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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太太让你下去,你还赖在这里做甚?
环哥儿,你仔细了,娘不是在跟你说笑。
这件事,老太太和老爷说的算。
你若敢违背,就是忤逆。
娘教了你这么些年,若是教出个忤逆祖宗的逆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自己思量吧……”
贾环听着牙疼,不过好在,不用家里姊妹们的眼睛了,其他的……
唉,随她们折腾去吧。
想来以贾母的心性,牺牲孙女还可以有,但牺牲孙子,或者重孙,却是不能的。
摇摇头,贾环与贾母、贾政并赵姨娘行了礼后,就往外走去。
贾母虽然有些生他的气,却还是不放心,对鸳鸯道:“你扶着环哥儿到廊下,找个放心的小丫头子,让人扶他回去歇着,醒醒脑!如今越发糊涂了……”
因为方才商议大事,小吉祥已经早早的被贾母打发回东边儿去了。
鸳鸯笑着应了后,走下堂,扶着贾环走出荣庆堂门,在廊下唤了一个小丫头子过来,叮嘱她好生扶着贾环回东边儿去。
贾环撇嘴道:“鸳鸯姐姐,你忒不仗义,怎么着,你也得亲自送我过去,才显得你的诚心不是?”
鸳鸯好笑道:“这会儿又知道和我打趣了?
刚才急眉赤眼的,吓死个人。
三爷,我劝你好好回去才好,不然啊,姨奶奶又要出来喽!”
贾环大言不惭:“我那是让着我娘,不然的话,以我的身手,能让她打我一脑袋瓜子鸭子毛?”
“噗嗤!”
鸳鸯一笑,伸手从贾环脑袋上拈下一根色彩斑斓的野鸭子毛后,才醒悟过来此举太过亲密,顿时羞红了脸,瞪了眼廊下偷笑的翡翠,然后没好气道:“三爷,你快去吧。我还要回去,伺候老太太她们商议你的好事呢,哼!”
说罢,这小妞一跺脚,转身回屋里去了。
“嘿!这小娘皮……”
贾环大感无趣,挠挠头,也扒下来几根野鸭子毛,气的一把丢到地上,道:“送我回去吧,给,这是你的好处费……”
被排到好班的小丫头子笑嘻嘻的从贾环手里接过一把小银锞子,规规矩矩的扶着他朝东边儿走去。
打上回贾环将一上好的玉坠儿赏人后,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赵姨娘耳中。
据小吉祥说,赵姨娘心疼了一宿没睡着,第二天一早把她叫过去骂了一顿,还威胁要从她的月钱里扣!
要不是顾及贾环的面子,赵姨娘都想去找人要回来。
虽然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再三交代小吉祥,不能再让贾环如此败家了。
当初她娘俩儿勤“捡”持家的时候,都没捞到过这么好的货色。
一个带路的小蹄子,做二十年丫鬟都挣不到一块那么好的玉坠儿,就让他随手败掉了。
而后,贾环兜里每天都会多一些小银锞子,印着吉祥如意的图印,还不错。
……
“唉,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让我这辈子遇到这么个不省心的冤家。
瞧瞧,人家老神仙算的多准?
一分一毫都不差。
偏他就是不信……
就是刚才,若不是宝丫头果决,早早的拦住他,他竟连公孙姑娘都想动手。
这个混账行子!
公孙姑娘啊,你放心,等医治好了环哥儿,我压着他,让他给你作揖,给你行大礼赔不是!
你只管啐他糊涂,他不敢还口。”
待贾环离去后,贾母先是面色懊恼的骂了贾环一通,然后又面带感激欣赏的看着薛宝钗赞了句,最后则说好话安抚起了公孙羽。
其实,贾母心中是有些疑惑的。
以公孙羽的性子,连她这个老封君都不怎么敬奉,方才被贾环那般斥责甚至辱骂恐吓,她居然动也不动,也不见她懊恼离去。
这……
不大正常啊……
有这个想法的,其实不止贾母一个,王熙凤、贾探春还有薛宝钗都有这个疑惑。
而林黛玉和史湘云二女,因为现在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反而没反应过来。
不过,贾母等人虽然疑惑,却不便直问。
倒是薛宝钗,因为有方才的“护驾之恩”,许是自觉不同,所以开口道:“公孙姑娘,环兄弟也是因为太过在乎家里姊妹们了。
尤其是二姐姐,在他心里颇有分量,所以才这般失态,他自身许是并不想这般。
当然公孙姑娘,你若是生气也是有的,就是别气坏了……”
公孙羽可能没有理解薛宝钗话里的意思,轻轻摇头,道:“我不生气。我愿意出手相救,并不是为了他……”
“嗯?”
众人闻言一怔,不解的看着公孙羽。
公孙羽这才反应过来,中了眼前这位丫头的圈套,她看了薛宝钗一眼后,哼了声,道:“换眼之法,从来只存在传说中。此次有幸,能得以施展,殊为不易。我是为了见识此术,才不在乎他的失礼。”
“哦……”
众人恍然,再想起公孙羽痴迷医术的性格,便都了然了。
唯有薛宝钗,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疑惑,但却又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却也不知,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公孙羽看在眼里,却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起身,对贾母道:“老夫人,我还在回去准备一下施术之材,就先回去了。”
贾母闻言,想了想,后面的事暂时确实没公孙羽什么事了,就忙招呼着王熙凤道:“凤丫头,好生相送公孙姑娘,再把府上的对牌给她一份。
凡是给环哥儿治病所需,无需禀告,公孙姑娘可以直接使人来支取就是。
若是府上没有,就打发人去买,不凡要多少银两,只管拿去花就是。”
此言一出,很有几个人变了脸色,有好的也有微妙的,不过都没说什么。
然而公孙羽却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支黑色木牌,道:“我已经有那边的对牌了,不需要再要一个,告辞!”
除了赵姨娘心里暗骂缺心眼儿,不知给我儿节省外,其他人无不对她的高洁品性感到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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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 人名……
“啪!”
“啪!”
“咣啷……”
铁网山行营,宗室王公的大帐多集中在东面。
其中的一座大帐内,一人如同疯癫一般,面色狰狞着,将大帐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稀巴烂……
大帐内除了他外,就只有一个身着金黄蟒龙袍的少年,面带同情惋惜之色的,看着砸无可砸后,双腿跪地,泪流满面的男子,轻轻叹息了声。
他道:“时王兄,想开点吧……”
此人,正是荆王世子,赢皓。
而疯癫之人,便是今日颜面尽失的武直郡王赢时。
听到赢皓的话后,赢时无神的泣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是他儿子啊……”
赢皓细眸中闪过一抹莫测的光泽,随即又恢复成同情惋惜之色,他蹲下去,拍了拍赢时的肩膀,叹息道:“时王兄,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看不透吗?”
“看不透,什么?”
赢时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空了,绝望麻木的道。
赢皓轻声道:“时王兄啊,自古天家,何曾有过亲情……
但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心中便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骨肉手足都是最要提防的存在。
在王兄面前说句犯忌讳的话,皇伯父,不就是正因为如此,才被皇祖压制了二十年么……
你看看,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能和有才干的皇子相处和谐?
时王兄你若是平庸之辈或许还有可能,偏你这么有才干……
按礼说,时王兄你才是那个位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只可惜……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当时王兄你抗争一番,说不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时王兄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讲亲情。
父子情,手足情……
可是,你也要别人领情才是啊……
但凡你狠一点心,又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了笑柄……”
“够了!不要再说了!”
原本生性就孤拐偏激的赢时,听了赢皓这番娓娓道来的话后,双目赤红,心中的滔天恨意,几乎都要将他点燃了。
心中只有一句话在翻来覆去的念着:
天下人负我!
天下人负我!
……
不过……
赢时猛然转过头,看向赢皓,双眼赤红的直视着他,凌厉问道:“皓哥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半年多来,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说这些事,我不是傻子,能听出你的意思来。
只是我不明白,你未来一个铁打的亲王,何苦再折腾?
就算我和赢历都死了,也轮不到你们荆王一脉插手那个位置!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样的话,我只会更加不放心你。”
到底是在阴谋窟里长大的人,每颗心里都有七八个心眼儿,尤其对权谋算计敏感。
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依然不忘防备算计……
赢皓闻言,却面色一变,连连苦笑着摇头道:“我就说,那个位置,也只有时王兄你这样的英才才配坐。
我不过有一点算计,还没露面,就被你看的一清二楚,真真是洞若观火……
罢了,既然时王兄你已经看透了,那我也不扭捏小气了。
没错,时王兄,我是一心想你起事!
也会尽全力助你成事。
但我并不是白出力,我希望,待事成之后,时王兄能助小弟实现两个要求……
对时王兄而言,或许无足轻重,可对小弟而言,却是比命还要重要!”
本来对赢皓产生了十足戒心的赢时,在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