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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要吹倒他一般。
冉竹定了定心神,走过去俯身行礼:
“奴婢见过圣使大人。”
沁玉微抬了右手,示意冉竹起身,身子却一动未动保持着观望的姿势。
冉竹一抬头就看到他大拇指上的玉指环,在阳光下透着鲜嫩的绿色,冉竹心头不期然的跳了跳,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欲仔细看时,他的手再次没入了宽大的袖袍里。
冉竹凛了凛心神虽然明知他不会搭理自己,可大人情冉竹心里也不愿意一直欠着。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道谢:
“奴婢感谢圣使大人救命之恩。若日后有需要奴婢的地方,请圣使大人尽管吩咐。”
他的耳朵里灌了一早上的冷风,女子清灵的声音一再响起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慢慢转过身,蓝色帽兜下一双眼静静的注视着正看着自己的女子。
半晌,开口道:
“我已经忘记了。”
帽兜下没有了上次的黑色面纱,冉竹本心中一喜,可待他转过身来却发现一张银色面具暴露在空气中,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连同他那双幽深的眼睛毫无一丝温度。
他说话缓慢,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思考,略显稚气的口气令冉竹楞了下。
上次在御书房,正当大家和水千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恰好出现也说了一句话,只是当时冉竹并未注意他说话的口气。
“圣使忘记了没关系,奴婢记得就行。”不知是不是他口气过于孩子气,冉竹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沁玉望了望一脸笑意的冉竹,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冉竹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呆,这才抽身回了玉兰轩。
刚一踏进玉兰轩,看到一排排的太监和侍卫,冉竹本好了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屋内只有宣墨一人。
“奴婢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临,还望恕罪。”冉竹低头说道,一双金靴映入了她的眼底,随即她被扶了起来。
“手养的如何?”宣墨沉声问道,磁性的嗓音带着关心。
“最严重的无非就是废了,可人活着就是极大的幸事了。”冉竹垂下眼帘淡淡说道,双肩不着痕迹的从宣墨双手中离开。
“你是在怪朕?”宣墨口气里有一丝不悦,面色沉了几分。
他以为她冰雪聪明,能使计谋揭穿水千代当年的阴谋,也会明白他不能动水千代的难处。
冉竹面色平静,保持沉默,对于宣墨的不悦,她心头更是不悦。
放走了杀人犯,难道还不能让她酸溜溜的说上一句了?
“她是南蛮部落首领,我若为了当年事情而杀了她,平了怨气,可又有多少百姓将会面临涂炭。你,可有想过没?”宣墨望着低头不语的女子,心头浮起一丝烦躁,可却不自觉的解释了下。
对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音幽幽响起:
“皇上所说,奴婢何曾不知。只是于国家她是不能随意杀之的大人物,于奴婢而言她就是杀父母的仇人,害死玄镇百姓的凶手。皇上要做什么决定皆是为大局着想,不必和奴婢解释。”
“你知道便好。”宣墨淡淡说道,深邃的眸光里倒映着眼前倔强的纤弱身影,十指缠着的纱布令他心头莫名一痛。
这几日光顾着和水千代谈判,都没顾得上来看她,虽然心中对她尚有疑虑,可毕竟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害的她这般地步。
想到此他缓和了面色开口道:
“朕还得谢谢你,帮朕解决了个麻烦。想要什么赏赐尽可与朕提。”
冉竹知宣墨脾性,若是以前的浥轻尘早就来想办法来哄她开心,如今这般态度也算是低头了。
她想了想,于是正色道:“奴婢目前还真有个要求,就不知皇上会不会答应。”
“说来听听。”
“皇上喜欢吃玉兰糕,以后就让奴婢来做,如何?”
“哦?为何。”
“奴婢觉得那日的玉兰糕有古怪,里面有……”冉竹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打算将真相说出来,却不想被宣墨挥手打断,而他下面的话令她吃惊不已。
“既然你说到玉兰糕,朕也不瞒你。这玉兰糕不似平常糕点,朕一直知道。”
“你知道……”
“这也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朕自登基以来,常常难以入眠。德太妃忧虑朕的身体,于是在朕喜爱的玉兰糕里加了助眠的药草,是故本清淡的玉兰糕这才有异香。却不想你鼻子这么灵,一下子闻出了其中的古怪。”
宣墨淡淡说道,说完目光落到冉竹的十指上,眸光里一丝歉意露出。
冉竹默默听着,可心却越发冷静下来。
不对!不管以前宣墨吃的玉兰糕里是什么,可这次的玉兰糕里参杂的君影草绝不是助眠的良药。
自养花起,冉竹就养成了食香的习惯。十年那年,她永远记得桌子上放着那几朵白色馥郁芬香的花,她好奇的摘了一个花瓣吃下去,却差点丢了性命。
她在三天后才悠悠转醒,事后,师父告诉了一个令她难以忘记的名字——君影草。
时隔六年,没想到竟出现在了宫中。
德太妃难道真的是要宣墨的命?
此事太过严重,需要十足的证据才行。可那被疏影咬过的半个玉兰糕也早已发霉馊掉,别说其他几个早不知道被扔到哪个搜水桶里的玉兰糕了。
光凭一张嘴,宣墨是不会相信的,反而会给自己落个栽赃的恶名。
她与宣墨关系刚刚有所修复,他失忆的症结还未查出,万不能在这时候再被宣墨误会。
看来还是要从德太妃这里下手调查才行!
宣墨望着冉竹沉思的脸,一双明灭不定的星眸看着地面,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他不知为何觉得冉竹神思早已游离,心思不在他身上。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令宣墨大感不爽,他清咳了声道:
“话既已说开,朕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皇上请问。”
“朕和你,何时有的骨肉?”
“……”
宣墨望着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冉竹,嘴角得意的弯了弯,继续说道:“莫非你想要?”
“……”冉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一声爽朗的大笑在屋中灿然想起,令盘绕在玉兰轩上空积聚的乌云阴郁之气豁然散开,露出明晃晃的艳阳。
冉竹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自入皇宫起,宣墨还是第一次对着她如此开怀大笑。
虽然曾经,这样的笑容有如家常便饭,可如今在冉竹眼里,竟觉分外珍贵。
她看着他笑,心里傻傻想到,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就算宣墨真的记不起她来,也没关系。
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会让宣墨重新爱上她。
或许此刻时光太美好,她竟忘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第四十六章 暖春难敌冷冬殇(一)
这几日,宣墨都会来玉兰轩看望一番冉竹,或是下朝路过,或是忙完奏折信步而来……
莫尊景总是在无人之时来送药膏,却一直未见到疏影的身影。心里装着事想问疏影的冉竹问过几次,总是被莫尊景调笑,也就不再过问了。
君影草一物,玄镇从未种过此花,而当年自己中毒时师父也未说起它的来历。她也曾试探问过王太医,奈何只看到他一脸茫然。
这一日天清气朗,冉竹在王太医还有疏影那神奇药膏下,十指关节恢复的很是快速,如今外围皮肤已经恢复如初。
王太医取掉纱布,露出冉竹还泛着青紫的十指。双手的中指和食指关节处青肿一片,还透着淤血充斥在皮肤下,看的一旁的丹青倒抽了一口冷气。
彼时宣墨也刚好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冉竹的十指,瞳仁不由紧缩了下。虽然王太医事先跟他打了包票会让冉竹十指复原,可看到这般光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几日萧风从玄镇带来的消息,令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笑语嫣然的女子。
冉竹对宣墨最近总是悄无声息进来的行为,由开始的怔愣到淡然有时候甚至会装作看不见。
比如,此刻屋里又剩下他们二人。
这几日他虽每天都来,但都是略坐坐就离开,让本来准备一肚子话的冉竹无处诉说。
虽然如此,难得的静谧安好时光,还是让冉竹心情愉悦许多。如今看到自己的十指终于可以重现天日,笑意满满挂在脸上。
虽然手指难看了点……
只是今日宣墨似乎与往常不同,端坐在椅子里,虽如前几天那般不言不语,可时间却早已大大超过。
冉竹终究不能当他如空气般,更何况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今日他穿的是淡黄色金丝龙袍,腰间配深黄色碎玉带,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安静的躺在他的衣服上。
完美的刚毅轮廓上是一如以往的淡漠疏离,但今日却多了几分飘逸亲近。
这真的是很矛盾的形容,可却很和谐的体现在他的身上。
冉竹本是偷瞄的,看瞄着瞄着竟痴痴的看了上去,直到眼前男子薄削嘴唇轻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朕今日给你带来一些好消息。你是继续看下去,还是要听一听。”宣墨看着冉竹直勾勾望过来,素净的面容上显出几分纯稚,口气不觉柔了几分。
冉竹尴尬的低下了头,这是入宫以来宣墨第二次取笑她了,若换作以前她必定会顺着他的话大胆调笑他一番。
如今,多了几分畏戒。
“是什么好消息?”冉竹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
宣墨并未立即答话,他抬头望向窗外,目光不期然的落到那盆枯萎的优昙花上。被冉竹截枝过来的优昙花,叶子早已枯萎掉落,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干枝干。
宣墨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如这枝干一般,有种被世人蒙蔽,孤立无援的感觉。
而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