所长,你的摩托车不要开那么快,好么?
王勇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摩托车启动后怪叫了一声粗鲁地冲了出去。
石萍心里颤抖了一下,抱住了王勇的腰。石萍心里骂了声,该死的王勇!
王勇的摩托车在学校教务处楼前停了下来,石萍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拉了拉自己的上衣。王勇停好车就和石萍上了楼,他们上楼时,碰到了下楼的郝琼老师。郝琼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石萍一眼,石萍领会了郝琼的意思,郝琼似乎还有话要和她说。石萍走在王勇身后,郝琼走过去后,石萍回过头,郝琼也回了一下头,石萍朝她点了点头。
王勇和石萍进了校长办公室。朱尚文校长还是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的藤椅上,他对面坐着一个和李小芳年龄相仿的女同学。朱尚文一见王勇和石萍进来,忙站起来,脸上堆着笑说,王所长,石记者,你们来得真快呀。请坐,请坐。
石萍觉得朱尚文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虚假,那女孩子也站起来,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她脸色苍白嘴唇寡淡,像是营养不良。王勇和石萍坐在了沙发上。朱尚文倒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可以感觉出来,那是好茶,飘出来的茶香让石萍觉得不俗。这茶叶在市场上价格一定不菲,一个穷学校里的校长喝这么贵的茶叶?石萍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堵得慌。
王勇问,朱校长,究竟怎么回事?
朱尚文看了看王勇,又看了看石萍,说,让丘瑛同学详细给你们说吧。
那个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就叫丘瑛,丘瑛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让人一下子能记住的特点。她站在那里,十分不自然。
朱尚文对她说,丘瑛同学,你坐下来吧,把你昨天晚上碰到的事情向王所长和石记者汇报一下。你就如实说吧,不要怕,刚才怎么对我说的,你现在就怎么对他们说。
那个叫丘瑛的女同学期期艾艾,她不敢直视王勇和石萍。
朱尚文见她局促的样子,又说,丘瑛同学,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把事情都说出来。
丘瑛听了朱尚文的话,吞了口口水,还是迟迟不开口。
石萍就用温和的语气说,丘瑛同学,你就说吧,不要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石萍说话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善良的母亲或者是一个慈爱的大姐姐。丘瑛看了看她的脸,咳嗽了两声就说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
我再也不来参加学校的晚自习了,我怕……昨天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出了教室,朝学校西头的女厕所走去,我们班这段时间死了两个同学,我心里怕,本来我想叫一个女同学陪我去上厕所的,可我不好意思。
我怕同学们说我是胆小鬼,一路上走着的时候,我给我自己壮胆,我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校园里静悄悄的,同学们都在教室里自习,很少有人走动。我进了女厕所,女厕 所的灯光很暗,学校里是为了省钱吧,把厕所的灯弄得这么暗。我没有发现女厕所里有人,隔壁的男厕所里也鸦雀无声,或许也没人。如果有人,一丁点的响动都能听见。我蹲在那里,希望自己赶紧回到教室里去。
厕所里的安静让我害怕。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我看到一个白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揉了揉眼睛,那白影反而清晰起来,那是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在我眼前晃动,我看不到人的头,也看不到人的脸,更看不到人的手和脚,就是看到有袭白色的连衣裙在我眼前晃动……我的胸好闷,我害怕极了,我想大声喊,可我的喉头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我怎么也喊不出来。那袭白色的连衣裙好像是肖莉莉穿过的,我记得她穿过的,我真的害怕极了,可我睁着惊恐的眼睛动弹不得,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我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我觉得自己要晕倒了,我的头要炸掉一样……就那样过了10多分钟,我听到一声笑声,那笑声像是肖莉莉的笑声,接着,那袭白色的连衣裙一晃就不见了。
我终于大声叫了出来,冲出了女厕所。我在奔跑时,觉得笑声和那袭白色的连衣裙一直在身后追着我。我一着急,就摔了一跤。我爬起来继续奔跑……我怕极了,真的怕极了。我再也不来上晚自习了,我不想再见到那白色连衣裙了。
丘瑛讲完后,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的胸脯起伏着,这次讲述,又让她重新经历了一次昨夜的恐惧,这是十分不人道的事情。
朱尚文在她讲完后就对她说,丘瑛同学,你不要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看到的东西也许是你的幻觉。你回去吧,冷静一点,要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
丘瑛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就走了。
石萍看她出门的背影有点颤抖。
丘瑛出去后,朱尚文叹了口气说,现在很多学生心理都有了障碍。如果学校再发生什么事情,那是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有些学生的精神就会崩溃掉。
王勇在沉思,他的眉头紧锁。
石萍说,如果真的像丘瑛说的那样,问题就复杂了。
朱尚文说,其实现在问题就是很复杂了。不光丘瑛反映这样,有几个住宿的学生也有类似的反映,说在夜晚看到白色连衣裙在校园里飘来飘去。有一个学生还看到白裙子在一个空教室里跳舞。空教室里没有灯光,看到的同学都说,裙子发出白色的光亮。
石萍听了朱校长的话,心里凉丝丝的。
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