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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尚可喜的老本家兵虽然凋零,但他麾下还是有一支新本家兵存在的。这支新本家兵是尚可喜在原有本家兵的基础上另行扩建而成,军中兵员全部都是老本家兵的血亲子弟,军官则全部是老本家兵出身。如此结构,让这支新本家兵完全继承了老本家兵的凶悍,也是平南藩下汉军镶蓝旗的主力之一。
但凡用兵,如攻坚城,拔硬寨,拼得都是人命,非不得已,嫡系精锐是不会动用的,故而尚可喜传令要本家兵再攻新会的命令传下后,正和世子尚之信往营中赶的班志富顿时就是眉头一皱。尚之信也是大是奇怪,不知父亲为何要本家兵出战,还非得在今日破了新会。先前绿营攻城失利,军心士气都很低迷,而城中太平军则士气高昂,这会再派本家兵上去,只怕就是强行破了城,这本家兵损失也要惊人。
尚之信也认为这种得不偿失,全凭拿人命去填的仗不须动用本家兵去打。在外人眼中。平南王世子是莽夫一个,但实际上尚之信却是精明得很,他很清楚尚家之所以能成为藩王,之所以能为清廷重用。靠得就是父亲的家口旧部本家兵,靠得就是父亲手下的兵能打!
这世道,有兵才有地位,有兵才有钱粮。没了兵,什么地位都是狗屁!
满州大兵打仗,早年就是先驱使蒙八旗和汉八旗上。后来入关得了不少明朝降军,便改驱使这些降兵去打,等降兵打不动时,满州兵再上。这种打法,满州大兵能有什么损失?那明军再厉害,经过和降兵、蒙、汉八旗的厮杀,又能剩下多少力,满州兵一上,明军不败也败了。
满州人这样干,尚家自然也能这么干。南下以来,靠得就是本家兵在后驱使降兵、营兵先上,等仗打到关键点,本家兵再杀出去,如此一来,自然是大获全胜。这么多年下来,还从没有本家兵一开始就上去,更休提打这种攻城拔寨的消耗仗。
父亲莫不是糊涂了,怎能派本家兵打这种呆仗?这本家兵要是损失多了,以后拿什么压制营兵,拿什么和明军对抗,又拿什么得到清廷信重?
真要是把自家的本钱凭白耗得干净,清廷只怕就当咱父子是擦屁股纸了!不见先前耿仲明一死,耿家的王爵都险些不保嘛。这耿家如果实力跟自家一样,手下有一支能打的兵,紫荆城那个年轻天子敢如此刁难?
心里既困惑又着急的尚之信和班志富草草说了几句后,便双双赶到营中觐见尚可喜。
见到平南王后,在尚之信的示意下,班志富立即上前轻声问尚可喜:“王爷,绿营已然泄气,城中贼子防守有度,今日怕是拿不下新会,何必折损本家兵。不若今日收兵,明日集中力量再攻吧。”
尚可喜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微一点头,将视线射向前方的新会城,沉然说道:“若城中贼子无甚章程,本王倒是可以容他们一日,不过现下看来,这支太平军倒是支强军,既如此,便不能等,更不能容他们有喘息之机。本王先前看了,绿营固然失利,损失惨重,但太平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他们也是强弩之末,若不趁机再攻,容他们缓过气来,只怕明日伤亡更大。再说,兵事如水无常态,新会关系甚大,留在贼兵手中一天,本王这心就不安一天啊。”
闻言,班志富便知平南王已下了定论,自知已然劝不动,便不再反对,转而低声道:“王爷所说甚是,不过是不是让别的兵马先上,本家兵再压一压?”他的意思尚可喜听得明白,无非还是想保存一下嫡系力量,免得本家兵因为强攻坚城而折损过多伤了元气。
换从前,尚可喜对班志富的意见向来是无有不听,不过今日却是出人意料,他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班志富的话,而是另说了句:“本王亲率大军来此,可不是叫白脸小儿看笑话的。”说完,朝领本家兵的都统秦国成道:“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攻上去,破城之后不封刀!”
“末将遵令!”
秦国成双手抱拳轰然应了一声,转身便去领兵攻城。
尚可喜这边又是调兵,败退下来的营兵又被命令再攻,另外又调了两营绿营一同攻城,一时之间吹号的吹号,传令的传令,好大声势。
尚之信有心想劝父亲让胡国立的督抚标兵也一同攻城,不过却被尚可喜否了,在他看来,绿营虽然没攻上城,不过看守军情总,只怕守城的也不过两三千人,仗着坚城利器挡住了绿营攻城,但要是由他平南王的精锐本家兵攻城,拼着伤亡大些,这城总是能夺下的。既然新会一定能拿下,他便不想让李率泰的人跟着分功,再说就那500督抚标兵他平南王还真没放在眼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攻守(八)
胡国立带的600督抚标兵没有被尚可喜放在眼里,耿仲德带来的500正黄旗汉军却得到了协助攻城的命令。
听到命令,耿仲德没有犹豫,也没有不满,默不作声的带人下去准备。那边胡国立等了片刻,见尚可喜没有点自己的将,虽心中疑惑,但也乐得自在。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先前林善志带绿营攻城他可看在眼里,以城中太平军表现来看,这一回就算平南王麾下那些本家兵上去了,恐怕也要撞个头破血流。
总督大人临来前虽再三嘱咐自己一定要听从平南王调遣,不得有任何异议和不满,因为这新会城关系实在太过重大,一定要将它重新置于清军控制之下,绝不能让太平军久占,以免局势失控,引得年初刚走的李老虎再次挥兵杀来。不过现在不是自己不肯听令用命,而是平南王压根不点自己的将,既然如此,那就坐山观虎斗好了。
打心眼里说,胡国立巴不得尚家的兵多死上一些,甚至死光才好,谁让尚可喜看不上自己,而重视自己的总督大人又和他尿不到一壶里呢。说句诛心的,这广东真要没了平南和靖南二藩,他胡国立这总督大人手下的第一猛将可就真的能平步青云,一展抱负了!
。。。。。。。。。
尚可喜以平南王之尊亲征,带来的可绝不仅仅是他麾下能战的精兵,除了平南王藩下直属的精兵3000以外,又有总督府标兵600,靖南王藩下500兵,另有驻守广州绿营4000兵,广州府辖营兵2600人,更有广州府为此次战事动员的民夫青壮5000多人,粮草辎重、征来的骡马是一大批。可惜。军中却是未有携带火炮,这倒不是最擅使用火器的尚可喜不愿带炮来,而是不能。
广州城中火炮数量并不比新会城少,几千斤重的红夷炮也有几十门,这些炮多是原明朝政府从澳门采购而来,装药量和威力都比前明工部和南镇抚司造的炮要强,可惜太重,和当年宁远城头的红夷炮一般,只能用作守城而不能用作野战。若是非要将这些炮从城头卸下拉到新会来,那时间可就要大大耽搁。没个几天时间可是没法把炮给拉来的。
大炮拉不来,用于野战的小炮倒是带来了一批,有明军使用的虎蹲小炮,大杆子炮,也有孔有德降金后替清军造的小炮。炮营单成一营,各式小炮有七八十门,炮手也多是汉军旗出身。不过现在太平军龟缩在新会城中凭城据守,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敢出城野战,所以这些个小炮便也派不上用场。
绿营首攻失利。小炮也用不上,事到如今,也只有拿人命去拼,好在城中太平军看起来也是强弩之末。不然尚可喜也不会把本家兵压上去,说一千道一万,他平南王也不是傻子,真要是连消耗人命都拿不下的仗。他老人家才不会去打呢。他老人家是看准只要本家兵一上,这新会城就铁定要破!
。。。。。。。。
平南王的大旗一打出来,林善志的心就开始扑通跳起来。绿营攻城失利,折损上千,身为统兵将领,他不能不胆战心惊,谁知道平南王会不会撒下怒火来要了他脑袋。
毕竟一次折损上千人乃是不折不扣的败仗,这中间固然有太平军猛烈抵抗和新会城过于坚固的因素,但他身为指挥将领,临阵失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上头真要怪罪下来,他这降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敢在平南王面前喊冤,把战事失利的责任推到世子身上去不成。
好在平南王爷没有责骂于他,但是这再次攻城的命令却也让林善志心中打突,眼前新会城墙下的尸体可是堆得老高,部下士气早就被太平军打没了,这会再攻上去,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大人,怎么办?”
林善志的部下、游击郭广全不大愿意再次攻城,刚才攻城时,他的部下是冲在最前头,也是损失最惨重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会城中的太平军绝对不是一支什么乌合之众的贼兵,而是一支至少不弱于绿营的强军,城上防守也很有章法,要是再强攻,绿营的损失肯定还很大。他手下的士兵已经伤亡过半,这真要再扑上去,恐怕就是破了城,他这游击也要成光杆了。
林善志瞪了眼郭广全,没好气道:“能怎么办,王爷叫打,咱们就打!”
说完眉头皱得极深,这一回平南王连本家兵都派上来了,可见王爷是铁了心要夺了新会城,他们这些绿营可有得好受了。平南王手下那些本家兵平日就以旗人老爷自居,对他们这些绿营是牛气哄哄,傲慢得紧,这会他们亲自攻城能饶了绿营的好。平南王的命令是说本家兵亲自攻城,可真打起来,还不是他们这些绿营冲在前头,难不成还真能让那些旗人老爷们冲在第一线当炮灰不成!
他娘的!
林善志心中暗骂一句,事到如今他也没撤,只能硬着头皮压着兄弟们上了。
“大人,打是要打的,不过咱们也不能真把弟兄们给拼光了啊。。。”
郭广全也知道这会由不得他们不上,可他也不想手下真打光,自个落个光杆游击。
“嗯?”
林善志眉头一挑,有些犹豫,琢磨着是不是暗中保存点实力,免得真打光了。