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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虽都低着头却个个都斜着眼瞄着那一袭深蓝色站在最前头的身影,心思不一。
“边塞将士为保我宣朝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让微臣们在这里可以暖裘高枕安然度日,除了感激皇上治理有方就是他们了。如今国库空虚,将士挨饿,正是我们献出一份力的时候。微臣愿意出十万白银带头募捐粮草,为皇上御驾亲征拔得头筹略尽绵力。不知各位大臣有何感想?”
莫求双俯身回道,中年男子特有的嗓音在大殿上荡荡回响,他的容颜少了几分莫尊景的妖孽,虽然同样俊美可总是多了几分阴鸷。
此话一出,宣墨带头鼓掌,欣慰道:“关键时刻还是爱卿能解我忧愁,不愧是朕的宰相,带动大臣们为我大宣朝出力,朕甚感欣慰。”
莫求上嘴上只道不敢,心中小人却跳着脚将宣墨从上到下慰问了一遍,本想着送上双刀剑暗里能压制住冉竹婉儿娘之死,明面上还能赏赐些黄金白银回去填补这双刀剑的亏空。
却不想,没拿到银子不说,还要倒贴十万两出去!
但莫求双也不是吃素的,让他一人出,没门!
朝下是一片附和,大家纷纷踊跃慷慨解囊,自然都不能比莫求双的多,否则做好事反而成了自己贪污的罪证了。
宣墨满意的听着,不怒而威的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墨一般的瞳仁里一丝精光算计滑过。
一旁的海生低头不语,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几年大宣朝没有战事,修生养息间大力发展民间商业怎么可能会国库空虚,只怕是支援一年粮草都还有富余。
宣墨这般法做只不过是拿着莫求双的短处趁机敲诈罢了,看着莫求双一脸吃瘪还要装着爱国的深情样子,幸亏海生在这朝廷上早已见惯各种嘴脸,否则非要笑出声来不可。
“此事就劳莫爱卿一力承办了,十日后结齐兵马,有诸位爱卿的对将士们的支持,朕一定会凯旋而归。”
宣墨长臂一挥,铿锵说道,朝下一片跪地高呼。
“好了,今日圣女身体抱恙未能上朝,朕去看看。退朝。”宣墨起身威严说道,明黄龙袍滑出一道明亮的身影在高呼万岁中消失在大殿里。
这自然只是个托辞,而宣墨此刻正在御书房,看着满脸郁闷的秦彪。
“她从天未亮离开到现在还没回来吗?”宣墨沉声问道,目光里有着凌厉。
“回皇上,那素锦故意挨到快上朝时才来通传,属下跑到宫外时雪地上已经出现多处车轮痕迹,无法追查圣女下落。而据守门的侍卫相报,早在一个半时辰前圣女就出宫了。”
秦彪据实以报。
“今天莫求双主动送来双刀剑这事,你怎么看?”宣墨问道,修长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面目深沉。
“这个,属下也不明白。难道他开始就是打算做好献给皇上的?”秦彪挠了下脑袋,犹豫回道。
“不,他一定知道你潜进他军器所的事了,所以干脆将这些兵器都送来好堵了朕的嘴。看来那夜引你离开的黑衣人对你十分熟悉啊,你觉得会是他吗?”
宣墨口气不无沉重,提到他时,眉头拧成了一块。
“皇上说的可是风双子?绝不会是他,他的长风剑向来不离身,而且那人武功稍逊我一筹,更不会是他。”秦彪摇头道。
“不管是谁,都是莫求双身边的人。凡是知道暗卫长相的无关人士都得死。速速查清此人。”
宣墨厉声喝道,同时心里却浮起几分释然。
秦彪双手抱拳低头领命,起身离去时忽然想起一事,年轻白皙的爽朗面容上都暗了几分:
“皇上,关于昨晚的事情,您会处置萧风吗?”
萧风猜得没错,宣墨虽然放了他但却留了个心眼,自他获得自由起,暗地里却早已被宣墨指派的秦彪监视起来。
而昨晚,秦彪发现萧风潜进玉兰轩后不久冉竹就带了那叫颖冰阳的女子而来,便告诉了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宣墨。
只是他不知道月色皎洁下曾发生过一场撩拨人心的激吻大战罢了。因为那时他正跟着萧风去了幻梦殿。
“你说那颖冰阳似乎中了什么毒?”宣墨沉声问道,见秦彪点头于是说道:“你说萧风为什么不找花麦饭给她瞧瞧?”
秦彪挠了挠头,这种伤脑筋的问题是他的硬伤,偏偏皇上总要他去猜。
“他是连朕都信不过了,为了个女子竟然再次甘愿被人要挟。颖冰阳初入宫时并未有异常,你去查查圣女最近有和什么人接触,尤其是太医类的,还有莫尊景身边的那个疏影。查出毒药来源,找个合适机会就去告诉萧风吧,此事不必再来跟朕汇报。”
宣墨望着桌上的奏折,眼底浮起一丝疲惫,颔首沉声道。
秦斌应声称是,目露感激,这明显就是放萧风和颖冰阳一条生路的事,正显示了皇上对他们暗卫的包容和疼爱。秦彪只觉胸中激荡,更感叹萧风的不珍惜。
书架处传来了轻微的移动摩擦声,随后御书房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御案前宣墨挺拔身姿一如此前不曾变过,一尘不染的明黄龙袍衬着他刚毅桀骜的脸庞更显天子风范,唯独两道剑眉深深皱起,墨色瞳仁里满是挣扎纠结。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出现在了宣墨眼底,透过氲氤的清新香气,宣墨迷茫的话语怔怔响起:
“她如果知道朕为了兵器和银两而放过杀她娘亲的罪魁祸首莫求双,会不会恨朕?
海生愣了下,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下,用着平常的口气道:“最近边塞战况连连吃紧,童将军已然不敌撤退,有了这削铁如泥的兵器打胜仗的可能性才更大。奴才想圣女会体谅皇上的难处的。”
宣墨低低叹了口气,双手接过温度刚好的茶杯,慢慢饮下,虽满口生香可他却毫无滋味。
第四十三章 渐行渐远
元宵将近,长安城百姓过年时挂的大红灯笼还在,自风雪中露出的红红暖意延续了整座城池,街面上有提着各色灯笼的孩童在雪地里玩耍嬉闹,偶有大人的呵斥声但却包含宠溺更多。
这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就算边塞战事再吃紧,两方也是要过年的,虽然没几天又开战,却不知他们过不过元宵节……
然,这一切都似乎和冉竹没关系。
除夕之夜,她唯一牵挂的娘亲被宣墨一剑刺死,她在年岁中渡过了漫长七天。
元宵将近,那医馆里惊慌哭泣的倾诉让冉竹心头更是蒙上了一层恨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莫求双所为!萧风告诉她的没有半句虚假。
苏醒过来的包子自睁开眼起就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将他不小心在莫求双门前听到的一切告诉了她,而他昏倒在乱葬岗是因为他将这一切告诉莫尊景却导致他直接怒急攻心毒症爆发几欲丧命,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夜为莫尊景祈福,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她抬头望向四周,只觉灰影重重,很多人从她身前跑过,带着笑意在她眼前放大,却模糊的很。
冉竹伸手揉了揉因为长期盯着雪面而发胀的双眼,这才看清前方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步行到了皇宫附近。四周的冷风冰嗖嗖的灌进她的衣服里,她早已冻得牙齿打颤而不知。
路上行人交头接耳,个个喜气连连,无不在谈论着今日朝中大事。
曾何时,这禁闭森严的皇城内商谈这等国家大事也会在眨眼间传遍全城。
不都说好事不出门么,不消说定是有人刻散播了。
医馆里她刚听包子哭诉完,脑子还没消化过来,就听到门外有闲聊的大夫说起莫求双一口气赠出两万多把新铸兵器的大手笔来,更带头捐出十万白银带动全朝官员为边塞将士出分力。
冉竹从未有现在这么清醒,仅仅是片刻她就看明白了这其中种种。萧风既然说宣墨知道莫求双陷害,却迟迟不动手,想来正是觊觎他的这些兵器,至于银两,她只想呵呵一笑,却心底蔓延许多苦涩。
看来,莫求双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的事情,娘亲的性命被她的自作聪明而害死了。
两万把兵器,她娘的性命在别人看来能换到这两万兵器,她该躲在被窝里偷着乐了是吧?
宣墨你呢,就打算一直让我这样误会你下去?从知道开始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到底是什么那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我?
每次说完那些不费力气的却教人心跳的话语,转身再给人狠狠一刀。
曾经是,如今亦是。
冷冉竹,你还要在自欺欺人吗?
冉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自她的脚底下似乎看得见一层层的冰碴子淹没了她的鞋面。
“姑娘,这大冬天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可别冻坏了。”耳边响起慈祥的声音,冉竹还未转头就先闻见了一股肉香味。
一碗飘着些许肉沫的汤出现在她的面前,端碗的人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衣着朴素,眉目慈善的看着眉眼通红的冉竹。
冉竹怔怔的看着她,竟然魔症般的想从她身上找出点娘亲的身影。奈何二人容颜相差太大,眼前这女子更像是饱经了风霜般,但一双温和的眼睛却教人心底生出温暖。
见冉竹不吭声,整张脸都已经冻紫,不由将她身子拉到一旁,离开了四面通风的街上,担忧说道:
“姑娘,是不是迷路了?你家人呢?”
一句家人,一下子勾起冉竹脑海里无数回忆,从小抚育她长大的养父母,才见了几面就离世的娘亲,那个将三岁的她丢灞河里十三年后再度要害死她的父亲,还有得知她真实身份潜伏在身边十几年的独孤子诺……
她的家人不是在利用她,就是要害死她或者被她害死……
而那个她曾经深深依靠的,直至在刚才之前还幻想着他对自己有一丝动心的男子更是对她口蜜腹剑。
一场偷心游戏,呵,她以为自己早已是输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