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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爆炸是?
齐豪激动不已,他敢肯定这爆炸定是陈默他们弄出来的,但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岸上时,他的心迅速下沉了起来。
他清楚的看到,岸上火光冲天,黑烟冲天,他不敢想象,在这如地狱般的场景中会有人活着。
。。。。。。。。。
爆炸的确是从存储药子的药库响起,也的确是陈默弄出来的。此刻的他,说是死人却还有一口气,说是活人,可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如同烤熟一般。
陈默焦炭般的身躯动都动不了一下,两眼却睁在那里,看着四周的一切,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体会不到任何疼痛,只喃喃一句:“他娘个卖。逼。的,真他。妈。的响,响。。。”
最后一个响字近乎不可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回去
爆炸过后,码头上狼藉一片,空气中满是呛人的火药味,到处都是正在燃烧的火团。劫后余生的清兵呆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耳畔满是受伤同伴的**声。
停靠在码头的大小战船不同程度的受到了爆炸的冲击,离得最近的几艘船直接被炸散,使得水面上飘满船板,落水的水兵抱着木板大声呼救着。远处,营区的大火仍在燃烧,直将整个鱼市口映得通红通亮,隔着十多里地都能看到此处的冲天大火。
参将杜德在亲兵的帮助下直起身后,眼前的景象令他如遭雷击,怔怔的在那喃喃:“完了,完了,水师完了。。。”
爆炸发生时被掀上半空的千总郭铁隆真是命大,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江里,虽然没有摔断骨头,但却着实呛了好几口水,若不是水性好,只怕这会早喂了江中的王八。爬上岸后,如同杜德一样,他也在心底冒出“水师完了”的念头,整个人如落汤鸡般没了魂。
同杜德、郭铁隆一样,劫后余生的水师军官大半都对前程悲观,营区失火损不了水师的根基,毕竟水师的身家是船,粮库的大火也动不了水师分毫,大不了让广州再运粮就是,可是码头上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战船却实实在在是水师的命根子,望着那些散了架的战船,水师上下欲哭无泪。
。。。。。。。。。
存放在药库的药子到底有多少,恐怕具体的数字就是身为广东水师总兵官的梁标相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却肯定,那就是绝对不会少于万斤。
自老红旗水师那会,因长年在海上讨生活。不时要和其他的海盗交仗,甚至还要和白皮高鼻子的佛朗机人、荷兰人交手,这使得梁标相十分重视火炮,基本上每艘船上都配了大小火炮十多门,药子更是有多少囤多少。
凭着船上强大的火力,再加上手下一帮亡命的兄弟,梁标相仅用了十年时间就成了令海商口中的“红旗大盗”。成了过往海船谈之色变的大寇,也成了明朝广东当局的眼中剌肉中钉。直至梁标相接受清军招安率领红旗水师改为清广东水师前,就连海上最大的海盗郑家都对他客气几分。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对水师战力的建设上,而最根本就是对于火炮的运用。
靠着船上的大小火炮,梁标相领着红旗水师纵横南洋,不说称王称霸。可在南海洋外这一块。哪家不给他面子,又哪家过路的海船不给他上贡,便是那高鼻梁的荷兰人不也是照样交上买路钱,要不然梁爷能让你们顺风顺水的往台湾去?郑家的船队规模是大,可还不是照样和梁爷打招呼,送上平安钱?
久而久之,梁标相形成了一个固有念头,那就是只要船上的炮多。药子足,不管哪家都不敢与自家为敌。而自家想要打哪个就打哪个! 然而,令梁标相万万想不到的是,真正的海战并不是他所习惯的海上打劫,也不是比炮多药子足。
新会之战,南明陈奇策部的战船并不如梁标相多,可却硬是将广东水师给打了个大败,其后同样实力不如广东水师的邓耀利用钦州岛的地形打了梁标相一个埋伏,这两仗把梁标相赖以起家的红旗水师老底打个精光,若不是事后他用商船和渔船勉强拼凑三百多条船,这广东水师早就灰飞烟灭了。
船是凑了三百多条来,每艘船上也都象模象样的改进了一番,为了让这些商船看起来更像战船,梁标相也是绞尽脏汁搜刮火炮,不惜代价跟佛朗机人购买了大批红夷炮,甚至还把原来明军在珠江上的几座炮台都给卸了下来,往平南王尚可喜那报得也是大小炮三百余门,听着好像一夜之间恢复了实力,可骨子里广东水师早就烂了,水手大半都是被强征过来的渔民,原先跟着梁标相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早死得七七八八,真正懂水战的没几个。
接到尚可喜前往新会沿江拦截明军援军的命令后,梁标相是硬着头皮率部开到鱼市口,因为先前和明军水师的两次战斗教训,他令人将囤积的药子全部带上。水师刚到鱼市口就叫人从船上卸了几十门炮到岸上,愣生生的在鱼市口弄出来一座炮台来。梁标相对部下们说,一旦明军水师真的来犯,那水师就全军迎上,岸上则有炮台压制,水陆并制方可击败明军。这道理也对,江上有水师,岸上有炮台,水陆呼应,确是能压制来犯的明军水师。可不曾想,明军援军没有大举来犯,却被一把大火给炸了。
药库基本上就建在炮台里,爆炸发生时,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几十门被从船上卸下的火炮,剧烈的爆炸使得这些火炮全散了架,炮管东一根西一支的散落一片。一些倒霉的清兵刚从大火中跑出,没等喘口气就被从天而降的炮管砸中,成了一团烂泥肉。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真正是一刀插在了广东水师的命门上,停靠在码头上的大小战船大半都是商船和渔船改装,这种船的接缝比真正的战船差得很多,且多数还是江上跑的船,没几艘是能抗大风大浪的海船,结果爆炸后,大部分船只都被掀翻,离药库最近的几艘船则直接被炸翻。梁标相的座船是真正的海船,船体十分牢固,可即便如此,也在颠簸中断了几根龙柱,好在其余部位还吃着力,一时半会倒也散不了架。
水师上下谁也没有见过这种规模的大爆炸,更没有人见过大爆炸带来的冲击和破坏,等到硝烟散尽,还活着的清兵犹未从大爆炸的惊骇中回过神来,一些胆小的清兵已经是魂飞魄散的状态。
梁标相的副将郑广和这会蔫得比那些同样吓得魂不守舍的亲兵还要失神,来来回回的在梁标相面前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大哥,完了,水师完了,全完了!”
梁标相本就惊恐不安,郑广和这来来去去的晃动和那揪心的话让他心烦不已,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骂道:“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
“船都炸成这样了,咱们还能怎么办?”郑广和哭丧着脸,一脸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脸。
“船没了有什么打紧,只要人在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梁标相一脸肉痛,见左右亲兵都如死了爹娘般,立时狠狠瞪了一眼郑广和,怒他乱了军心。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广和平日就害怕梁标相,见大哥脸色难看,顿时吓得不敢多说。
梁标相没有回他,而是盯着黑烟隆隆的码头看了片刻后,方吐了口气,咬牙道:“回长洲岛!”
“回去?”
郑广和一愣,他原以为大哥会说扯帆出海,不想大哥却是要回去,想到回去后广州平南王的反应,他有些迟疑。
梁标相扫了他一眼,却没有解说什么,直催郑广和立时带人起锚开船。郑广和问其他船怎么办,梁标相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走的船都跟上,不能开的则留在这里等待天亮,届时自有人会来处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清妖
江对岸鱼市口的爆炸响起时,坐镇新会城外的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刚刚睡下就被惊醒,顾不得披衣穿靴就冲出帐外抬头向新会城看去,却是以为那爆炸来自新会城中。视线中,新会城依旧笼罩在黑夜之中,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要不是城头上偶尔会忽然闪现的灯火,只让人觉得这新会城已是一座死城,空无一人。
相对静悄悄的新会城,城外的清军大营却是炸了窝,人声鼎沸哗然一片,所有人都神色紧张的在相互询问发生何事。一些被爆炸声惊醒的清兵迷迷模模的还以为是新会城的太平军袭营,吓得慌慌张张的四处逃窜,极个别胆小的甚至吓得大呼小叫起来,把营中军官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一个不慎发生营啸。
见状,尚之信眉头不由皱起,身为平南王世子,军镇世家出身的他虽然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不过是一介莽夫,且首次出任主帅指挥的新会攻城战又一败涂地,弄得大失威信,但骨子里他却比那些纨绔子弟要强得太多,上阵杀敌指挥作战的本领更是高得许多,否则尚可喜也不会放心让他继续坐镇大军。
毫不迟疑,尚之信一面吩咐下去对那些惊慌士兵进行弹压,一面问左右戈什哈道:“何处响声?”
左右戈什哈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方才巨响何处传来。见他们不知,尚之信不禁恼火,派人去唤今夜当值诸将前来。
统帅尚氏本家兵的都统秦国成第一个赶到,同时带给尚之信一个惊天霹雳——鱼市口水师营地起火!
……。
“炸了,炸了!”
“起火了,起火了,清妖水师起火了!”
城墙上的太平军和清军是同时听到巨响声的,但他们却比城下清军先看到了十几里外的广东水师营地起火。
不知何时起,太平军对清军的称呼从“鞑子”变成了“清妖”。据说这是因为他们的统帅周士相不愿意称呼那些汉人绿营兵为鞑子,但又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背弃祖宗、助纣为虐的绿营清兵,便一时兴起索性将他们称之为妖,助纣为虐的“清妖”。
“清妖”这个提法最先在陷阵营流行开来,因陷阵营成员大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