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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军使组织进行思想改造,并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入营训练,之后再由各镇统一分发至卫、队。
押到南京和镇江的清军中高级将领,则进入军事改造班学习,视其能及表现斟酌使用。对于犯下过屠城罪刑的清将(千总以上),且不是反正而是被迫投降的,周士相给下面的意见是一律明正典刑,不得纵容宽大。对于主动反正的清将,周士相给出的意见是愿卸甲者,给予钱财补助,许其归乡。仍愿于军中效命的,则按原官降级使用。降级标准以其反正所立功劳大小定。
如淮安参将陆如龙因反正有功,现安排为江北军第三镇千户,兀儿特、功间色、岳得济等反正两白旗将领则给予北地总兵以下官职(代领),伺将来大军北上收复这些地方后,则予以实领。只因受于形势不得不反正,反正之后寸功未立者,如扬州城中一干汉军绿营将校,则斟酌使用。
补充完毕的第一镇改称江北军第一镇,驻地扬州,镇将由原第十五镇镇将齐豪接任;第三镇丙旅改称江北军第二镇,镇将由原第一镇副将朱庆来升任;第十三镇原先是由从广西招募的狼兵子弟组成,现改称为江北军第三镇,镇将尚可远是清平南藩下旧将;骑兵镇是由反正的两白旗满兵加被俘投降的蒙军、太平军老骑兵数百人组成,共计四千余人,称骑兵第二镇,镇将由新三镇的邵成国接任。
江北军组建补充完毕后,即向北面的高邮、宝应进军,兵锋直进淮安府,然后驻兵徐州一带,若有可能,江北军将夺取徐州这座五省通衢之地,同时用兵江南左(安徽),在淮扬之地建立稳固防线和前进支点,此谓守江必守淮矣。
降兵补入各镇后,也新定了降兵等级制。即以其投降时间为准,将每批降兵定级,然后结合战场表现、战功多少晋升提拔。对于补充降兵过多的镇,除安军使这一块外,大抵遵循的是“先降兵管后降兵”的原则,通过这种“先降管后降”的手段,使降兵之间形成等级制,从而削弱降兵有可能存的抱团抵触,也方便对于降兵的管治训练。
有人戏称这种手段和满州人的八旗制度很相似,只不过满州压蒙古,蒙古压汉军变成了太平军官兵压先降兵,先降兵再压后降兵。本质上一样,名目不同,换汤不换药,理糙但效果却佳。
事实证明,大量早期就被俘及投降的清军降兵一旦获得了太平军给他们的管治权,立时就变得对太平军无比忠诚,他们乐意在那些刚被押入营中的俘虏面前“展示”自己的存在,对于违反了太平军条例命令的“后降兵”们,这些“先降兵”恨不得群起攻之。而一旦有“后降兵”表现出了对太平军或“先降兵”们的某种敌意,往往不用军官和安军使们出面,这些“后降兵”就会遭到“先降兵”的教训,轻则体罚,重则打死。
因为安军使的制度只在草创,并未成熟,且缺乏足够的人材担任,周士相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善这件事,故而太平军事实上是向着他不愿看到的一面转进,那就是军国等级化,而非他一早设想的官兵一体化。军国等级化的最严重后果就是军中存在大量私刑,用后世的话说便是极无人权。这重点表现在新补入的降兵身上,在军官和先降兵的层层压治下,这些后降兵的境遇和从前为清军时并无多大区别。
因为不断战斗,不断伤亡,周士相早期在广东举办的安军使培训班出来的安军使阵亡了三分之二,现在的安军使很多都是由军官提任,除了知道有一本安军手册外,便对什么是安军使,安军使的任务是什么一无所知。每到战斗,这些安军使也大多和从前一样拔刀呼喊冲锋,浑然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更让周士相头疼的是,这些新任安军使们几乎是百分百的不识字,所以想要指望这帮大字不识的安军使将太平军改造成一支“官兵一体”的人民军队,简直是痴心妄想。
对这个现状,周士相也很无奈,随着太平军这颗雪球的越滚越大,他发现自己将来统带的将是一支典型的古代军队,而想要改变这个事实,他要做的还很多,可谓任重道远。甚至于他的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将太平军改造成功,因为除他之外,他部下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原生土著。他可以通过他的强势推行他的政治理念,带领部下们去复仇,去中兴汉家江山,但他不可能通过他的强势将部下们彻底改造成几百年后的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 长公主
补充降兵这件事是当务之急,容不得耽搁,渡江以来虽然战果赫赫,消灭清军多达六万余,可太平军自身也付出了近三万人的损失,高级将领中镇将阵亡一人,副将阵亡四人,旅校以下军官阵亡更达一百七十五人,甚至于周士相自己也负了伤,座骑还被击毙。这一仗不可谓不惨烈。
参战诸镇,仍能完整保存建制的旅只有三个,其他都有一半以上伤亡。顺治是北逃了,可周士相现在也是烂摊子,根本无力北进。他硬着头皮再次回军扬州城外,其实也是抱着吓唬死老虎的念头,要是顺治真撑在扬州不走,他心里也打鼓,毕竟他手里也不过才一万多兵。
好在,顺治先软了,软得一塌糊涂,让马鹞子捡了个大便宜,光是被抓住的满清官员就多达六十多人,缴获的军械、战马、财货更是不计可数,二品以上的顶戴就捡了二十多顶,把周士相也给看得呆了,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顺治是这么狼狈而逃,他拼了命也要把手头的力量全派上去,弄不好就能让北京今年提前改“康熙”元年了。
不过回过头一想,顺治跑掉也是好事,他若在扬州阵亡,玄烨那小娃娃登基,北京一帮老弱病残,只怕真不是吴三桂对手。朱由榔那胆小鬼真要跑到十三陵哭拜一通,法理上定武祭孝陵就有点失色了,毕竟南京只是陪都,北京才是大明真正的首都。
不管顺治逃回去后能不能挡住吴三桂,周士相现在必须将江北军这三步一骑四镇拼凑起来,也要将江淮防线组建起来。未来是北上抢北京还是抵挡有可能的吴军南下,江淮必然是主战场。守不住江淮,长江天险就是个笑话,太平军的水师再强,总不能日日夜夜提防吴军南下吧。真要让吴军和顺治一样兵临长江,恐怕江南人心又蠢蠢欲动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江淮都是定武朝廷的命脉,也是门户,不容有失,所以江北军的组建补充就是重中之重。
俘虏的两万多清军降兵显然是最好的补充兵源,不过军中对于将大量降兵直接补入各主力镇有很大意见,认为这些清军多是北地人,对太平军及大明没有归属及忠诚感,故不能将他们直接补入江北军,而是应分批调入湖广、两广,甚至其中罪大恶极之辈直接送到安南,再从安南抽调一些精兵强将回国补入各镇,这样主力镇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不会因为大量降兵的补入而降低。
军部官郭雄便极力反对直补降军,他倾向于从两广和湖广的二线镇抽调兵马北上。同时建言远征军在安南为大帅立下赫赫功劳,也为两广输送了大批钱粮,也当从远征军中抽调官兵回国,一来是补充主力镇的巨大伤亡,二来则是赏罚分明,使远征军不致以为自己被大帅抛弃。只要人人卖命,都有回国高升的机会。这样,即便远征军是以原广西、湖南绿营降兵组成,他们的忠诚也绝不会低于太平军中任何一人。
郭雄的这个建议很好,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安南远在千里之外,江北军却现在就要补充,所以周士相只能先解决江北军的补充问题,回过头来再落实远征军内调的事。他计划将广东的两个二线镇调往安南进行轮战,同时着手部署从南线攻入云南的战略方针。
吴三桂是个大麻烦,很大的麻烦,可这个麻烦却有个致病漏洞,那就是吴军现在的情形就如一条长蛇。蛇头在陕甘(未来也有可能在中原,在京畿),蛇身却在四川,蛇尾在云贵。真要打这条蛇的话,蛇头硬拼肯定不行,蛇身交通不便,也不利大军行动,唯蛇尾易击。
要击吴军蛇尾,安南的远征军便是剁蛇尾巴的尖刀,周士相有意远征军从安南入缅,联合不知下落的晋王李定国,从滇南打进云贵,顺便收拾一下缅甸。
这个战略部署很大,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少则两三年,多则怕要五六年。周士相不急,尽管宋襄公在信中提到了吴军先入北京的担忧,徐应元、桂永智、董常清他们也多次在他面前陈说不能让吴三桂捡便宜,南都很多官员也有这个担心,担心将来会两明相争,可周士相不担心。眼下的局面是三方互争,又如下棋,抢夺先机固然重要,可没有绝对的实力,再犀利的先机终会昙花一现。这实力就是地盘、人口、钱粮资源。
天下财赋税之地就在周士相的掌控之中,两广、湖南、江西、江南人口有千万之巨,只要善加经营,他日便是暴兵也能碾压吴三桂和满清。
他缺的只是时间,足够的时间让他进行内政的磨合,进行军事装备的改良和兵马的训练。
在甘露寺的第三天,徐应元被周士相从南京召了过来,随后徐应元便带着周士相的亲笔相踏上了北上的道路。他此行是秘密向清廷劝和的。
郭雄他们提出的北地兵未必忠诚,且会思乡,有可能导致他们不愿为太平军卖命这个问题,周士相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认为正因为这些北地兵会思念家乡亲人,所以他们才有可能为太平军卖命。
“吃大帅粮、拿大帅饷,跟着大帅回家乡!”
“回家乡,有钱有粮见爹娘!”
“。。。。。。”
周士相亲自写了这么几条宣传标语令军部下发江北军,由江北军组织宣传动员,告诉那些北地降兵们,只有好好的在太平军干,他们肯定能打回家乡去!
安排了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