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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你?”童华目露惊愕,但依然不相信。
“嗯,实不相瞒,太后她屡次授意旁人加害于我,开始我也以为是荣太妃所为,后来查清之下才发现了真相。但过后不久,皇上就起兵出征,他根本没时间来调查荣太妃一事。但我知道,此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荣太妃也好,童华将军您也好,都是他作为皇帝这一生中最重要的贵人和家人。他是皇帝啊,总不能在你面前哭诉,我想就算你今日拿着剑要了我的命,但我知道他依然会放你归去,让你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轻轻叹叹的话语响起,徘徊在上空,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仿佛一曲悲人怜歌。
只是这动情的人若一旦崩了心弦又会如何?
“萧离与老夫说,老夫的姐姐被太后所杀,尸体被绞刑……无法拼凑,只能建立衣冠冢。他,皇上他和你明明知道却……”
童华说到这里,忽然泣不成声,手中的剑只是堪堪架在冉竹脖颈上,钳制冉竹右肩膀的手却加重了力气,那是他情绪激动所致。
张云和疏影一脸戒备的看着童华,见他神色颇有疯癫形态,那把剑就如挂在他们的心口,生怕童华一走神就……
然而就在此时,疏影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冷森寒凉意,他身子一僵,猛然转身,就觉有细小银亮物体擦着他的眼角而过,速度快且急。
“啊!”伴随着长剑划地发出的刺耳声响,童华口中发出的痛苦叫喊还未全部发出,整个人便往后趔趄倒去。
那瞪大的双眼如铜铃般死死盯着疏影,眉间四五根银针细细颤抖,散发出莹莹冷光。
疏影摸了摸鼻子,对着瞪着自己的冉竹和张云,十分无辜的摊手。
冉竹和张云皆是一愣,最先反应出来的冉竹脸上露出古怪表情,如初夏的花儿,或红如喜悦,或蓝似忧桑,或白过轻叹。
她怎么忘记了,这屋里还有一个人呢。
“谁在里面,快点出来。”下一刻,张云整个人护在了冉竹身前,警备喝道。
随着张云的一声冷喝,刚才退走的士兵再一次哗啦啦围了进来,行动之快且急,所有利器全部对准了张云所望的位置。
半晌,无声。
张云抬手准备下令强攻时,就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他转过身就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张将军,刚才是风声呢。将军误听了,你说呢疏影?”
“啊?哦哦,是是。”疏影以手挠头,慢半拍的应和道,随后哈哈哈讪笑:“我这手银针耍的真是漂亮,哈哈哈……咳咳……”
接收到冉竹翻白眼的表情,疏影本就假笑的动作愣是憋了下来。
张云饶是再笨也懂了冉竹和疏影话里的意思,再联想冉竹今日的古怪行径心中已然明了。
她望了眼前方的黑黝黝的窗棂,随即挥挥手撤下了军队,并派人将冉竹和疏影打算送回平安村。
不想刚出了房门来到军营操练场上就看到了宣墨和莫尊景站在了登高台上。
场中不足三十万的大军正高举长矛操练,不时传来阵阵喝声。
对于冉竹和疏影的出现,宣墨和莫尊景二人毫无一丝意外表情出现,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下黑压压气势磅礴的士兵操练。
冉竹走上前,默默站在宣墨的左侧,趁此瞄了一眼莫尊景,刚好看到他眼底的促狭。
心中着实郁闷,郁闷……
张云上前禀报了童华挟持圣女欲要潜逃被疏影银针射杀一事,半晌,宣墨低沉的口气里带着伤怀说道:
“童将军为大宣朝殚精竭虑,戎马一生,虽然到老教人唆使误入歧途,功过相抵吧。封名虽然不妥,但厚葬不可缺。此事张将军你要好好操办,去吧。”
“遵旨。”张云领命而去,心中对于宣墨的仁德宽容十分敬佩。
张云走后,宣墨的眼睛就落在了站他左侧的冉竹身上,令冉竹仿佛觉得有一只手在捏她的脸,令她好不舒服。
“皇上,何时来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圣女觉得朕该何时来?”宣墨低沉开口,一开口,冉竹陡然发觉话语里竟有一丝丝颤抖,极其轻细,一闪而过。
冉竹心头泛起潮湿,眼角却弯了弯。
想来,他很早就来了,甚至刚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了……
第十三章 宫闱秘事
操练结束,他们的皇宣布了童华的死,引来场中一片唏嘘,更有当场痛哭出声的,但很快就低了下去。
因为在他们看来,皇上和圣女的生还无疑冲淡了他们将军的死讯时的哀伤,想到皇上不仅没有因为童华叛国而诛九族反而给予厚葬,表现了对将士极大的尊重,令他们钦佩爱戴不已。
这一切,不知是否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
宣墨简短的说完之后便是冉竹该上前了。
她望着台下的士兵,一月前她也曾两次站在此处,用着她的身份给予他们每一个人必胜的信心,那时她总是觉得自己就跟个神棍一样随便说上两句说书里的那些必赢必胜的话便轻松能接收到他们眼中的狂热和崇拜。
而他们从来不知道正是他们眼中的圣女差点害死了他们的皇帝……
惭愧,没来由的惭愧爬满了心间。
冉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上前一步,让更多人看到她的样子,临风而立,红裙飘飞,她脸上的红纱宛如云边红霞,因为不见其容,那双清澈温和的双眸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他们的圣女真美!
只见她轻轻扬右手,红袖缓缓滑下露出一截玉藕般白皙的手臂,大拇指和食指弯曲靠拢,中间三指直直竖起直置向头顶的那轮艳红太阳。
“吾以圣女之名发誓,不日之后,吾皇会带领我们重返家园,与妻儿相聚,共享天下太平,再无战争。”
她的话简短而有力,因为提高嗓音而有一丝黯哑却备显魅惑,又恍若一曲战歌,未见硝烟却以不可拒绝的意志让人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去相信她说的话。
众士兵望着那指着天的三根手指,隔得那么远其实看的很模糊,但他们依然紧紧锁定着,任汗水流进眼里,无人抬手擦一下。
或许她是圣女的原因,或许她说的话正是他们这一个月多以来日思夜想的事情,此话一出,引来了台下阵阵浪潮:
“重返家园,妻儿团聚,天下太平,再无战争。”
后世有史记专家点评质疑,圣女此言多半有泄天秘之嫌,她本身的身份就带有神化了的色彩。而且说出天下太平再无战争此话更是寓意了宣朝将会最后一个统治国长久统一天下的意思,然结合她此后的种种作为,让专家们对沁家族的神秘力量添了无法阻挡的研究热情。
话终,人散,散不去的是围绕在天空中灼热激荡的气氛。
杀猪宰羊,四处一片喜气洋洋,童华的死已然被冲淡干净,徒留一方白幡灵堂透露出哀伤的淡淡气息。
“戎马一生,殚精竭虑,老来惨死。”望着灵牌上的童华二字,冉竹轻声自喃道。
死啊,人啊,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冉竹敛了眼底的惆怅微笑转身:“你们这一计使得好哦。”
“你都知道了。”莫尊景含笑问道,对于冉竹话语里的淡淡讥讽并不在意。
“我开始一直想不通疏影武功不差,我们躲在灌木丛里一直注意着巡逻兵,未见有一人望向我们这边,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童华刚挟持我,张云就带人赶到了,两位将军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看来脚程都很快啊。”
冉竹轻声道,挑了一处最近的椅子坐下,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上面,眼底浮起几分疲惫:
“是张云,张云派人放了童华,还让他知道我在花麦饭这里。我想这一切应该是你或者他授意的,真没想到花麦饭都伤成那样了还能轻易射杀童华。你们这一棋局下的挺妙,既承了他的仁德美名又刺死了眼中钉。”
身边有片刻的沉默,随后响起:
“昨夜疏影一直缠着我问秦彪的下落,我就想你可能会来找花麦饭,便和张云商量将计就计以童华绑架你的罪行杀之。不过花麦饭的银针实则在我……的预料之外。童华此人虽有将才却无法重用,而且他姐姐荣太妃确实被太后所杀,就算放他回了长安,有此梗在,放在皇上身边很危险。”
“真的被太后杀了吗?”冉竹将头轻轻靠在椅背边缘,轻喃道,目光有几分迷惘。
这场射杀计划是谁授意已不重要,关键的是登高台上宣墨和莫尊景的同时出现便足以说明了一切问题。
“嗯,太后自假死之后一直在万佛寺隐秘生活,在荣太妃去万佛寺时将她杀死,替代进宫。早在三年前她身边伺候的姑姑秋容就将她易容成和荣太妃一样的容颜,或是并不成功,所以她在得手时也常年带着面纱,甚而减少外出。”
莫尊景安静解释道,心中却泛起几缕温柔,一月不见,真没料到冉竹心思竟然变得如此细腻,竟然猜出了童华之死背后的真相。
“我在宫廷记载录上看过太后死于皇上五岁之时,三年后先皇驾崩,宫中所有嫔妃几乎全部陪葬。那时候皇上已经即位,又没有可伤她的人,她为什么不以太后身份露面呢?”
冉竹不解,真的不能理解,杀了别人只能以那人的身份活下去,真的是她所想?
“太后她和德太妃一样家族势力薄弱,皇上初初登位时极需荣太妃庞大的家族势力以及童华手中的几十万大兵支撑与莫……我父亲的朝中势力对抗。而且听说太后原貌不复存在,想必这也是她不复出的原因之一吧。”
莫尊景说的隐晦,冉竹心头疑惑更甚。
“不是说太后是重病而亡吗,怎么会毁容呢?”
莫尊景叹了口气,想到皇宫里的那些破事,自己也感到头疼,好在都是陈年往事说便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