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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本来是生活在林子里的,但它喜欢好吃的,所以活在屋子里也不妨。
可鹤儿却只能生活在宽阔的天空里,自由的飞翔。
小灰和仙鹤都是咱们家里的动物,它们是咱们的朋友,我们要尊重它们。
好不好?”
贾苍哪里能听懂这些,不过还是觉得贾环说的极有道理,懵懂的点头道:“好!”
想了想又道:“小白也是我朋友,我就从不强它翻跟头……”
说罢,懊悔道:“小灰灰,我错了,再不让你翻跟头了。”
小灰竟似能听懂般,呲着牙对贾苍笑了笑。
贾苍一见顿时炸了,跳脚道:“爹爹,小灰灰对我笑了!”
喊罢,又道:“小灰灰,快快,再笑一次,再笑一次!”
说罢,见小灰不理他,就想上手掰着小灰的嘴笑……
小灰三两下跑没了后,贾苍可怜兮兮的看着贾环。
见贾环正抚着额头,无语望天,孩童教育失败了……
一旁薛宝钗薛宝琴差点没笑疯。
“姨姥姥来了!”
贾苍正挠头苦思大人们笑什么,忽地看到门口处进来的薛姨妈后,大声欢呼道。
家里的长辈,对他和贾芝都好。
不过除了愿意和他们一起摸爬滚打做游戏的赵姨娘外,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薛姨妈。
因为薛姨妈太会哄孩子了。
见贾苍带着贾芝和巧姐儿跑到门口去迎,薛姨妈笑的满脸慈爱,抱抱这个,又牵牵那个,欢喜道:“难为我的乖孙儿,真真懂事,还会来迎姥姥!”
贾苍也是人来疯,一听这样说,小小人儿还学着丫鬟,搀扶起薛姨妈来,却扶不住胳膊,只能扶腿。
薛宝钗姊妹看了,愈发笑的不成。
薛姨妈也是稀罕的不得了。
贾环呵呵笑着起身相迎,道:“姨妈来了。”
薛姨妈一手牵着贾苍,两个女孩子跟在身旁,道:“昨儿夜里老太太托我,她进宫后帮着照看下家里。
虽然有环哥儿在,没甚需要照看的。
不过我还是过来坐坐吧。
另外,你们回来好些天了,吃了你们好些回,今儿想做个小东道。”
贾环“哎哟”了声,道:“姨妈,真是不巧。
我和十几个勋贵府第的当家人约好了今天谈话,这快到点了。
算了,我让人现在去推了……”
贾环没迟疑完,薛宝钗在一旁忙笑着拦道:“这是什么话,妈请东道,就是自家人吃个席,高乐高乐,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那正经大事,岂能因为这个就推了,那成什么了?”
贾环指着薛宝钗对薛姨妈告状道:“姨妈,瞧瞧,多不孝顺!姨妈的东道哪里能这般随意?”
纵然知道贾环在耍宝,薛姨妈还是听的极舒心悦耳,这年头,能让贾环这般哄着的老太太,满打满算都超不过五指之数,也是一份荣耀之意。
薛姨妈笑道:“到底是环哥儿向着我,不过我寻思了下,今儿老太太不在,凤丫头她们也不在,就咱们自己吃,她们回来准说我小气,专门选她们进宫的日子里做东道。
这可不周虑!
二来,正在国丧期间,好似也不好大肆饮酒作乐。
罢了,等过了这一茬,姨妈再请个大东道吧。”
贾环闻言笑道:“姨妈说的是。”
又看了看屋里的西洋钟,道:“快到点了,也该出门了。苍儿、芝儿,你们随爹爹回去吗?和巧姐儿一起到东府里耍。”
没等贾苍贾芝答话,薛姨妈就不乐意道:“那可不成!你走你的就是,让他们在这里顽!
蛇娘哪里都好,就是管孩子管的忒严了些。
那么点大的孩子,总是拘着,还动手,我都不落忍。”
说着,对咧嘴傻笑的贾苍道:“今儿姨姥姥专门请你们的东道,就咱们娘几个吃,好不好?”
小贾苍闻言,却不直接做答,抓着脑袋笑呵呵的看着贾环。
贾环心里喜欢,呵呵一笑,道:“那好,你和两个妹妹就吃姨姥姥一回东道。但要记得,等改明儿长大了,要还姨姥姥一个大东道,记得了吗?”
小贾苍连连点头,欢喜不尽。
……
贾环与灞上系和黄沙系两个大山头里的二十几个军中巨头,武勋亲贵们,本是相约在宁安堂里对话。
然而国丧期间,没有酒乐,没有戏班子,唯有清茶一杯。
后来贾环想了想,干脆就在前院校场上坐着说吧。
人多,还开阔些。
到了巳时末刻,从宫里点卯出来的众勋贵们,便齐齐汇聚到了宁国府内。
宁国府的门槛之高,在京里是出了名的。
不管是贾环为了避嫌也好,或是清高也罢,总之,他极少大宴宾客,招呼满城勋贵到府上饮酒作乐。
密切来往的,也只有那么三五家。
因此,今日他的动作,就让许多人为之侧目。
很多人,都联系到昨天在慈宁宫里发生的事。
心中浮想联翩。
不过奇怪的是,军机阁几位大佬,却一个都没来。
等众人被宁国亲兵引到校场,而不是宁安堂,看到校场上两列楠木交椅后,无不面面相觑。
而且还奇怪的是,允许每人带两名亲兵入内……
竟不怕眼多口杂……
等众人落座罢,各自亲兵站于身后,就见贾环穿着一身素服到来。
没等他们起身问礼,贾环就忙拦住了,道:“今儿突兀的请诸位叔伯来府上,本是我的不是。
也是昨天和义父还有牛伯伯的一番话,才做了此想。”
众人正好奇秦梁和牛继宗对贾环说了什么,就听他道:“牛伯伯昨儿告诉我说,环哥儿啊,你到底是武勋亲贵,是先荣国的亲孙,你的根,还是在咱们将门里。
你为天下大义考虑,是对的,可你也得为咱武勋将门们多考虑一些。
当时我就觉得委屈,道:伯伯,侄儿如何忘了自己的根?
那银行的股份,六部尚书都没资格买,侄儿却低价卖给了咱们武勋将门。
当初花千把两银子买的股份,如今他们开口五万两,一准有的是人买。”
校场上一众军中大将们哄笑出声。
出身黄沙系的榆林子赵贲道:“想的美!别说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两都没人卖!宁侯,您这可是给咱们武勋一人一座金山啊!”
贾环呵呵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啊!可义父却不这样认为。
他道,环哥儿,你带着大家一起赚了好些银子,是有的,他们也都谢你,你有什么事,他们也支持你。
可你也有一点不好。
你怎么不让大家买地呢?
银子是浮财,花了也就花了。
地才是根本,可以传诸子孙啊!”
校场上登时热闹起来,纷纷附和道:“太尉老人家高义,到底还为咱们着想。”
也有灞上系的道:“我们大将军也一般!”
贾环手压了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他继续道:“所以,今日我将诸位叔伯请来,讨论的,就是地的问题。
诸位叔伯皆为亲贵,是靠在沙场以性命血拼出来的富贵。
本来嘛,其他的国朝大事,和咱们不相干。
武勋本就不该干政,天下治理不好,是文官的无能,咱们武勋只管打赢仗就好。
别的不需要考虑。”
“着啊!”
一群武夫们大声喊道:“这才是正理!”
贾环呵呵笑道:“可是,打仗能得来贵,却得不来富啊。
诸位叔伯可以瞧瞧京中那些老牌世家府第,当初和我先祖荣宁二公一起打天下的其他贵爵,当年哪一家不是声名赫赫,威震天下?
可如今呢?大都成了空架子。
许多府第连武勋都传不下去了,因为穷啊!
空顶着贵族的名头,内里却是空的。
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大家?”
场面先是一静,方才那御林子赵贲再开口,道:“宁侯,您卖给咱们的银行股份,不是说,可以传诸子孙吗?”
贾环道:“的确。”
众人海松了口气,赵贲大咧咧道:“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当初我本是为了支持宁侯,才派管家带了一万两银子去买那股份。
可谁曾想,才不过二三年,就给家里生出了不下十万两银子的利。
放印子钱都没这样大的利!
还一年比一年多,有了这些银子,家里的小子也能放开的习武了,药材买够。
以后,也就不虞榆林子府门楣坠落。
还望宁侯日后能照看些犬子。”
其他人也纷纷哄闹起来,不甘于后。
贾环笑着应下后,又叹息一声,道:“原本啊,若是银行能做成千百年的产业,大家就永远不会有缺银之忧,家中富贵也能万世不易。
只可惜……银行怕是要难以为继了。”
此言一出,校场上一干大佬登时炸锅了。
这好日子才刚过了两三年,有钱人的滋味还没享受够,银行怎么就拉稀了?
京中老牌勋贵,云中伯府承袭二等男许劭大声道:“宁侯,可是有人要坏了银行的勾当?老子……我砍了他!”
听他这般说,咆哮声愈发直冲云霄。
贾环摇摇头,叹息了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后,才将江南缺人缺地,和他当初开垦黑辽的初衷说了出来。
最后,贾环道:“黑辽亿万亩黑土良田,全部开发出来,可保大秦所有百姓,都再无饥饿之忧。
此事,事关国运,事关百姓命运的变革,也事关银行的生死存亡。
如果,黑辽黑土农田不能收之国有,而被个别人,或权贵,或士绅霸占,那么天下缺粮,银行下属的无数工厂作坊,势必要解散,银行也就不能再存在下去。
小子今日请诸位叔伯来,不是让你们放弃土地,只是让你们放弃黑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