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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胸脯挺的和鸡胸似得,朗声应道:“微臣遵旨!”
赢杏儿撇嘴道:“你还不算臣哩!再说,这治理天下还不是靠文官?怎么就你们勋贵忠心?”
贾环很严肃道:“杏儿,你想错了。文官?在上皇面前不说假话,这天下可有不贪的文官?不贪财也是贪名,最终还是在贪高官。”
赢杏儿依旧不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武将就不贪?自古以来,有不吃空额的武将吗?”
贾环鄙视道:“那种人也配叫武将?你去看看我牛伯伯他们,会不会吃空额喝兵血?
我告诉你,真正的勋贵将门出身的将军,根本不屑于这样。
因为只要他们自身努力,练好武练好兵,那他们身上的前程和富贵自然能在疆场上杀回来。
这样取富贵,不仅不用遭人鄙视,还能光宗耀祖!只有最没出息最窝囊的武将,才会吃空额喝兵血!”
赢杏儿闻言,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贾环道:“那你呢?你身上的富贵却不是这样来的!”
贾环闻言一滞,然后谄笑的看着赢玄道:“哟!上皇,杏儿……杏儿郡主不说小子都忘了,小子还没当面给上皇道谢呢!小子身上这个子爵,还是上皇隆恩给赏的。”
赢玄哈哈笑道:“行了,少装模作样。梁九功说的不差,你和贾代善不像,倒是和贾源更像。对了,丫头不说朕都差点忘了。
格物之道,朕也略有所知。为何少府的大匠费尽心思搭建暖室,产出的蔬菜竟然不如你庄子上产的?这是何道理?朕听说是因为你温室里的窗子大,可是大匠试验后,效果依旧不佳。”
贾环闻言一怔,随即讪讪笑道:“上皇,窗子大那就是一个幌子。窗子大了,保暖反而跟不上了,因为窗纸薄啊!而且窗子大,采光其实也没提高多少。”
赢玄感兴趣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贾环笑道:“因为小子是用玻璃做的窗子。”
“呀!”
赢杏儿闻言惊呼出声,连梁九功都大感意外的看着贾环。
赢玄却是大笑起来,抚掌叹道:“果然是大手笔,朕却忘了玻璃这一茬。只是,朕用的玻璃都是从欧罗巴大陆那边运过来的,你的玻璃从何而来?”
贾环嘿嘿笑道:“小子运气不赖,找了个方子,又和烧琉璃的匠人们瞎搞了几个月,就烧出透明玻璃来了。”
赢玄闻言,细眉挑了挑,道:“朕参你一股,如何?”
贾环嘿嘿笑道:“小子当然欢迎了!”
赢玄奇道:“你也是精通经济之道的人,不知其中的利益,不心疼吗?”
贾环摇头道:“上皇,这么大的财富,集中在小子身上,实在不是什么福事。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就连水泥小子都不曾大量制造。更遑论如今价比黄金的玻璃?”
赢玄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乃荣国子孙,宁国传人,不偷、不抢、不贪,凭自己的本事赚银子,有什么可怕的?”
贾环老实道:“上皇,正如前面小子所言,小子虽然明白许多大道理,但小子的心性太幼,许多诱。惑都抵挡不住。所以,小子就会在这些害人的念头还没升起前,就断绝滋养它的土壤。”
这话,不仅赢杏儿不笑了,连梁九功脸色都隐隐有些发白,心里直呼这个楞小子。
赢玄目光幽幽的看着贾环,道:“谁教你的这些?这是……帝王之术啊!”
贾环脸色发白道:“上皇,您可别冤枉小子,小子顶多是瞎想了些臣子之道。”
“哼哼!”
又盯了贾环看了良久后,赢玄道:“也不知说你精明,还是说你鲁莽。这种话也敢说!不过你毕竟出身不同,心里能有这样的敬畏总是好的。既然如此,那玻璃的生意就归入内务府,分成的话,朕六,你四,如何?”
贾环摇了摇头,险些没把赢杏儿吓死,居然敢和太上皇讨价?真当做买卖呢?不知道什么叫金口玉言吗?
不过,贾环的话却让她放下心来:“上皇,不是小子矫情,四成实在太多,小子难以吃下。”
赢玄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贾环竖起一根手指,道:“最多一成,多一分都不要。”
赢玄皱眉道:“玻璃现下虽贵,但一旦大量制造,价格立刻就会跌落。只要一成,你……”
贾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上皇,若是只卖原始的玻璃,那就太不划算了。”
赢玄来了兴趣,道:“那你的意思是……”
贾环循循善诱道:“上皇您想啊,原始的白玻璃能卖出什么价码?不过是当窗子用罢了。若是我们再加工一下,制成玻璃屏风,制成玻璃灯笼,制成……”
“好了好了好了!”
赢玄只觉脑袋有些晕,摆手道:“朕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一个黑心肝死要钱的名头了!”
看着贾环满脸无辜冤屈的悲愤表情,赢杏儿险些笑岔了气。
赢玄也笑:“朕虽然不好此道,但朕有一爱子,最长陶朱之术,改明儿,你和他好好去讨论吧,他正在内务府办差。”
贾环闻言,眼睛眨了眨,道:“九郡王?”
赢玄点点头,笑道:“你也知老九?”
贾环干笑了两声,心里腹诽道,忠顺亲王的钱袋子,谁不知道?
可这趟浑水,着实可不好趟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妥当
“怎么,不乐意?”
赢玄语气平淡的问道。
贾环干笑了两声,道:“上皇,这九郡王和忠顺亲王好的都快穿……小子今儿鲁莽,将忠顺王世子给揍了,小子担心,九郡王会阴小子一把……”
赢玄哼哼笑了两声,道:“你也有知道怕的时候?不过,武勋子弟,动动手打打架算的了什么?朕当年和贾代善一起,还不是把仁王世子……哼哼,你且放宽心,不要那么多权术忌讳。朕的吩咐,老九不敢不听。”
贾环还能说什么?只能遵命了。
赢玄又道:“行了,你也去吧。日后常来请安,朕给你的那块玉佩,你当朕白给你的不成?”
贾环唯唯诺诺的应了后,就老老实实的退出暖心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影才消失在暖心阁,赢玄就对赢杏儿道:“丫头,此人,可为郡马乎?”
……
天色微暗,贾环方回到宁国府。
之所以没有直接去荣国府,是因为要换一身衣服。
他身上的衣裳,还沾染着血迹呢。
门口处的赖二见到贾环进门后,立刻声张起来,被贾环训斥了一通,还是在那里咋呼。
贾环懒得理会,只嘱咐别找太医,就随他表现去了。
李万机也迎了上来,并韩家三兄弟和牛奔,温博伤势太重,在书房里歇着。
等贾环等人进了书房后,只见牛继宗、温正严并柳芳、侯孝康、蒋子宁、谢鲸、戚建辉、韩德功等人都在书房里候着,想来方才从宫里出来后。众人便直接到这里来了。
牛继宗等人见贾环一脸无所谓的进来后,心里顿时一松。而后牛继宗直接问道:“太上皇可有责罚于你?”
贾环笑道:“让牛伯伯和诸位叔叔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牛继宗脾气不大好。斥责道。
贾环也不恼,笑道:“没事,上皇就是和侄儿聊了会儿天。然后又和侄儿谈了门买卖,过两天去和九郡王商议。”
牛继宗等人闻言,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温正严才道:“太上皇就没提今日的事?”
贾环笑道:“太上皇说了,武勋子弟,打打架动动手不算什么大事。当年他老人家和先祖还一起将仁王世子……咳咳。总之,这件事在太上皇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
牛继宗等人闻言,通通松了一大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温正严摇摇头,微笑道:“说到底,还是托荣国之福……上皇这是将三公子当皇家子孙看待。”
这话倒没错,今日动手的若不是贾环,换做是牛奔或者温博。试试看,真当人皇家是吃素的。
牛继宗笑道:“行了,日后都小心行事吧。这群臭小子,整天精力旺盛的不知该做什么。依我看,就该拉到军中往死里训。还有,你也别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了。太生分,就喊他环哥儿就是。”
贾环也笑道:“这话正是。温世叔,您是我的世交长辈。侄儿又与温博哥哥经历过同生共死的战斗,算是生死弟兄了。您再三公子三公子的叫,晚辈心里着实不自在。”
温正严不是迂腐的人,贾环这只优绩股都这样说了,他哪里还会矫情,便以“环哥儿”相称。
不过,他还是对温博厉声训斥道:“今天这事,若不是环哥儿处理得当,身边又有高人相助,若真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你这个孽障纵然万死,又何以能抵上万一?
你虽年长,但日后行事却要多跟环哥儿请教。今日若非你后事不差,还知道让环哥儿先走,为父定然会毙了你这个孽障,免得一日奋武满门皆因你而亡。”
温博闻言,也有些后怕,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不敢吱声。
牛继宗回想起来也有些后背发凉,咬牙道:“那竖子当真该死,竟然敢指使七品高手袭杀环哥儿。嘿,他真以为一个亲王世子就能无法无天了?若环哥儿今天真有一个万一,我等纵然起兵诛王,誓死也要为环哥儿讨回一个公道!否则,他日如何有颜面去见荣宁二公?”
此言,弥漫杀意之重,令温博等无法无天惯了的衙内都感到胆寒。
贾环却红了双眼,看着牛继宗哽咽道:“伯伯……”
牛继宗瞪了贾环一眼,骂道:“哭什么?死都不怕,还哭?”
贾环讪笑了下,拭去眼角泪水,红着眼睛道:“侄儿不怕敌人狠毒强大,但侄儿却难当伯伯和诸位叔父的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